第7章 雲泥之別
曾經不可一世的刁蠻千金,此刻身陷囹圄,面含期哀之色求自己幫忙。
可姜令嫵不是聖母,這半年姜令媛是如何打壓、陷害原主,這個柳九卿可沒少出分力!
幾個月前賞花宴,柳九卿明知原主不勝酒力,偷偷將果酒換成燒刀子,害得原主醉意熏熏,在眾人面前醜態百出。
還有一次,柳九卿與她在如意書齋撞見,沒過幾天,這姜府上下竟然有傳言,說自己與如意書齋的掌柜私相授受!
緊接著流言蜚語紛沓而來。
有人說她貪慕虛榮,私自變賣府中家產;更有甚者說她出身黑風寨,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漸漸地,她被姜府被孤立、厭棄,成為了人人逗能踩一腳的小可憐。
想到這些,姜令嫵心下一陣厭煩,她抬眸不疾不徐道:
「柳姑娘你似乎忘了,我們交情並不好。」
柳九卿露出了悔恨的神情,烏黑的眼珠噙滿了霧氣,一時間淚如雨下:
「從前是我對不起你,屢次害你!可是,我也是遭到了報應!求求你,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吧!」
姜令嫵百感交集,她是很討厭柳九卿,可是當她跪在自己腳下痛哭流涕時,她心中也並不暢快。
忽然,柳九卿竟撲通一聲跪地嗚咽:
「姜令嫵,你可不可以幫幫我,幫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姜令嫵微微嘆了一口氣,同為女子,她並不想在此刻對她落井下石,
她沉吟一瞬道,「你應該知道我在姜府處境艱難,我自問沒有這個本事幫你,你還是先起來再說。」
說完,她便彎腰扶起柳九卿,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嚷聲。
「林公子,你不可以進去!碧蘿姑娘正有客呢!」
「你給老子滾開!」
怒喝聲由遠及近,一名身著錦衣華裳的男子,直接將門踹開闖了進來。
姜令嫵被這動靜嚇了一大跳,她認出踹門的男子,乃是前任兵部侍郎小兒子林成龍。
林成龍剛及弱冠,卻是秦樓楚館的常客,只見他渾身酒氣面色砣紅,腳步虛浮,朝著碧蘿跌跌撞撞地走來。
「林公子,您小心點!」
碧蘿身邊的丫鬟,連忙攙著他。
林成龍賊眉鼠眼往房間內咕嚕一轉,發現這房內只有畫師,並沒有其他人。
於是,他故作姿態,微微彎身作了一個揖,露出一張三分笑意七分齷齪的臉。
「柳姑娘,你怎麼哭得梨花帶雨,真是叫本少爺好生心疼!」
說完,他自顧自的嘿嘿一笑,神態猥瑣至極。
碧蘿見到林成龍后,擦去臉上的淚痕,強顏歡笑著:
「多謝林公子關心,不過是風大迷住了眼。」
說完,她轉頭朝著姜令嫵:
「妙先生,請為我繼續作畫吧。」
林成龍自討沒趣,只好訕訕一笑,他晃晃悠悠地來到姜令嫵跟前,打了個酒嗝:
「原來,原來碧蘿姑娘是......是作畫呢,來來來給爺笑一個!」
碧蘿臉上一陣難堪,好歹她曾是官家千金,不曾受到男子如此羞辱:
「林公子,您還是找千金閣其他姑娘吧。」
聞言,林成龍借醉裝瘋,用力拍了拍桌子,沖著姜令嫵一頓嚷嚷:
「你還畫什麼畫畫!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我與碧蘿姑娘有要事要講,你還不快給本少爺滾出去!」
姜令嫵不想參合到兩人恩怨里來,於是,她捲起畫稿,準備暫避。
忽然,柳九卿拉住了姜令嫵的袖口,姜令嫵對上了一雙包含著懇求意味的眼睛。
「求你,別走。」
姜令嫵暗暗嘆了一口氣,原本站起身,又坐了下去。
而柳九卿挽留畫師這一幕,刺痛了林成龍的自尊心,他突然勃然大怒:
「你個賤人!竟然為了這麼一個畫畫臭老九,下我的臉面?!我看你真是給臉不要臉!」
「林公子,我與妙先生有約在先……」
「我呸!」
林成龍打斷她的話,他咪起三角眼,露出滿嘴黃牙,毫不客氣譏諷道: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柳家大小姐?從前你們柳家還未破敗時,本少爺勉強可以收你做貴妾!
如今柳家都被抄家了!你也不過是個娼妓玩物,憑什麼給本少爺甩臉子?!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也配嗎?!」
這一番話說得極重,柳九卿全身止不住顫抖著,她面色煞白,嘴角都被咬出了血跡來。
她拚命地眨著眼,不讓淚水滾落下來,至少她不能在林成龍面前,丟掉自己的自尊。
林成龍見碧蘿沒有求饒的意思,他髮指眥裂,凶相畢露,抬手就是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