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突厥可汗
到了這裡,岳觀潮再仔細想想,斯坦曼集團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拿到陰陽玉佩、還要前往貝爾江湖,他們的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要麼,是為了找到曾經的金石山,要麼就是找到貝爾加湖附近的北海鬼府,除此以外,貝爾加湖附近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們如此大費周章。
想到這裡,岳觀潮脫口而出:「你們是想找到金石山下的北海鬼府?對不對?」
華約翰點點頭:「你們只是說對了一半,我們要去尋找北海鬼府,那只是為了要搞清楚鏡象世界到底是什麼,除此以外,我們仍然需要尋找貝爾加湖畔的巨量財富。」
岳觀潮知道這老洋狗喜歡打謎語,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貝爾加湖畔雖然是華國的領土,但已經臨近外國疆土屬於邊疆,邊界局勢都不穩定,這裡有什麼巨量財富?」
華約翰並不說話,眼神示意秘書,這個秘書從文件袋裡拿出幾張歷史文件的影印檔案,擺在宋思媛和岳觀潮面前,看影印檔案的記錄,大概是某些古籍資料。
「從資料的描述上看,是和唐朝時的頡利可汗有關……北海長生陵。」
宋思媛把目光落在這些文字身上,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斯坦曼集團想要追求的巨量財富,或許就在長生陵裡面,她瞬間來了興緻,拿起資料從前到后看了一遍,也將北海長生陵的線索資料瞭然於心。
北海長生陵是文物界對於這陵墓的說法,實際上,如果按嚴格意義來稱呼的話,應該叫他東突厥頡利大可汗王墓,墓主人當然也是東突厥的頡利可汗,他的墓能修建在這裡,和唐太宗李世民有關。
李淵李世民父子在位時期的初唐,並不像後來的盛唐那麼繁榮富饒,天俾萬國,他們面對的,首先是一個新生政權都會面臨的內憂外患。
內憂指的是隋朝滅亡時,北方無數自立政權、南方的流民民亂、還有天災引起的洪澇飢荒,這些事情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威脅李唐政權的穩定,也讓李淵,李世民父子頭疼不已。
暫且不提內憂,只說外患,外患指的就是唐朝接壤的強盛國家!
李氏父子打下李唐江山時,唐朝周圍就已經有了很多國力強盛的政權,分別是西北方向的突厥、以及西南方向的南昭國、還有東北方向的渤海國、高原上的吐蕃國,到李世民登基稱帝開始掌權,周圍的強國也在虎視眈眈盯著大唐。
渤海國和南昭國體量小,暫且還夠不上威脅,唯有突厥和吐蕃,是唐朝的隱患大敵。
李世民面對吐蕃王朝,選擇派公主到雪域高原和親,劃分歧為和平,給吐蕃和大唐帶來了很長時間的和平,但是面對西北方向的突厥時,確實讓李世民頭疼不已。
雪域高原之上的吐蕃國,已經建立了完整統一的國家,存在的文明並不比中原文明要落後,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中原還要先進,他們對於中原的態度是貿易經商,溝通交流為主。
在唐朝派公主去和親之後,又為吐蕃帶來了很多高原上從來沒有的建築器物技術、文化藝術典籍、百行百業工匠,還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絲綢茶葉,甚至就連糧食精耕細作的方法也一併交給他們。
在高原溫暖的大氣候下,吐蕃國迎來了經濟的高速繁榮以及文化的高度燦爛,李唐皇族這樣做,也是因為明白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只有讓高原文明經濟繁榮,兩國才會永遠安全下去。
這種與人為善的國際交往策略,在面對西北的突厥時完全失效了!
因為西北的突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國家,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真正的大一統國家,哪怕稱之為突厥國,也不過是因為有一個強大的地頭蛇,壓住了其他的小地頭蛇。
一旦強大的地頭蛇失勢,這些小地頭蛇就會取而代之,同時也將突厥國分崩離析,推向分裂的邊緣,甚至是在和平時期,他們為了王權和可汗的位置,也會各自為政,互相傾軋,這就又造成了突厥內部的重重亂象。
早在隋唐交際時期,突厥就已經分化成了東西突厥,他們各自為政,互相為敵,並不對付,但是對於一點,確實有著難得的共識,那就是當災荒年時,必須要南下騷擾中原,美其名曰「打穀草」!
這與大西北的氣候有關,和游牧民族的飲食結構、社會聚集方式也息息相關。
越是往西北方向,就越是氣候寒冷,水草不豐,在豐年時節,游牧民族可以依靠牧羊牧牛來獲得維生的糧食,飲食中會出現奶酒、牛羊肉、肉乾、高粱粟米,也能依靠動物皮毛來維生過冬,若有富裕的話,甚至還能拿下中原,去換取點東西。
一旦到了災年,風雪加大、牧草枯萎,這冰天雪地之間就沒有東西可以吃了,牛羊牧馬幾乎全都需要依靠肥美的牧草才能長肉長身體,在牛羊無法成活的情況下,他們就得活活餓死。
偏偏越往西北這種極寒天氣就越多,他們也就時常要經歷各種天災,十年之中六年災荒都是有可能的,這種極不穩定的生產方式,始終都沒法形成較為穩定的朝廷政權。
哪怕真的是在風調雨順的好年,他們為了獲得更多的牛羊數量,也會被迫去追逐各種水草肥美的地方,好養活更多的牲畜,當然也就形成游牧或者半游牧的生活。
對於他們來說,可含駐紮的地方稱之為匈奴牙帳,牙帳在哪裡首都也就在哪裡,這種完全無法定居的狀態,有利有弊。
好處是可以四處遷徙,只要一處的牧草枯萎,就可以遷徙到牧草更肥美的地方,但凡發生雪災,也能隨時開拔營帳遷徙到更溫暖的地方,若是敵人來了,也可以迅速做出反應,帶著營帳與敵人迂迴。
壞處嘛,也很明顯!
這種游牧或者半游牧的生活,始終都帶著極大的不確定性,讓匈奴的百姓以及匈奴王庭永遠無法安定下來,他們無法修建高大華美的建築,也無法製造器具用具,無法發展文化,一切都以輕裝簡便為主。
這種居無定所的生活,讓匈奴人始終停留在奴隸社會甚至是部落社會,他們的醫術、建築、技藝完全無法發展,醫術的停滯更為致命,人只要得了病,要麼向神明祈禱,要麼,就只能讓薩滿太太跳大神治病,人的壽命始終都不高。
在草原上有句老話,別看草原上的孩子多,風吹過去就倒了一片,這些話的意思就是匈奴人儘管能生,順利長大的卻並不多,中途多因病夭折。
這種長期居無定所又物資匱乏的生活,讓牧民無法穩定維生,一到災年他們除了白白餓死之外,就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南下「打穀草」。
只要南下,他們就會得到吃不完的糧食、金銀珠寶、衣服器物,甚至是擄掠中原作為奴隸,來豐富匈奴的人口。
可以說,但凡是匈奴人南下打穀草,就證明是災年到了,李唐面對的是一群活都活不下去的匈奴難民。
匈奴人兵就是民,民就是兵,只要到來就相當於敵軍扣關,完全沒有任何談判的餘地,他們就是要劫掠百姓來搶奪物資,好讓他們活下去。
為了解決這個難題,歷代歷朝的皇帝只能修長城、守險關,盡量看家護院,別讓這些游牧民進來,甚至是派公主和親也不行,因為到了北方地界,也唯有游牧習俗才能活命。
從這一點來說,不是匈奴人殺不死殺不滅,而是無論是什麼人,只要到了北方,那裡惡劣的自然環境,會把所有人催化為匈奴人或者突厥人。
到了李唐時期,李世民終於找到機會,趁著東西突厥內亂直接滅了東突厥,甚至是活捉了東突厥的頡利可汗,這東突厥的最後一代可汗,就以這種被活捉的屈辱方式,在唐朝府兵的押送下,從草原來到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