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整裝待發

嫁小姨都需要什麼條件來著？

學府書店裡，貝伊一邊對照著單子，一邊挑選書籍。

貝伊翻開英語四級歷年真題快速掃了幾眼，自言自語道：「這個有點兒簡單呀，實力好像不允許我只考四級，就將六級的一起買了吧。」

老嫂子系統聽到這話翻個白眼，簡單都不知道要報名考試，這孩子就是欠揍。

而這面貝伊挑選完英語書籍后，又去旁邊區域挑選計算機一二級選擇題必過大全，挑選普通話等級證書會用到的複習資料——30篇命題說話範文。

最後，貝伊在擺放司法考試的書架前，情不自禁站住了腳。

那一堆堆、能裝滿一摞筐一籮筐的工具書，看的她直眼暈。

貝伊就仰著頭，瞪著大眼睛望啊望。

心想：天吶，她當初是有多想不開要學法。

像電影電視劇里演的那些精英律師，在開庭時張嘴就來根據什麼什麼法第多少條，給外行人的印象，好似早就將所有法條熟背於心，而事實上，怎麼可能。

只有內行人才清楚，有那麼那麼多書，還能記清楚是第多少條說的，那就不是人腦袋能做到的，而是電腦。

除非一些常見案件，老律師老法官由於工作經驗豐富，他會經常運用某個條款才會背下來。

更不用說每年最高法都會增加許多司法解釋，出一個要學一個，所以法律從業者即便工作二十年後仍然需要學習。

唉，貝伊嘆氣，學吧。

別看嫁小姨眼下不需要買法條書，但是想在大四一次就過司法考試，不提前複習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伸向法條書，她還要保大伯二伯呢。

商法、刑法、刑事訴訟、民法通則，一本，兩本，四本，再加上歷年真題……

「讓讓，麻煩讓一讓，謝謝啊。」

貝伊將半米多高的書籍放到收銀台上，掏錢時快哭了。

她覺得之前不努力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省錢。怎麼就沒有人理解她的用心良苦。

再看看現在，要是再這麼一路考下去，家裡一定會被她學窮。

——

H大，貝伊像往常般走進校園。

可是老嫂子卻難得地有些激動。

貝伊聽到老嫂子說：「唉，多好的伊甸園啊。你們這些念書的孩子在盼著從這裡解脫，你們很想快些走進社會，卻不知當你走向社會有多懷念校園，卻再也回不來了。」

畢竟只有在上學時，才會天真地幻想自己未來一定很牛逼。等到走向社會，現實會教育你，就你掙的那仨瓜倆棗只能算強活。

「貝伊？」

陳導員是個快要退休的老太太，她老頭就是法學院的教授。

貝伊沒聽見，陳老太只能提高嗓門再喊一遍：

「噯？抱一摞書那丫頭是貝伊不？」

「老師？」

貝伊急忙將書放在花壇上，一邊甩著胳膊酸疼，一邊乖巧道：「真巧，老師，本來我還想去找您吶，有事兒想和您說。」

「什麼事兒，你怎麼買那麼多書？你買回去是要看的，別白花錢放在宿舍落灰。」

聽聽這話就知道，陳老太做導員多年，算是看透了這些孩子。

「老師，我想加入啦啦隊，我該怎麼報名。」

陳老太有些意外。

因為在大一上學期結束前，她曾在班裡和貝伊提過，讓貝伊加入啦啦隊或是舞蹈隊。

小姑娘長的漂亮，

個頭也細高挑，就是看起來有些內向，不願意往人前湊。

她當時是出於好心，想著讓這丫頭多參加社團活動，將來走向社會懂得表現自己。

畢竟這都什麼年月了？你不表現不會爭取，總是臉皮薄，將來在工作上容易吃虧。

（不過，她後來知道了，貝伊那不叫內向，她純是被那張小臉誤導。聽說小丫頭會喝酒會打麻將。）

「怎麼又想加入啦啦隊了？你出院，醫生說你痊癒了吧？」

「嗯，還要謝謝您呢老師，我住院那晚，您跑前跑后的。」

「說起這事兒，其實你應該去趟派出所，讓派出所找到被救孩子的家長」。

陳導員忍不住生氣道：

「那家長也是夠不講究的，她孩子被警察送回去，她就不問問發生什麼又是被誰救的嗎？連露面都不露面，不送面錦旗是不是也應該當面說聲謝謝，最起碼要將你住院費給了。」

貝伊聽的連連擺手：「老師，那家長真來送錦旗，我還不好意思收呢。其實就是順手的事兒，只幾秒鐘的功夫，我沒多想就去救了，也沒受什麼大傷，從沒想過讓誰感謝。」

陳導員聽貝伊這麼一說，就忍下那句：你讓對方送面錦旗會被院校考慮入黨的話。

畢竟入黨要看多方面。

貝伊大一掛過科，平時表現很不積極。

不過，這件事兒，倒是讓她對貝伊的印象好的不得了。

因為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能無懼生死去救人，救完也沒想過要啥，甚至不希望被宣揚出去，就說明這孩子的品性是值得組織信任的。

陳導員掏出隨身帶的小記事本，將記事本拿遠了看，邊眯眼看邊翻找，找到想要的那一頁撕下來道：「這是呂老師的秋秋號（qq），你聯繫她說想加入啦啦隊，她會告訴你什麼時間面試。以後生活上有什麼困難，你就隨時找我。」

——

「一一，biubiu，一一？」像打暗號似的，有人在叫貝伊。

貝伊正在對導員揮手道別，沒聽見，老嫂子系統不得不提醒道：「向後轉，十點方向，藏在大樹後面的煤氣罐是誰啊？」

嗯？那不是煤氣罐，那是貝伊的好閨蜜孫翩翩。

翩翩雖然有些胖，但是不準別人說她是煤氣罐。

「啊啊啊，翩翩，我好想你。」

貝伊眼圈兒都有些發紅了。

在她那個夢裡，三人行已經有一位倒戈，嫁土大款后就不再和她聯繫，倒是孫翩翩夠意思。

尤其是夢裡爺爺得腦梗來省城住院那段日子，翩翩各種煲湯，經常拎著叮叮噹噹的盆盆罐罐擠公交送去醫院。

她們見面也來不及說什麼。

因為夢裡顯示，翩翩那陣是真忙啊，要陪五百多個男人在線聊天（淘寶客服）

賣的還是三角簍子（褲衩子）

在夢裡，後來翩翩生活所迫去了外地打工，她就再也沒了能放心說話的朋友。

孫翩翩愣住：「噯？你怎麼快要哭了，是不是陳老太給你逮回來的，不讓你病好后再繼續賴在醫院裡裝病？我剛才躲大樹後面就在瞪她，這老太太一天事兒可多，咱們運氣怎就那麼差，攤上這位當導員。」

孫翩翩翹著短短肥肥的二郎腿，坐在花壇上又繼續道：

「要不說呢，你這人吃虧就吃虧在臉皮薄上，你平時就應該向我學習多練習演技，是不是這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你就說，老師啊，我也說不上哪疼，不信你摸摸。你看咱班張偉，明明沒有骨折都打上石膏了，就為光明正大請假逃課。聽說張偉為演的逼真，還曾拄拐練習過，後來他爸出現了，他一下子就躥出老遠才露的餡兒……」

「打住」。

貝伊再沒有眼圈發紅的跡象，倒是小臉憋通紅。

她從今往後再不是一個人，她是雙身子，明目張胆的撒謊讓老嫂子聽見多不好。

「我剛才想哭，是因為我在心疼錢，給你買禮物的錢。」

「什麼禮物？我還沒過生日呢。」

貝伊將禮物遞給孫翩翩，《四級辭彙閃過》、《詞根＋聯想+圖解記憶法》，《計算機二級選擇題大全》題大全、大全……

「一一，我確定你病沒好，走，快隨我找陳老太去，咱得回去複查，你是瘋了嗎？」

「你別鬧，這些真是我買給你的。」

「為啥呀。」

「難道你忘了在松花江畔，你曾對我許下的諾言了嗎？」

孫翩翩聽的發懵，試探性問道：「有福同享、有肉你長？」

「不是這句。」

「那是姐妹一生一起走，誰先處對象誰是狗。」

也不是這句。

「是你曾對我說，要畢業後送我車。你拍照，我開車，我們一路喝著酒唱著歌，再找一堆大帥哥。」

貝伊湊到孫翩翩的近前問道：「說好的幸福呢，你不好好學習打算拿什麼來給我買車？靠你在床上像蟬蛹似的咕涌嗎？」

「一一，你聽俺老孫說，那買不買車和四級二級的真沒啥大關係。」

「我不聽，我就知道你要是不學就是在給我畫大餅，我為了吃到那口咬都咬不動的大餅，我也要拉你一把。」

貝伊又反過來語重心長勸道：

「你聽話，只要我考什麼，你就跟著考，這回換我畢業后給你買車。我不像你許願那麼不靠譜，非說要給我買奧迪。我許個靠譜的，我給你買輛夏利。到時咱倆甭管是租房還是買房還要成為鄰居，這樣你晚上餓了，我能給你煮速食麵外加倆雞蛋……」

不就是畫大餅嗎？

你看，我貝伊畫的比你大比你圓，還畫了倆雞蛋。

「不是，一一，你不能這樣害我。你這樣的話，我會恨自己為什麼中午不吃飯，要給你裝一兜子吃的去醫院。

我本來還打算去醫院照顧你的，不信你問陳老太。

我昨天差點兒抱她大腿，哭求她別給你媽電話，我說我就能將你照顧得妥妥的。

別說你只是發燒，就是你老到不能動，我都能用小板車給你推到外面曬太陽補鈣。

而你現在送我這麼多書，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小心我將來給你綁樹上曬太陽。」

孫翩翩還沒有吐槽完，就趕緊拎起書包甩肩膀上：「噯？噯？你等等我，你是不是傻，你那麼瘦，能抱得動那麼多書嗎，給我。」

貝伊邊走邊笑道：「綁樹上挺好，站的高，才能看到更多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