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這樣狐狸的爪子,沒有命線紋路,如何看得?
可老和尚卻一本正經地看著,在魏劫不耐煩想要過來扯狐狸前,他開口道:「兩世情劫啊!這位狐施主似乎總是所愛非人,這一情字,堪不破,如何能得仙緣?」
因為這老和尚的話的確是一針見血,余靈兒的確是兩世栽倒在了「情」字上。
這個老和尚……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何能勘破余靈兒的兩世情緣?
魏劫心有警惕,習慣性地將小筱拉拽到了身後,然後眯眼看向癩頭和尚。
小狐狸卻是很虔誠地問手相,聽了這話,狐狸耳朵微微耷拉,引頸狐鳴。
老和尚居然也能聽懂狐狸的話,笑了笑道:「狐施主,並非你多給我銀子,我就能幫你破財免災。這世間有些東西是銀子也換不來的!不過你想要有轉換的機會,不妨求求你身後的兩人。他們的命夠硬,也許可以與上天搏一搏。」
小狐狸轉頭,它身後正站著魏劫和崔小筱兩個人。
老和尚似乎還會看面向,眯眼看了一會崔小筱和魏劫,又是捻著髒兮兮的鬍鬚道:「你們二位,似乎也要被孽緣所阻。若是二位能早日悟透,鏡花水月到頭來都是一場空,你們二位的無量仙緣,不可估量啊!」
這次魏劫可以篤定老和尚是沖著他和小筱來的了。
聽到老和尚說他和小筱的緣分是孽緣一場,魏劫的拳頭忍不住握緊了。
小筱卻似乎並不在意老和尚不吉利的話,便抱拳道:「敢問您是哪位大羅神仙,你是特意在這街角等著我們的吧?敢問除了拆人姻緣外,您還有別的指教嗎?」
老和尚搖著破扇子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後木架子上的那些神像道:「世間有太多仙,你們覺得我是哪個便是哪個嘍。至於指教,更是不敢當。你們二位是敢將天命攪成一鍋亂粥的人,我之言,你們也未必肯信。只是那片海域上,有二位未了結的事情,你們如此一走了之,有沒有想過這因,會結出什麼果?」
小筱看著他手指的方向,分明指的是她們方才逃離的魔島。
魏劫皺了皺眉,凝神看著老和尚,卻並沒有在老和尚的身上發現,如洞淵一樣的神格。
他祥和而低微,就是個髒兮兮的老和尚。完全不見洞淵那種掩飾不住,外溢的仙氣。
這個老者到底是什麼來路?難道他是比洞淵還要高明的神,所以才可以做到完全隱匿神之氣宗而不顯露出來?
小筱還在跟老和尚說話,她苦笑了一下道:「我是在生死簿上顯不出前世之人,既然如此,前世的恩怨又與我何干?我只需牢記自己現在的名姓和在乎的人即可。老先生,若是無事,我們就此告辭了。」
老和尚也不勉強,搖動著扇子,微笑著道:「人各有志,二位的路還需自己闖蕩,不過老衲有一樣東西要贈給你,閑暇時,女施主不妨攬鏡一照,或許可以將因果看得更清晰些。」
說完這話,他從破衣袖子里遞出了一面銅鏡。
看到這鏡子,崔小筱迅速和唐有術交換了詫異的眼神。
這鏡子對於二百年後的符宗弟子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這時唐有術在靈山開宗之後,親手掛在符宗的正堂之上的。
講究風水的唐先生,嫌正堂對著山,所以掛了面鏡子辟邪。
而這風水鏡子的花紋很漂亮。還鑲嵌著銀珠,唐有術生前沒事的時候,時常將它摘下來細細擦拭一番。
可是現在,這鏡子竟然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這個老和尚,當真邪門得很!
沒有人去接那鏡子,不過小狐狸卻一伸嘴,將鏡子給咬了過來。
當小狐狸將鏡子交到了小筱的手裡時,小筱抬頭還要問那老和尚。
可是那老和尚打了一個激靈,渾濁的雙眼茫然看向四周。
等他看到一隻小狐狸就在眼前的時候,嚇得往後一倒,竟然撞翻了擺滿神仙泥塑的架子,砸得他哇哇亂叫:「喂,我不過打個瞌睡,你們卻弄個狐狸來嚇人,賠錢!賠我的神像錢!」
很明顯,這個一臉無賴像的和尚,與方才氣定神閑給他們算命的,絕不是同一人。
有人上了癩頭和尚的身,特意在此恭候他們,現在奪舍的那位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原主大呼小叫。
唐有術給了那和尚一點散碎銀子,總算是能脫身了。
等他們出了那漁村,夕陽餘暉散落,他們坐在一片小山坡上。
小筱反覆地看著手裡的這面鏡子,可是並沒看出什麼蹊蹺的地方,鏡子里映照的就是她面如桃花的臉兒。
小筱之前問過唐有術,他原本是如何得到這面鏡子的。
唐有術回憶往事,神情凝重地說一次他行事時救助了一個行商的老爺,他丟了錢財,沒有藥費,所以拿了這面鑲嵌精緻的鏡子送給了唐有術。
這就是一面普通的鏡子,掛在符宗大堂二百年,並沒有什麼異樣。
可是現在這一模一樣的鏡子,提前到了崔小筱的手裡,她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那個老和尚沒頭沒腦的來,難道是洞淵指派來勸她和魏劫分手的?
就在這時,原本躺在她腿上的魏劫,突然睜開了眼眸,飛身躍上了枝頭,只見一隻衛家傳遞書信的鷹盤旋在他的頭頂,然後在他伸出的手臂上落下。
魏劫從鷹腿里拿出了書信,低頭審視了幾行。小筱正要問他怎麼了,他便開口說:「祖母來信,說是許多魔物似乎被人操控從陰司里涌了出來,此前毫無預兆,衛家子弟根本壓制不住,只能勉強封住陰司之門。只是那些魔物散得到處都是,不可收拾。祖母給我送信,讓我有些防備……」
唐有術的眉頭鎖得緊緊的:上一世雖然陰司的大門也被打開,可是因為師父當時被小黑鳳的慘死及時喚醒,所以那大門被師父及時封閉上了,並沒有多少陰司異獸跑出來。
而且這些異獸現在又是逃到了何處?
說到這裡時,小筱和魏劫同時感覺到了地面有細微不可察的顫動。
這顫動跟在耆老山下魏劫成魔不受控時,陰司的妖蠢蠢欲動要造反時很類似。
魏劫快速將耳朵貼在了地上,凝神聽了一會,便起身道:「不用猜它們去哪了,這些東西好像全都朝我們的方向快速奔過來……數量太多,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曾經的陰司之主如今要被一群妖孽追趕,的確很笑話。
若是魏劫一人的話,大約是會留下來大開殺戒,宣洩一下身上的魔氣。
可是如今唐有術的修為大不如從前,而余靈兒也危在旦夕。魏劫決定還是先將陰司之主的面子放在一邊,帶著眾人先躲躲風頭。
經歷了這麼多風雨,符宗上下的人很有默契。唐有術將小狐狸扔在了自己背後的竹筐里,然後在自己的雙腿上纏繞上疾風符,念動咒語,便可以草上急飛。
而小筱和魏劫,現在御風而動的速度更快,尤其是小筱,如今完全不必藉助狐族人便可飛速前行了。
而且她可以一邊急速前行一邊問魏劫:「到底怎麼了?」
魏劫神色凝重道:「陰司里最邪佞的魔獸似乎都被放了出來。」
小筱對陰司的魔獸不太熟,便問:「那食屍獸在這些魔獸里排名老幾?」
魏劫一邊跑一邊道:「它?排不上號!是等在後面吃腐肉的小嘍啰……」
好的,他這麼一說,小筱就明白了,身後追趕他們的是洪水猛獸!
現在地下湧來的都是獵犬,而他們則是圍場里的肥兔子。若是被這些邪佞猛獸追過來,只怕又是一場生死惡鬥。
陰司的魔獸早就吃膩了地府腐肉,渴望著來到人間一趟。有人操控著魔獸出來,也給這些妖物下達了弒殺魏劫他們的命令。
對於這些猛獸來說,曾經的陰司之主一身的白肉,堪比唐僧肉,吃一口可便可增長修為的誘惑,這些猛獸如何能抵擋得住?
此時最靠近人界的仙山昆崙山上,正有兩個人立在崑崙大殿內。
其中一個女子玉手執握著一根麒麟骨笛,立在上神洞淵的身後。
天帝之子,何等榮光?更何況洞淵風流多情,也是為天庭女子所傾慕。
而善於吹笛的下神——露華仙子也是洞淵的傾慕者之一,不過就算是仰慕者,也不可盡聽他之言。
就在不久前,洞淵示意她用能操控魔獸的麒麟骨笛引出陰司的魔獸,她卻有所遲疑。
身為閑散的下神,向來懶管下兩界的瑣事,一旦不小心捲入其中,折損修為事小,敗壞了仙譽事大。
做神仙的,可以不受人間香火,大不了就是仙格增長得慢些。
可是一旦被眾多凡人謗言詆毀,折算的可不光是名聲,身為神的根基也不會穩,若被罵過了頭,墜下神界的先例也是有的。
不然魔族與神的區別在在哪,無非是一明一暗,天上地下的區分。
身在高位,就應有世俗之人的敬仰。現在洞淵示意她引出眾多魔獸,這些陰司妖孽一旦重現人界,豈不是要惹來生靈塗炭?
這樣折損仙格的事情,露華仙子並不想做。
可是洞淵卻微笑著摸著她的臉,淡淡道:「陰司魔獸逃逸,是陰司無主的緣故,世人愚昧,並不知陰司之主墜入塵世歷劫。這些魔獸就算殺人造孽,那些凡人也只會大罵古炎帝君枉顧凡塵,玩忽職守,與你這個上界的仙子何干?」
說到這,他又是一頓,低聲道:「陰司雖然不是上神仙子好去處,卻是許多下仙可望不可即的去處,古炎帝君若是歸回不得,這個位置也總不能空虛著。你善於吹笛操控魔獸,豈不是這位置最佳人選?到時候我與天母聖女美言,讓你去陰司承接統管鬼神之職,你可願意?」
已經點到這個份兒上了,露華仙子若是再聽不懂,就可以直接跳墜仙台了。
她乃人仙,一路苦修披荊斬棘,渡劫升天,可萬沒想到,仙界的傾軋擁卷完全不遜於人界。
雖然不再受死生困擾束縛,可是身為人仙,誰不想往高處走走?
一直在仙界承擔著看守仙鹿圍欄的露華仙子,被洞淵的這番話說得徹底心動了。
於是她便斗膽,來到陰司門口,吹響了麒麟骨笛,引出了那些猙獰猛獸。
現在她立在洞淵身旁,借著軒轅神鏡看著人界正在發生的一幕。
當看到魏劫和崔小筱他們狼狽而逃時,露華仙子也是不屑撇嘴。
曾經的陰司之主,如今竟然被一群陰司的魔獸追得狼狽而逃,若是說出去,可真是仙界的一大笑話。
由這位身上倒是可以吸取一點教訓,那就是萬萬不要被貶人間,過著這等比鬼都不如的狼狽日子……
待想到這些魔物肆虐人間,徹底毀掉了古炎帝君的神台名聲,她就可以順利頂替他成為陰司新一代主人時,露華仙子的笑意更濃。
可是突然,那軒轅神鏡里的幾個符宗人全都失去影蹤。
而那些魔物一路追擊早就飢腸轆轆,在失去了目標之後,紛紛調轉了方向,襲擊向了附近的村落。
當一路地龍翻滾時,所到之處,樹木翻飛,到處是蔓延的火光,附近幾個村落的人得了信兒,紛紛敲著鑼鼓,喊著村民拿著鋤頭鎬子應對。
可他們來到村落的伴山坡處,看著眼前土地炸裂,各種怪異大蛇巨獸出沒的恐怖景象時,一個個嚇得只有跪地禱告,乞求天上神明拯救的份兒了。
當聽到有人乞求古炎帝君收了這些魔物時,人群里就有人憤慨咒罵:「聽說那個古炎帝君早不靈光了,這些魔就是他放出來的,求他作甚?今日這些魔物若毀了我家園,老子明日就搗了他的神廟!」
愚民最忌諱有人起頭,一聽這話,無措的人們只能含淚憤恨咒罵陰司之主帶了邪物入人間。
同時有人默默念起了辟邪善戰的洞淵大仙的名號,乞求他保佑村子平愛。
洞淵微微一笑,作為神仙,總要適當顯一顯神跡,待到適當的時候,他也會降下神跡,收復了這些魔物。
到時候,又是有源源不斷的人間香火修補他的神格……
眼看著那些魔物就要進村吃人,突然有一物從天而降。
只見一隻鬣狗模樣的小獸,抖著尾巴,立在了這些魔獸之前。
陰司魔物里排不上號的小嘍啰——食屍獸,此時有些委屈地裂了裂大嘴。
它為獸一生,最大的失誤就是曾經被個叫魏劫的小子給抓住了,而且它還被迫定了契,被那小子隨傳隨到。
以前魏劫不過是用它來對付一些中了蠱的凡人,倒也好說。
可是現在,它是接了什麼差事?它就是一隻還小的食屍獸,可不是什麼降龍伏虎的聖獸啊!魏劫竟然要用它來對付魔界這麼多的獸?
嗚嗚,這裡太可怕!它好想回陰司老家,安安靜靜地拽些腐爛的魂靈拖回窩裡吃……
貼著隱身符的崔小筱將一張饕餮符貼在了食屍獸的後背上,然後摸了摸它的頭道:「乖,幹了這一票你就揚名立萬了!想想看,保護了這麼多的村民,天界聖獸都沒有你猛啊!來,再興奮點,一會將它們都吃掉!我已經給你貼了饕餮符,保證你一會撐不死!」
可是食屍獸想跑也不行了。那個魏劫操控它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加強大了,隱隱讓它想起了以前被陰司之主古炎帝君支配的那種力量。
而現在魏劫也穩穩站在了食屍獸的身後。
小筱捏了捏他的手臂,繼續畫大餅鼓勵道:「你是女魅的孩子,一定可以的!加油!」
說完,她還摸了摸魏劫的頭,魏劫瞥了她一眼低聲道:「我又不是食屍獸,摸我的頭可沒用!幹完這一票,你得另外犒勞我!」
小筱看著他眼眸微垂,眼波流動的樣子,忍不住小聲道:「要怎麼犒勞啊?」
魏劫笑了一下,低頭在她的耳邊低低說了些什麼,順便還親吻了一下她柔軟的耳垂。
小筱被他那些什麼「吃飽、睡透」一類的粗野之詞震驚到了。
可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魏劫已經飛身而起,身上的隱身符也被震蕩開來,這一刻,他的魔性再次揮散出來,臉上漸漸爬上了黑鱗,長發飛舞懸在半空,張開了喉嚨發出了如鯨鳴一般的長嘯。
這一刻,魅惑眾生的女魅之血混雜著兩世魔珠的魔性,被發揮到了極致。那與女魅柔美歌聲完全不同的粗狂長嘯,彷彿海浪一般,朝著遍山滿谷的魔獸席捲而去。
只那一刻,被露華仙子笛聲操控的魔獸們的耳朵里充斥著男人粗野而極具壓迫力的靈聲。
這聲音由著耳朵直鑽入了腦子裡,讓它們一時呆愣在了原處。
就在這時,食屍獸突然張開了它能咧到後腦勺的大嘴,猛地一口吞掉離它最近的一條巨蟒。
頃刻之間,食屍獸的身體就變大了數倍。它有將吞噬物的能力轉化成自己能力的異能。
吃得越多,身形越大,也變得愈加彪悍,就好像養蠱罈子里的蠱王一般,傾軋同類,越吃越勇猛。
眨眼的功夫,它已經吃掉了三隻走神的猛獸,只一瞬間,又是生出了三個腦袋,咧著相同的大嘴,吃得越來越興奮了。
此時露華仙子已經看得完全呆愣住了。
怎麼可能?洞淵不是說古炎帝君的神格已經碎裂,現在甚至化為人魔了嗎?
一個人魔,即便再強也還是個凡人,怎麼可能干擾得了天上神祇的神力?
她的笛聲現在已經完全被魏劫的長嘯抵消掉了。而那些失去控制的獸,又被那貼了靈符的魔物食屍獸吞噬,而剩下的魔物被嚇得瑟縮,終於肯蟄伏於魏劫的長嘯,開始往陰司折返了。
洞淵也看著這一切,俊眸冷冷瞥向露華仙子:「你只這點本事?你的笛聲竟然壓制不住他的長嘯?」
露華仙子被羞辱得抬不起眼,趕緊又將麒麟骨笛放在嘴邊,催動神力,繼續吹奏起來。
這一次,她要控制那變得越來越大的食屍獸。若是它能轉身反噬,便叫古炎帝君的凡神□□死無葬身之地!
可惜,她並不知,魏劫與食屍獸乃是長久的交情,是定了契的。
這一次傳入食屍獸耳朵里的聲音,同樣也傳入了魏劫的耳中。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些魔獸彷彿人操控一般,一直緊追著他們不放。原來有個不知死活的催動笛音,操控著魔獸。
這一次,魏劫動了動耳,準確地找尋到了笛聲傳來的方向。
神的笛音可以超越萬里,傳至此處。魏劫凡人一個,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可是這音律不斷,便是傳播的通道未斷,他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將自己的長嘯融入這笛聲里,再用魔力催發,反向傳導,就可以送那位絲竹高手一番大禮!
想到這,魏劫再次運氣催發,發出的綿密長嘯彷彿迅速催發的樹藤,纏繞著笛聲快速傳遞而去。
可是傳遞到半途,後勁不足,那音律再也傳遞不上。
就在這時,小筱運功凝神,將手掌貼服在了魏劫的後背之上,魔族聖女之力源源不斷地朝著魏劫傳遞過去。
小筱的體內有魏劫的魔珠,可以讓二人的靈氣毫無阻礙地互相傳遞。
有了小筱的助力,魏劫的魔氣更盛,長嘯之聲,震開漫天烏雲,滾滾如驚雷直衝九雲霄。
就在洞淵凝神看著軒轅神鏡時,突然那呼嘯聲由遠及近,如滾滾雷聲一般傳來。
軒轅神鏡的鏡面,竟然也開始震蕩,而且震動的愈來愈厲害!
就在軒轅神鏡被震碎的一瞬間,露華仙子手中的骨笛也節節碎裂,甚至她執握笛子的手指,也被反向傳導而來的力量震得折斷了。
原來方才神鏡碎裂的鏡片,竟然扎進了露華仙子的雙眼中,她被刺得露出汩汩鮮血,一時疼得滿地打滾。
洞淵方才察覺不對時,就急急後撤,饒是這般,他聖潔的面頰也被鏡子的碎片割開了幾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