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老師，這會不會是毒蘑菇？
陽光透過雲層，落向大地，喚醒了沉睡的森林。
伴隨著第一聲鳥鳴響起，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其中，奏響了一曲清晨的交響樂。
秦牧頂著兩個黑眼圈，回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月淚瀑布。
最初氣勢恢宏，壯麗多姿的印象，已經消散一空，轉而變成了習以為常。
在昨晚之前，秦牧從未想過，自己會僅僅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看膩了這座瀑布的風景。
可是這能怪他嗎？
任誰一晚上不睡，聽著這嘈雜的水聲，進行冥想，恐怕都會是同樣的反應吧。
身旁的師父鼬還是保持著一動不動的盤坐姿勢，眼睛被眉毛遮住，也不知道真是高人風範，還是表面冥想，實則睡覺。
秦牧也不敢問，更不敢去撩起眉毛看。
畢竟，現在的師父鼬，可是可以和姚武比肩的存在。
「喲，醒的挺早啊。正好，既然醒了，就跟我一起去趟森林吧。」
姚武一邊甩動胳膊，一邊向著秦牧走來。精神奕奕的模樣，看來昨晚休息的應該不錯。
「老師，我還沒睡呢？」
「嗯？沒睡？那你一晚上幹什麼去了？」
「跟著鼬師傅冥想啊，不是你讓我這麼做的嗎？說什麼，冥想也是修行中，很重要的一環。」
秦牧有氣無力地回答著，話語間，是滿滿的怨念。
看到姚武臉上明顯的錯愕神情，秦牧心頭陡然一驚，忽地想到了某個可怕的可能。
「老師！你該不會告訴我，這些話，是你昨天喝醉了隨口說的吧？熬夜，可是會猝死的！你可不能坑我。」
「哈哈哈，怎麼可能是胡說的？我不是剛起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嗎？再說了，你這是通宵，又不算熬夜，怕什麼猝死。」
說話間，姚武就是一個無比「自然」的轉身動作，背向了秦牧。
「？？？」
你老這是都不敢當著我的面回答了是嗎？
這到底是有多心虛啊。
如果說剛才秦牧還只是有幾分猜測，現在看到姚武的反應，心裡已經徹底坐實。
唉。
欺負老實人啊。
秦牧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再去追究也沒有任何意義。
當時自己就奇怪，冥想這東西，怎麼一點基礎都沒，就可以直接上手。
現在真相大白了，白熬了一個晚上。
好像也不算白熬？
感受著體內涌動的常磐之力，秦牧鬱悶的情緒，變淡了很多。
之前，秦牧只知道，通過消耗，回復的方式，來慢慢增長常磐之力。可通過昨天一晚上，不太正規的「冥想」，似乎融入大自然，感受大自然，也是一條不錯的增長途徑。
「行了，年輕人，熬幾個通宵算什麼大事。換做是我年輕那會，我一個禮拜不睡覺，都不帶困的。」
「哪像你？一晚上不睡，就嘰嘰歪歪個不停。」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秦牧無辜躺槍，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得。
吹牛又不要錢，反正我也沒法求證。
還不是你說啥是啥？
睡是不可能睡得著了，更何況，現在還被姚武抓了壯丁。
秦牧自知無法反抗，索性乖巧地聽從姚武的吩咐，背上竹簍，便跟著對方，進了森林。
清晨的森林，露珠還未揮發，進入沒多久，就感覺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
「喏，接著。」
姚武隨手就將一個蘑菇丟了過來，秦牧順手接住看了看。
好傢夥，又是五彩斑斕。
雖說秦牧並不認識這蘑菇，但是色彩越是鮮艷，毒性越強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看這蘑菇的樣子，搭配上竹簍里另外幾個稍遜一籌的。
燉鍋蘑菇湯，送走他們幾個應該問題不大。
自己這便宜老師，該不會只是做做樣子，其實和自己一樣，一竅不通吧？
不，不對。
至少自己還知道毒蘑菇的事，指不定他還不如自己。
猶豫再三，為了小命，秦牧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老師，你說，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這色彩鮮艷的，它是個毒蘑菇？」
姚武頭都不抬，再次從樹根處的隱蔽角落，找到了個紅色的。
這效率，就好像是什麼人型毒蘑菇自走雷達一般。
「你不是高中生嗎？怎麼連點常識都沒有？什麼叫可能，這不就是毒蘑菇嘛！」
「你這狀態，作為你的老師，我很擔心你在高考中的表現啊。」
「要是和我們那會一樣，弄個訓練家的野外生存考試。我看你，怕是第一天就要因為中毒被淘汰。」
秦牧腦子嗡嗡的，感覺此刻的自己就是一個小丑。
他只不過是想要委婉地提醒一下姚武啊，可為什麼，又變成了他的受教育課？
「老師，你既然知道這是毒蘑菇，那為什麼又要收集？」
「當然是吃啊。」
姚武本能地回復了一句，然後才察覺到秦牧的不對勁。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秦牧如此奇怪的原因所在。
這小子，怕是以為這些蘑菇是給自己等人準備的。
「我說你小子，瞎想什麼呢。這種有毒的東西，我當然不是自己吃。讓你收集，是為了當做禮物，去送人的。」
送人？
送誰？
敵人？
敵人會要嗎？
只有傻子才會要吧？
姚武見秦牧愣在原地，明顯地出神，就知道他肯定又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
也懶得再去解釋，直接就繼續向前走去。
反正地方快到了，等到秦牧親眼見到了，那什麼都明白了。
一路無話，在姚武的努力下，很快，就裝滿了滿滿一籃子的毒蘑菇。
就在此時，眼前也出現了一片空地。
不同於森林內的樹木密集，這片空地除了最中央有著一顆大樹以外，其他地方都是近一米高的野草。
「我們到了。」
到了？
秦牧走到姚武身旁，四下打量了一番，並沒有看到任何人為居住的痕迹。就算是那棵大樹，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在一片野草之中，才顯得有些特殊。
「老師，你拜訪的人，住這裡？」
姚武沒好氣地瞪了秦牧一眼。
「誰告訴你，我拜訪的是人了？」
不是人？
難不成是鬼？
沒有理會秦牧，姚武直接從竹簍里取出一個毒蘑菇，丟到身前的地上。
靜靜地等待了兩分鐘，細長的草叢之中，便傳來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響。
緊接著，秦牧便看到一隻頂著兩個蘑菇的蟲子爬了出來。
派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