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異常狀態已修復。】
※※※
我去找大蛇丸的時候,只問了他三個問題。
「跟你去的話,可以得到力量嗎?」
「可以打敗哥哥嗎?」
「可以復活已經死掉的人嗎?」
大蛇丸的答案是「可以」。
所以我當天就跟著他離開了曉組織。
不久后——
「他可以個屁。」
奧伯龍難得青著臉罵了一句髒話。
而我則是看著大蛇丸,指著外面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跟你走可以打敗我哥?」
看看外面那座高達——不是,看看外面那個須佐能乎吧,那麼大一個,眼看就要把這個基地也砸了。
這就是你說的「可以」嗎大蛇丸???
我跟你走了這才幾天?宇智波鼬已經連著掀了你七座基地追蹤到這裡了喂???
大蛇丸則完全不愧是經歷了兩次忍界大戰的老油條,笑容依舊,鎮定自若,哪怕外面紅色的巨人已經開始砸地基了也巍然不動,悠悠然把胳膊往衣袖裡一揣,看著我微微一笑。
「我做不到,但是你可以。」
他說。
「因為你們流著一樣的血。」
我簡直要為他的直(厚)白(顏)坦(無)誠(恥)而震驚了。
「大蛇丸,你好誠實。」我喃喃。
「多謝誇獎。」
「沒有誇你!」我瞪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轉身開始往外走,「算了,本來我就沒有指望你……這幾天教我忍術的事,謝啦。」
之前我在轉盤上錯過的那個名字超酷的「黑暗行之術」,我惦記了好久,沒想到大蛇丸這裡就有捲軸,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好東西,我這幾天就像找到了蜂蜜的熊一樣,埋頭進去苦讀苦修,遇到不懂的就問大蛇丸,他也每回都給出了精準的回答——他在忍術這方面簡直就是一部百科全書。
「不用謝。」大蛇丸低笑起來,「以你的天賦,留在木葉實在太可惜了——他們都無法正確理解你的才能,也無法讓你的才能得到最好的發揮。你在那裡只能陪著那些小孩過家家,未免過於浪費了。」
「是嗎?我倒是不討厭陪他們過家家呢。」我抬起眼,對他笑笑,「只可惜,是他們先不願意玩了。」
——他們太過恐懼宇智波了。
我沒什麼表情地想。
因為太過恐懼,所以才會一直防備,因為太過恐懼,所以才聚集起來針對、排擠、監視……光是隔絕到村子邊緣還無法安心,一定要全部殺光才能安心下來。
多麼愚蠢,多麼可笑的人性。
「我還以為你會說這種事情『不是人類幹得出來的事』或者『只有魔鬼和畜牲才做得出』呢。」
妖精王奧伯龍有些訝異地看著我,微微揚起眉來。
「一般來說,你們人類不是最喜歡這麼說嗎——『真沒有人性』『簡直不是人』……什麼的。」
「啊?」我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麼?只有人類才會為了『公理』『正義』『大多數』去殺死自己的同類吧?這就是人性的一部分啊。」
奧伯龍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後垂下眼帘,微微地笑了起來。
「是啊。」他意味深長道,「你們人類確實很喜歡做這種事。一邊渴望變強,一邊恐懼甚至憎恨強者。如果不在自己這邊,就一定會危害到自己的生命,所以要先下手為強,要全部殺光——」
「之後再把罪責都推到落敗的一方頭上,說是他們愚蠢短視,是他們自己招來了滅亡。」我輕輕地笑起來,「真奇怪啊,明明最愚蠢的是先挑起爭端的人吧?要是他們不先下手的話,一切都不會發生,不是嗎?」
我將手搭在門上,冷淡地說了下去。
「而且,既然哥哥一個人就能把大家都殺光,那麼不就證明——他們的恐懼一開始就是毫無必要的嗎?」
太可笑了。
就為了這種理由……就為了這種理由……
視野再度變得一片猩紅,然而我卻無知無覺,只是對著奧伯龍伸出手去。
「之前任務的獎勵,可以抽取了嗎?」
「可以。」
奧伯龍側過身,在他高高揚起的披風之下,出現了先前的幸運輪.盤。
依然是一個六等分的大圓盤,紅色佔了兩塊,橙色的兩塊,黑色佔了兩塊。白色的色塊則是完全消失了。
隨著奧伯龍手指的動作,圓盤在我眼前飛速旋轉起來。
SSR: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二世
SSR:EVANGELION·二號機
SR:狂戰士盔甲
SR:斬龍劍
R:劍胄·笑面青江
R:劍胄·贗作弓聖
在紅色的視野中,指針旋轉著,旋轉著,最終緩緩地停在了紅色的格子上。
伴隨著耀眼的光輝,銀白的女王蟻輕盈地落到了我的眼前。金屬的機體有著纖細而曼妙的流線,不知道究竟是何種金屬煉成的,那銀白的機身美麗得彷彿月光,倒映出我猩紅的眼睛。
銀白的女王蟻低下頭顱,虔誠地靠進了我的掌心。
「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二世,在此向您獻上我的刀刃,我的一切能力。願為您效勞,願您能實現我與我父千年的夙願——我的主君。」
【SSR:勢洲右衛門尉村正二世
別名:銀星號。
在某個世界中,一度毀滅過王國,被稱為「妖刀」的最強裝甲,擁有可以毀天滅地的能力。白銀的魔王「銀星號」。其中一任主人,曾經駕馭這台惡鬼裝甲擊碎過月球。但請留意,該機體的性能與使用者的能力直接掛鉤。】
【機體能力:陰義·辰氣御制
(可以自由操縱重力的能力,極度適合用於戰鬥。甚至可以借用重力波影響人類意識,使之混亂,造成強烈的精神污染。曾被某人稱為「這個能力彷彿什麼都可以做到」。)】
【伴生詛咒:善惡相殺。
使用條件:殺一惡人,亦需殺一善人。】
於是,我微笑起來了。
「你好像真的很強大的樣子啊,村正。」
我抬起手,指向外面。透過被擊破的基地的穹頂,可以看到赤紅的巨人——那是宇智波鼬的須佐能乎。
「那麼——」我笑著問,「那個,你也可以打敗嗎?」
銀白的女王蟻微微偏過頭去,片刻之後,機械的女聲從金屬機體中流出。
「只要這是您的願望。」她冷靜地說。
「那就這麼做吧。」
我指向比山嶽更高大也更魁梧的紅色巨人,綻開了赤紅的笑容。
「把那個傢伙,狠狠地打下來給我看。」
銀白的女王蟻注視著我,片刻之後,她伏下.身子,做出臣服的姿態。
「謹遵主命。」她說。
……
……
……
在砸了大蛇丸七座基地之後,宇智波鼬終於看到了他的妹妹。
她看起來還是同以前一樣,甚至還穿著離去時那件黑底紅雲的曉袍。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她身後跟隨著一隻銀白的金屬女王蟻。
她站在黑暗中,夜風吹動她的長發,將那雙血紅的寫輪眼映照得如此分明。三輪黑色的勾玉旋轉著,隔著遙遠的距離,無聲地同他對視著。
看起來,在跟隨大蛇丸離去的這些日子,宇智波純雲羅並沒有受到什麼薄待,也沒有像他擔心的那樣,多出來或者少一些什麼。
然而,那雙眼睛已經永遠改變了。
從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宇智波鼬的心緩緩地沉到了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顯而易見,別天神被解開了。
——她想起來了。
他想。
「事到如今,你又為什麼還要來這裡呢?」他的妹妹嗤笑著,帶著他所不熟悉的怨毒音調,「你以為你還能做什麼呢——哥哥?」
「純雲羅。」
宇智波鼬在須佐能乎之中抬起頭來,他咽下涌到喉間的血腥氣,看向漂浮在空中的妹妹。
「大蛇丸並不可信。」他說,「他只是覬覦宇智波一族的眼睛,想要奪取你的身體。你憎恨我也可以,想要殺了我也可以——但是,不要和那個傢伙——」
「夠了。」
女孩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隨後,她低低地、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里壓抑著無盡的瘋狂,最後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大笑。
「你在說什麼啊,哥哥?」
她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臉,吃吃地笑起來。
然而那雙眼睛依然在指縫之後大睜著,甚至變得更加血紅。
血紅的眼睛看著他,死死地看著他。
「一直相信哥哥的我,就像是笨蛋一樣。」
純雲羅笑著,笑到幾乎站立不住,她低下頭,烏黑的長發從肩頭滑下,陰影擋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究竟露出了怎樣的神色。
只有聲音,只有聲音依然從陰影下流了出來。低低的,低低的,如同詛咒,如同呢喃。
「是我錯了。」
她說,笑著說。
「嗯,我不會再相信哥哥了。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再信了。」
而後,女孩緩緩抬起頭來,將一隻手舉到胸前,念出了如同詛咒一般的詩句。
「——遇鬼斬鬼,遇佛弒佛。」
「劍胄之理,就在於此——」
而後,銀白的女王蟻粉碎了,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響動,它化作了銀白的甲胄,瞬間包裹了女孩的全身。
銀色的面罩遮擋了女孩的面龐,也隔斷了他們最後的視線交流。
而後——
宇智波鼬看到了銀白的彗星。
於廢墟之中疾馳而上,甲胄的輝光甚至勝過了皎潔的明月,銀白的流星撕裂了夜空,於一瞬之間,帶來了比夢魘更為美麗也更為可怖的噩夢。
月光毫無慈悲地灑落大地,將那輕盈的身影映照得越發明亮。銀色的星辰緩緩地,緩緩地飄落在明月之前,如同擺脫了大地的引力一般,如此輕靈,而又如此自在地漂浮在空中,不需要任何依憑,那銀白的人形機體,在夜空中張開了單薄而又美麗的翅膀。
高高的,高高的,飛翔在他無法企及的高空。
一直以來跟隨在他身後,一直以來仰望著他,一直以來都為他所保護的妹妹,如今正在他所無法觸及的地方,遙遙地俯視著他。
從面罩的縫隙之中,流瀉出血紅的微光。
直到此時此刻,血紅的眼睛依然注視著他,注視著須佐能乎中的宇智波鼬。
從銀白的裝甲之中,傳出了他所熟悉的聲音。
「——天體失墜·小彗星。」
那女孩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