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主線任務:木葉中忍考試〗
〖任務說明:請保證自己與同伴(宇智波止水、輝夜君麻呂)成功晉級中忍考試。〗
〖任務獎勵:「幸運□□」抽取機會一次。〗
※※※
「看到久違的故鄉,感覺如何?」
在踏上可以遙看木葉村的山頭時,大蛇丸低低地笑著,這樣問我。
「和平得讓人想吐。」
我只這樣回答他。
「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和平是在什麼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就想把這一切全都砸碎算了。」
「那就隨你的心意去做吧。」
大蛇丸笑得更開心了,他眯起眼睛,深深地看著我。
「想做什麼就去做——你有那種能力,沒有必要忍耐。」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我瞥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是誰啊?」
大蛇丸在陰影里發出蛇一樣嘶啞的笑,那雙蛇瞳亮如妖鬼。我實在懶得理他,便招呼上宇智波止水和輝夜君麻呂,率先邁開了腳步——大蛇丸有大蛇丸的計劃,所以會和我們分開行動。
然而,在這個時候,大蛇丸卻又開口喚住了我。
「純雲羅。」他丟了一個盒子給我,「你要的東西。」
「嗯?」
我打開一看,卻是一副金色的蛇瞳,和大蛇丸的眼睛也只有花色上的細微差別。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之前我要的東西。
「那我要和你的眼睛一樣的隱形眼鏡!」
「……還真是任性的公主殿下。」
「哇!」我高興地把盒子攥在手裡,撲過去抱了大蛇丸一下,「這麼快就做出來了嗎?我好開心!謝謝你!大蛇丸!」
大蛇丸笑著拍了拍我的肩。
「你喜歡就好。」他嘶啞的聲音傳到我耳畔,照舊像是不懷好意,「快去吧,純雲羅。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會掀起什麼樣的風呢?」
他低下臉,在這樣近的距離,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的眼睛。
「是血雨腥風——還是摧毀一切的暴風?」他說著,笑意更深,「我真的非常好奇,純雲羅。」
「誰知道呢。」我鬆開他,摸了摸他耳邊的勾玉耳墜,「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不會停息的風吧。」
是誰這樣說過呢?
我沒什麼表情地想。
——你去告訴風和火何時停息,但是不要告訴我。①
……
……
……
看到闊別已久的木葉大門時,我轉著肩上的蛇眼傘,讓花紋一圈一圈地旋轉起來,在傘下露出些許微笑。
隔了這樣長的時間,我終於回到了這裡。
而且……
我稍稍抬高了傘檐,眯起眼,打量著門口的另一隊人。
……不知道是不是大宇宙的惡意,居然一回來就碰到了熟人。
「喂喂!卡卡西老師!」
穿著橙色運動服的金毛男生咋咋呼呼地喊著帶隊上忍的名字,雙手誇張地比劃著。
「什麼時候才會有厲害的任務啊!我已經不想繼續替別人抓貓除雜草了!就沒有什麼很厲害的任務——像上次在波之國那麼厲害的任務給我做嗎?」
「鳴人!」有著粉色長發的女孩小聲訓了他一句,轉過臉來的時候卻也露出了期待的眼神,「那個,卡卡西老師,鳴人說得也沒錯,我們已經是忍者了,是不是也應該……」
「嘛嘛……」單手拿著小黃.書的帶隊上忍偏過頭,違背地心引力的銀色掃把頭朝一旁偏去,「佐助你怎麼想?」
我沿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黑髮的少年雙手環胸,酷酷地靠在一旁,聽到自己老師的問題,他也只是扭過臉去,給出了很有宇智波佐助風格的回答。
「卡卡西。」他還是照舊那麼不愛用敬語,「我們幾個都不是小孩子了。」
言下之意就是,別問那麼多廢話,他當然也想要更厲害的任務啊!
「這樣。」
穿著木葉制式綠馬甲的銀髮上忍點了點頭,木葉護額和黑色面罩蓋住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究竟露出了怎樣的表情。不過,他唯一露出來的那隻眼睛彎了起來,「啪」地一聲合上了手裡的小黃.書,站直了身體。
「既然是我可愛的學生們的請求——」他稍稍拖長了聲音,看著自己面前的三個小鬼,目光相當溫和,「——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吧。」
「好耶!」←這是手舞足蹈的漩渦鳴人
「謝謝你,卡卡西老師!」←這是一向禮貌的春野櫻
「哼。」←這是酷酷地微笑起來的宇智波佐助
「卡卡西班還真是有活力呢。」
守門的忍者也露出了欣慰的眼神,他說罷便將目光收了回來,在我們遞出的通行證上蓋了個章,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那麼,希望各位在木葉能夠遵守規則,玩得愉快。」
「那是當然。」
我收回通行證,「啪」地一合。
「我會玩得非常愉快的。」
我微微地笑著,看著木葉說。
……
……
……
不知道為什麼,漩渦鳴人就是沒有辦法不留意那邊的三人組合。
不只是他,很多人都在暗暗地看那邊的三個人。包括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鳴人可以打賭,卡卡西老師也往那邊看了好幾眼!
要說理由的話……
大概就是那三個人太特別了。
左側的白髮少年穿著一身素色的和服,他有著一張格外蒼白卻也格外俊秀的臉,看起來大概十四五歲,眼尾塗著朱紅的胭脂,有種別樣的美態。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人很難不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而右側的則是一名高個子的男子,一身黑衣,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壓低的斗笠垂下長長的簾帷,讓人完全看不到他的臉。寬大的衣袖甚至遮過了手掌,讓人看不到他的手指,也看不到他任何一寸露出來的肌膚。不知道在那件黑色的大衣下面還穿了什麼,鳴人總覺得他比實際上要高大很多。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為首的少女。
她看起來也就和他們一樣大,穿著和服的上衣和袴。烏黑的袴上方,是白底紅花的二尺袖。在白雪一樣的底色上,錯落地印著虞美人草的花樣,如同泣血一般的紅花和墨黑的花枝,構成某種衝擊性的美——就連鳴人也不由得為那凄烈的顏色而心悸了一瞬。
那是一種殺人眼球的紅。
似乎是覺察到了他的視線,那少女從蛇眼傘下轉過臉來,饒有興緻般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沒有看到她的臉,只看到了一張白底紅紋的狐狸面具。
面具的唇被塗成了朱紅,深深地上揚,如同一道叵測的笑。
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紅地白紋的蛇眼傘便輕輕旋轉起來,隔斷了兩人的視線。
她已經轉過了身,牽著右邊同伴的手,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進了木葉的大門。
「……」
漩渦鳴人獃獃地想,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我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喂,鳴人。」
聽到熟悉的呼喚,漩渦鳴人這才覺察到,宇智波佐助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他的肩上——那是一種想要把他往後拉的姿勢。一個帶著保護意味的動作。
完全是出自下意識的、連佐助自己都沒有覺察的動作。
證據就是他沒有鬆開手,也沒有看鳴人,而是死死地看著那三個人離開的方向。
「鳴人,小櫻——離那三個人遠一點。」宇智波佐助難得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同他們兩個說話,「他們絕對不是簡單的貨色——特別是中間那個女的。」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個與他們一樣年紀的女孩身上。
「為、為什麼啊!」漩渦鳴人下意識提高了聲音,「另外兩個也就算了,那個女孩子跟我們一樣大吧?!」
「笨蛋吊車尾。」佐助小聲罵了一句,「你看她的鞋子。」
漩渦鳴人這才發覺,佐助的目光始終落在那個女孩的腳上。他沿著佐助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雙相當漂亮的厚底木屐。
那是一雙應該出現在花街,應該出現在都城,應該出現在電影里,但唯獨不應該出現在忍者腳上的華麗木屐。
黑白紅三層的配色,還印著綺麗的金色花朵,靠著紅色的紐帶掛在少女的腳上,踏在木葉的道路上,未免顯得過於華麗也過於乾淨的木屐。似乎還是全新的,沒有一絲臟污和划痕……
「……啊!」
春野櫻猛地睜大了眼睛。
作為愛美的女孩子,她一向對同齡女孩的裝扮要格外留意一些,也比漩渦鳴人這樣的男孩子更能注意到其中的不合理之處。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佐助的意思。
「她的鞋子、她的鞋子——」
「什麼什麼?」唯一的學渣漩渦鳴人痛苦撓頭,「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笨蛋。」佐助小聲罵了一句。
然而在鳴人跳起來發火之前,一隻手先壓在了他的頭頂,隨性地揉了揉。
「佐助的意思是讓你仔細觀察,鳴人。」旗木卡卡西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聽不出什麼情緒,「他們三人都戴著音隱村的護額,外村的忍者進入木葉都要走很長一段距離,還要穿過包圍著木葉的巨大森林。但那女孩不僅穿著那麼不方便行動的衣服和鞋子,她的鞋子還沒有一點塵埃,也沒有一道划痕。」
「那代表什麼啊,卡卡西老師?」漩渦鳴人還是不太明白。
旗木卡卡西嘆了口氣,給他更加詳細地解釋起來。
「你還記得我在波之國給你做的查克拉訓練嗎?」
他比了一個爬樹的手勢,漩渦鳴人頓時睜大了眼睛,「喔喔」地喊了起來。
「我記得我記得!所以呢所以呢——」
「所以那個女孩明明和我們一樣大,卻已經能夠像呼吸行走一樣自然地維持著那樣精密的查克拉操作了。」
宇智波佐助忍無可忍地說。
「啊!!!」
漩渦鳴人瞪大了眼睛,徹底反應了過來。
凡是走過必留痕迹。
想要穿過森林,行走過大路,還不在鞋子上留下一點痕迹——除非事先用查克拉隔開了,否則絕對做不到。
但是那樣所需要的查克拉量和精密的操作,都是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波之國苦練的記憶還殘留在漩渦鳴人的腦子裡,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只要有一秒鐘的鬆懈,那雙木屐上就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迹。但他們看到的時候,那雙木屐上不僅一道划痕都沒有,甚至連一點臟污都沒有留下。
也就是說,他們還需要苦苦訓練的查克拉操控,對那個女孩來說,已經是呼吸一樣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好厲害!」漩渦鳴人一揮拳,重重擊在自己手心,頓時鬥志昂揚起來,「那我也不能輸——回去就給我特訓吧,卡卡西老師!」
「……真是笨蛋。」
佐助低低地罵了一句,神色卻稍稍緩和了下來。
他看著那女孩離開的背影,無聲地抿緊了嘴唇。
還是太弱了。
他想。
現在的自己,還是太弱了。不要說贏過鼬,連同齡的女孩子也比不上——
——我到底都在幹什麼啊。
宇智波佐助的心中,生出了近乎焦灼的悔恨。
……
……
……
「阿嚏!」
我小小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感冒了?」
輝夜君麻呂的目光轉過來。
「嗯……應該是有人在念我。」
我搖搖頭,把方才幾個人的身影從腦海里晃出去,興沖沖地伸出手去,一手一個。
「算啦!」我拖著兩個人,噔噔噔地往前衝去,「去吃三色丸子吧——我好多年沒有吃了呢!」
最後一次吃,是什麼時候了呢?
我抬起頭,看了身邊的黑衣男子一眼。
對了,是止水還活著的時候。
……從那以後,一切都改變了。
什麼都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再也不會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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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①「那麼你告訴風和火何時停息,」德法熱太太回答說,「但是不要告訴我。」——出自狄更斯《雙城記》,我很喜歡德法熱太太這個女復仇者的人物塑造。這句話是別人勸她放棄復仇的時候她的回答,我到現在都印象很深,所以又引用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