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
江魚看著楮靈香興奮的樣子,心道你其實早就見過你偶像了。也不知道等靈香見到姬青玄樣子的時候,會不會受到驚嚇。
楮靈香分享完激動的心情,才注意到江魚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她好奇道:「師姐,你要去哪裡?」
江魚一臉嚴肅道:「我要去處理一件人生大事。」
楮靈香:?
她困惑地看著江魚,江魚卻不肯多說了,也不肯帶她,楮靈香只好帶著滿腹疑惑離開。
江魚深吸了一口氣,有點緊張,還有點興奮。
她其實不知道姬長齡住在哪裡,不過這難不倒她。
丹麟曾經給過她一個聯絡的小靈器,丹麟能夠憑藉那樣東西找到她,她也同樣能夠感應到對方。
太清仙宗人多,單獨佔了一座島嶼,長老們住所和弟子們是分開的。
江魚來到長老們所居之處,果然如楮靈香所說,一路走來,遇到了好多穿著不同門派弟子服的年輕弟子,當然,太清本門的也有不少。
眾人看到她,也不過是隨意掃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江魚能聽到各種交談:
「還未打探出青玄前輩的住處嗎?」
「太清宗捂得太嚴了,丁點消息都不外露。」
「化神真君真要隱匿行跡,怎麼可能被我們找到?」
「……」
江魚悶頭往前走,經過一處地方的時候,腰間一串銀色鈴蘭花鈴鐺忽然響了起來。
這聲音清脆悅耳,只有她能聽到。
很快,一道相似的清脆鈴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了過來,給予回應。
江魚腳步頓了頓,很快,神色淡定繼續往前走去。
有幾個弟子看到她,也只以為是哪個去請教師門長輩的弟子,並未過多在意。
江魚順著鈴鐺聲的指引來到一處院門前。
她很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裡面。
她正要抬手敲門,那院門便「吱呀」一聲,從裡頭打開。
坐在院子里的幾人,驚訝地朝她看過來。
江魚掃了一眼,發現姬長齡同幾個不認識的人正在院子里坐著,似乎在談正事。
她愣了愣,問道:「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無妨。」姬長齡站起身來迎接她,「本來也只是閑聊。」
正在「閑聊」的人大概有五六個,男女,年輕的,年老的都有,江魚掃了一眼,嗯,一個都不認識。
反正人家肯定比她大,江魚行了一個不會出錯的晚輩禮:「太清仙宗江魚,見過各位前輩。」
江魚不知道,此刻,他們心裡有多驚訝。
姬長齡的住所是有結界的,若非得到主人的允許,誰也打不開這扇門。
他們都是修為以臻至化境的修士,自然知道,江魚剛到,這所房子的結界便向她敞開了。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結界自動將她認成了「主人。」
坐在左側的一個中年男子看到江魚,目光慈和地笑了笑:「別看她年紀輕輕的,天賦可是極好。」這話顯然是對其他人說的。
另一個看起來不過弱冠之齡,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面上笑吟吟,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客氣:「行了,你們這些傢伙,非要來看青玄,現在人已經看到了,現在人家有事,該走了吧?」
江魚便懂了,這兩位,是太清的自己人。
江魚察覺到那幾個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能隱隱察覺到,這幾
個人修為不凡。
可論隱隱的壓迫感,這幾個人加一塊兒,都比不上歲聞長老。
是以,她神色自若,任他們看。
坐在中間,看起來年紀最大的那個老者,忽然開口:「我聽聞,太清有一位魚長老,其所種的靈草有奇效。可是你這小娃娃?」
江魚笑眯眯地說道:「魚長老這個稱呼都是宗門裡瞎傳的,我其實只是靈草園一個普通種地的外門弟子罷了。」
那老者就笑了:「這麼純粹的靈力,太清竟然捨得讓你當個外門弟子。不如來我們太蒼仙宗,老夫可破例,替掌門收下你這個關門弟子。」
江魚:?
直接當人家面挖人,你們太蒼仙宗,都這麼勇的嗎?
這誰能忍?
果然,書生打扮的青年笑意落下來:「劍溟長老,我敬你年長,稱呼你一聲前輩。此番言論,是欺我太清無人嗎?」
劍溟長老目光在江魚身上繞了一圈,起身:「女娃娃,我說的話,直到此次仙門大比結束都算話。你若是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來尋我。」
語罷,徑直離開,言行十分霸道。
另外一對中年男女見狀,也笑著起身:「見青玄賢侄無事,我們也放心了。告辭。」
只剩下兩個太清仙宗的長老。
中年男子目光溫和地看著江魚:「你同青玄交好,有什麼需求都可以同他講。你對宗門有大恩,太清不會忘記的。」
書生說話就直爽許多:「你別理那個老傢伙,他們太蒼就這樣,一群強盜,見到哪個宗門有好苗子,都要去撩兩句,你不用管他。」
江魚:「……好的。」
這兩人很快也離開了,院子里只剩下江魚和姬長齡兩人。
江魚沒有開口,姬長齡便先同她介紹了一下方才的幾人。
果然和江魚想得差不多,中年男人與書生都是太清的長老,中年男子還是歲聞長老的徒孫。
剩下三人,劍溟長老是太蒼仙宗的,剩下那一對中年男女,是太虛仙宗的人。
江魚好奇道:「他們都是為了姬師兄你來的?」
姬長齡道:「嗯。」顯然很多人都很好奇他如今的狀態。
江魚嘆服:「姬師兄真厲害。」
姬長齡定定地看著她:「所以,師妹今日過來,所謂何事?」
江魚覺得耳朵有點發燙,她鎮定道:「姬師兄,我來找你的路上,看到了好多別派的年輕弟子,他們都很崇拜你,還有公然宣稱想要成為你道侶的。」
姬長齡拿不准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的意思是。」江魚鎮定道,「他們雖然行動比我快,但他們到不了這裡,我還是搶在他們前面,」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姬長齡:「姬師兄,我想問你,你昨天跟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姬長齡呼吸微頓,他已經數百年不曾體會過緊張這種情緒了。
他放輕了一點聲音:「師妹覺得,我是什麼意思?」
江魚心想,他果然比我內斂多了。按照這種問法,兩人問上半天都別想有個結果。
她不著痕迹地吸了一口氣:「我猜不准你的心思,所以打算直接問一問你。」
「姬師兄。」哪怕做了許多心理建設,到真正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江魚發現自己還是緊張的。
她聽不見耳邊的其他聲音,也看不見院子里的其他東西,眼裡只剩下這個皎皎明月一般的人:
「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雙眼一錯不錯地盯著姬長齡,等著看他的反應。
「我……」
江魚眼睛睜大了一點,她發現,姬師兄的耳朵紅了!
無處安放的心瞬間落地,些許的慌亂和不安也被抹去,她變得從容而自在,等著對面的人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一片雪白的衣袖飄過來,遮住了她睜得大大的眼睛。
「師妹。」耳邊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
「你這樣,倒顯得我才是那個少不知事的毛頭小子。」
過了一會兒,遮住眼睛的衣袖才被放下。
江魚去看他,發現他面色如常,耳尖的紅色也不見了。
他重新變成了往日里從容清貴的仙君,只有一雙眼睛,專註地凝望著江魚,裡頭是藏不住的歡喜:「我確實心悅師妹。」
「師妹的反應,我是否可以理解為,我並非一廂情願?」
江魚很想矜持一下,忍住不笑。
可是,她剛剛親眼看到仙人一樣的姬師兄害羞誒!
他親口說,他心悅她誒!
她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眉眼亦是彎彎:「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也喜歡姬長齡!」
話音剛落,一陣風裹住了她,溫柔地將她往一個方向推。
她聽到頭頂有人問:「我可以抱一抱你嗎?」
江魚便張開手,落進了一個盈滿冷香的懷抱里。
這個擁抱並不激烈,甚至兩人確定兩情相悅的場景,好像也太過於平淡了些。但兩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江魚貼著他的胸口,能聽到姬長齡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好奇,忍不住貼得更近一些,想聽得更清楚。然後她便察覺到,耳邊的心跳聲變快了。
江魚意識到這是因為什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她抱滿足了,從姬長齡的懷裡站起來,如願看到,這個無暇玉人一般的仙君,耳根又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