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欲語淚先流（5）

幾經艱辛才游到比較遠的地方，確定離開了前線範圍內，才敢靠岸。從河裡上來，真是冷啊。還好我會游泳，要不然真的要死了。

不敢耽擱，上岸換了身男裝衣服后就趕往霄荏山。不知道夜的師傅能不能把他治好，連宮中御醫都治不好，只能期盼他了。幾乎是一步也不敢耽誤，一路就騎著馬趕去。心裡一直想的是夜你千萬不能死，要等我。就這樣一來，一路堅持來到霄荏山。看到山的名字的那一刻，我淚流滿面，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這樣，一直哭著，停都停不下來。眼淚彷彿怎麼流也流不盡，所有的委屈在頃刻間順著眼淚流下。想走，腳卻怎麼也動不了。一直，一直就那樣哭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看得見我來的路，卻不知我該去往何處。夜，沒有你，我竟然看不見我的未來。

「丫頭，你哭夠沒有啊？」夜落然無奈地看著一直哭泣的少女，他都等了很久了，本來也不想打擾她，問題是這丫頭哭個沒停，讓他心煩。

「我……」本來想辯駁一下，在看到來人後，卻一句話也説不出。他在這里，就表示夜也在這里。

「別哭了，我帶你去見我徒弟。」説到自己的徒弟，夜落然的眼神分明變柔和了。徒弟，我只能做到這份上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希望這丫頭能幫到你。

「真的？」眼淚馬上停止，想到夜，心情一下子就開朗起來。

「走吧。」説著，夜落然騰空而起，飛溯在竹林中。

「喂，你等等我啊。」叫喊著，自己也一掂腳尖，騰空而起，尋找著那抹身影。

「呼。呼……累死我了。」飛那麼久，他終於停在了一個山洞門口。喘完氣后，我開始觀察著自己現在的處境。這是個天然形成的山洞，空氣還不錯，陽光可以透進來，應該能住人。

「丫頭，看夠沒有？去看我徒弟拉。」夜落然再次無可奈何地叫著那個四處張望的少女，他徒弟什麼眼光，選了這么個愛哭鬼。

「噢……噢……」我答道，夜的師傅什麼爛脾氣嘛，這么凶。

「夜呢？」他帶我進去一間密室，我迷惑地看著四周空空如也，哪有人啊？而且這個密室怪怪的，好冷噢，和外面完全不一樣。

「寒冰床上。」夜落然有些憂傷，他一身醫術，卻救不了自己的徒弟，真是可悲，只盼這丫頭可以幫他了。

忽然，我發現了一張閃著綠光的床，這就是寒冰床嗎？還真是實話，我還沒走近，就感覺到寒氣撲面而來。夜躺在這里嗎？一想到夜，我就不顧它散發的寒氣，走去。

果然，床上有一個人，只是卻毫無氣息。我握上他的手，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感覺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進而，我撫上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雖然仍是有些冰冷，但卻有了一絲溫度，而且明顯感覺到呼吸，雖然很微弱。

「這是怎麼回事？」我轉過頭來疑惑地問著夜的師傅，夜怎麼會這樣？

「無涯他失血過多，我只能勉強護住他的心脈，讓他沒生命危險。但由於受傷太重，傷及神經，他能不能醒來，就只能看天意了，還有他自己的努力。我帶你來，就是想讓你激發他的求生意志，讓他用自己的努力打破經脈的障礙醒過來。」夜落然的背影有些落寞，這個孩子的命真苦，自己卻無能為力。無涯，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師傅也幫不了你。

「就是説，他現在就像個活死人，只能感覺外界，不能説話，不能行動。」我的言語越來越激動，心也漸漸墜落在黑暗中。夜，你説過你要看著我笑的，你醒過來啊，我不讓你一直睡下去。

「也可以這么説。」夜落然低沉地答道，他的徒弟，辛苦地養了這么多年，卻依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老天，你就不會憐憫一下這個孩子嗎？他已經夠苦了，為什麼現在還要這樣對他？

「為什麼？你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你不救他，為什麼？」完全沒有理智地衝上前揪住了男子的衣領，猝不及訪的心，再一次被這個無情的世界傷得支離破碎。我的青春，我的無憂無慮，在你的手中顛沛流離。

「丫頭，我也想救無涯，只是我救不了。現在，只有你有能力去救他。」夜落然憂傷地答道，他何嘗不想救，但人各有命，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丫頭，希望你能讓無涯醒過來，你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我又不會醫術。」我有能力，我也期望我有那個能力，可是事實卻是我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至愛之人死在我面前。夜，你忍心沉睡下去，讓愛你的人傷心難過嗎？

「不用醫術。其實很多時候，愛是唯一解決的辦法。」現在，只能期望丫頭和無涯的真愛能喚醒他的心智。無涯，這是你的命，你要自己努力了。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用愛去喚醒夜。」我凝望著沉睡中的人兒，眸中出現滴滴柔情。我最愛的清夜，你真能忍心離我而去嗎？

「蒽。」夜落然肯定了一聲，最起碼這是唯一的希望，他不能放棄。

「現在就看你們的愛有多少了。」夜落然繼續説道，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棄，無涯，這么多年了，我都把你當作親生兒子了。

「我知道了。」夜，我的藍眸少年，我們的愛能否感動天地呢？能否喚醒你呢？但，我不會放棄，夜，我相信你一定會醒過來，因為璃兒會一直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