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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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那虛弱的樣子,鄭歡很是不忍,伸出手扶住了她,說:「阿姨,你是不是身體不好?到底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那女人停下了腳步,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樓下一陣踢嗒聲,五、六個人跑了上來,有警察,有醫生,有男人有女人,一個中年警察一看見那女人,跑上來一把扯開她包在頭上的衣服,喝道:「車仁娜!你簡直死不悔改!借做手術的機會想逃跑,想越獄,看來你這十多年的牢是白坐了,你這輩子只有死在監獄里!」

她是從監獄里跑出來的?她是犯人?

眾人大吃一驚,無不變色,嘴都張成了「O」型,相互瞪著眼,一片抽氣聲,鄭歡急忙抽開手,退到離她幾步遠的距離,心跳如鼓——如果剛才在值班室,她行兇的話,那……簡直不堪設想!

車仁娜望了望鄭歡,神色有些黯然。那警察拿出手銬烤住了車仁娜的手,車仁娜跌坐在地上,喘著氣說:「我,我沒有想越獄,沒有逃跑。」那警察鐵依然青著臉說:「沒有想逃跑?那你怎麼會在這裡?還在狡辯!」

周院長說:「她說來這裡找個人。」「你來這裡找誰?」中年警察的臉上立即布滿了懷疑。車仁娜說:「沒,沒有找誰,我沒有想找誰。」那美麗的大眼裡閃過一絲的慌亂,看了看中年警察依然有些懷疑的眼色,補充一句:「就是,怕上手術台,太緊張了,我害怕,我沒有想逃跑。」有氣無力地辯解了幾句,低下頭去,不去看周圍那些驚懼狐疑的目光。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有婦產科的病人和家屬,也有樓下內科的病人家屬,還有好多醫務人員,大家將車仁娜圍在中間,看著那張半邊美麗半邊醜陋的臉,屏聲靜息著,一下變得死一樣的靜。

車仁娜面色蒼白,喘了幾口氣后,掙扎著站起來,想往樓下走,她不能讓自己繼續呆在這裡,讓別人像觀賞稀有動物般看著她。

一個中年女醫生和一個女警察過來分別扶住了她,那男警察對周院長說:「我是西山監獄的副隊長魏明剛,這個犯人生病了在第三人民醫院住院,本來預定今天上午手術,我們的值勤人員也是放鬆了一會警惕,結果讓她在天亮前逃跑了。感謝你們的電話,太感謝了,接到你們電話的時候我們正在街道上到處找呢,要不是你們,還不知道該找到什麼時候。她在這裡沒傷著什麼人吧?」口氣很是氣憤,因為他的同事張玉蓮的疏忽,出了這麼一個紕漏,大家挨批評和寫檢查是免不了的了,自己這個負責人當然也難辭其咎。

又和周院長交談了幾句,然後幾個警察和那女醫生半拖半架著車仁娜往樓下走去,周院長招呼大家回各自的科室工作,別站那裡看熱鬧。

鄭歡邊走邊回頭,見車仁娜一邊抗拒著,倔強地將頭部扭過來,望向樓上,眼裡,是那樣的不甘心和……悲傷?絕望?鄭歡不敢確定。

一行人回到樓上后,周院長問開始發現女犯人的情況,蔣紅唧唧咕咕地說著,鄭歡猛想起巫離,要快把這麼重要的新聞講給她聽,便跑進產房,卻發現巫離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抓住巫離的身子一陣猛搖:「巫離,快點醒過來,領導在外面,別睡了,周院長在外面。」巫離揉著眼睛說:「周院長在外面做什麼?」她實在是太疲倦了。

鄭歡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在裡面睡得舒服!剛才有個犯人跑我們科室里來了,好嚇人呀,是個女犯人,生病了在第三人民醫院做手術,結果卻趁此機會逃跑了,還跑到我們值班室去了,還好沒對我和蔣紅行兇。天啊,太嚇人了,她臉上的傷疤真嚇人,我今天晚上要做噩夢的!太恐怖了,你都不知道……咦,巫離,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巫離搖搖晃晃站起來,望著鄭歡的臉,看見鄭歡的嘴巴正一張一合,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鎚般敲打在她心上,她忽然感到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此時不是在手術台上嗎?為什麼忽然跑到這裡來?

機械地邁著步子往外走,鄭歡跟過來,擔心地說:「巫離,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失眠了?要不等會周院長走了你去值班室躺會吧。」

巫離不回答,繼續機械地往外走,走到產房門口,問:「她現在哪裡?那個女犯人?」聲音木木的。鄭歡說:「剛才讓警察他們帶走了,烤著手銬,可能已經上車走了吧。」

巫離忽然沖了出去,嚇得鄭歡在後面追著喊:「巫離!怎麼了?慢點!」今天的巫離實在是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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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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