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兵荒馬亂
夢裡影影綽綽,迷障迭起,利劍翻飛間生生入骨,姜德書哆嗦一下醒了過來:「符奚不要......」
她奪回神思猛地看向身側,符奚端坐著翻閱佛經,未被她攪擾分毫。
她捂著心口呼出一口氣,心裡還隱隱后怕:「符奚,我睡了多久,可有人進來過?」
符奚這才放下佛經抬眸看他一眼:「除了我,還有這滿殿神佛,你還叫了誰來?」
姜德書下意識搖頭,反應過來笑眯了眼睛:「那自然是沒有的。」
她方才夢到符奚被人圍堵追殺,她想要衝破魔障去救卻怎麼也出不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餵了劍,剜了心。
符奚不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此刻正坐得端正,說完又去翻閱手中的佛經去了。
她一側眼就能看到他的正臉,睫毛背著燭光投下一片陰影,神情專註極了,那張平日里微寒的臉和涼薄的唇,此刻也柔和了下來,粉白誘人。
啊,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符奚側眼看她:「再看我,便將你眼珠子挖出來。」
姜德書:「......」不至於不至於,我就是看看都還到意吟的份上呢!
她眨巴眨巴眼睛:「符奚,要我把你放出來嗎?」
符奚沒反應過來,她湊過去睜大了眼睛給他看,他突然反應過來,猜到她又開始耍寶逗樂,抿了抿唇不準備搭理。
她突然捂著眼睛回過頭去,背著他:「我不放,說好了關起來的說什麼也不放。」一副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的樣子。
沒人叫她放,他無奈地敲敲桌子:「安靜些許,專心抄你的經文。」
姜德書斜看了他一眼,笑得古靈精怪的討喜得很,挨在桌子上繼續抄經文:「誒?怎麼少了一張,我明明記得寫了四張的。」她來來回回數了數還是只有三張,又去桌子底下瞧。
符奚瞥見她的動作頓了頓,忽然生出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拿著佛經偏了偏,甚至抬手摸了摸懷裡的紙張,生怕它此刻掉了出來,若是被她發現了,可怎麼得了。
見她還不肯停息的翻找,他莫名的生出一股煩躁來,那鬼畫符有什麼好找的!
姜德書搜尋無果,撐著腦袋重新將那一張寫一遍,暗道難道是自己睡糊塗了所以記錯了?
符奚見她終於停下來肯繼續抄了,終於放下心來,下一刻又見她轉過頭來看他。
他呼吸一窒,被她的鍥而不捨和自己這片刻的兵荒馬亂折磨的幾近崩潰,佛經下掩藏的手緊緊握了起來,氣惱自己為何一時腦子發昏藏匿了她抄寫那張佛經,那一手的爛字究竟哪裡有藏匿的必要!
若她敢再問一句,或者懷疑到他的身上,他就殺了......點了她的睡穴,還是睡著的時候看著舒服些。
他這裡亂糟糟,姜德書卻聲音清凌凌的:「符奚,我都關了你了,你也關一下我吧!」她突然想起來黑化值好幾天都沒降了,本著攻心為上的想法,繼續撩撥他。
他沒想到是這個話題,瞬間鬆了一口氣,又怕她等會捲土重來,為了平息佛經一事下意識就回答了她:「好。」
姜德書也沒想到他會答應的如此乾脆,本來想好的胡攪蠻纏說法此刻統統都失了效,一時間獃獃地盯著他忘了做出反應。
符奚也不知道如何關,他自小也沒有玩過這樣的遊戲,他學著姜德書的樣子,笨拙的:「你看著我的眼睛里有什麼?」
「有你。」
他突然閉上眼睛:「我把你關起來了。」他終於走完了流程坐了回去,大呼了一口氣出來,十分無奈的樣子。
姜德書看著他綳著臉的嚴肅模樣,又想到他方才學自己的蠢萌動作,心裡已經笑瘋了,但是不能太猖狂,畢竟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很容易令人惱羞成怒的。
她只能緊緊抿著嘴,嘴裡的笑意把腮幫子吹得鼓鼓的,逼得眼淚都出來了。
忍了好一會兒終於控制住了笑意,手心都被自己掐麻了。
她轉頭看向符奚:「你既關了我,可不許再關別人了。」她是說關了我就必須心裡眼裡都是我,再不可有別人。
他不懂情愛卻聽得出來這句話的意思,心裡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那你呢?
他被這想法下了一跳,趕緊閉了閉眼睛將這股升騰的情緒壓下去。
小公主還在牢牢盯著他等回答,他索性眼不見為凈,偏了偏身子幾乎要從背著神佛變成面對著神佛了,隨意點了點頭表示應了。
姜德書聽到滿意的回復,終於肯安靜下來抄寫經文了。
一夜再無人說話,姜德書愣是瞪著眼睛坐了一夜,等到東方欲曉才放符奚回去。
她將抄好的佛經供在佛前,恭恭敬敬地再祈禱一遍方回去補覺。
蘇璃沫正在用早膳,京城裡來了消息說符氏死士一夜之間突然沒了蹤跡,她與父親猜測極有可能是找到了符奚的線索,奔汝寧城來了。
她與父親商議在府外再伏擊一次,試探符氏死士究竟有沒有找到符奚,侍衛昨晚便出發了,她等了一夜也不見侍衛來複命,心裡有些著急,擱下筷子喚人去符奚住的后僧院外打探情況。
丫頭片刻后便回來了:「后僧院外不見有什麼情況,就是裡面也安安靜靜的,沒見您說的什麼打鬥情況。」
蘇璃沫攥緊了杯子,昨日是她親口下的令,就算事不成侍衛也應該來回稟一聲才是,怎得如今不見一絲反應。
難道是已經事成,下山稟報父親去了?
她忙追問:「表少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