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浪蕩子和良家
符奚依舊穿了一身黑色衣裳,原本是看不到什麼傷口的,但是他行動間大概是撕扯到了,雖然他面上不顯,可濡濕緊貼在肩膀上的傷口還是被她發現了。
她一把攬開裙擺露出裡面的自製小腰包,丁零噹啷的掛了一堆小藥瓶,跟他炫耀:「這是我給你帶的傷葯,有好幾種呢,上頭有字,我們可以對著你的癥狀選。」這叫做有備無患!
符奚看著她脖頸上的指痕,眉間籠上一層郁色,小公主不記打,方才將威脅了,現在依舊十分親密的給他送葯。
他眉間的不快很快變成一抹惡劣的笑,伸出手在他腰側一指:「就這個罷。」
說罷轉身回了東廂,示意她跟上。
這下輪到姜德書鬱悶了,她本來只想刷刷好感讓他體會到有人關心,不管他要還是不要都行,怎麼著都不會讓她幫忙,怎麼就變成第三種走向了。
她垂著頭小媳婦兒一般挪了進去。
昨日發生謀殺事件的正屋已經鎖了起來,難道是還沒打掃完戰場?她想到此處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還好現在不住在那裡,不然故地重遊她還有點害怕呢!
系統提示她:「宿主,幫助男主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同盟,但是你剛才選了另一條路——求愛,請你日後務必不要崩人設。」
她沉重地點了點頭,反正以男主的性格又不會真的跟她相愛喜結連理,她這麼說只是給了自己塑造了一個行為動機,以後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在男主眼裡都是合情合理的就行。
她做完了心理建設屁滋滋的跟了上去,還主動將門合上了:「不能給蘇東旭看見。」
方才她還一副怕得不行的模樣,這才一轉眼的工夫,便已經換了副麵皮子笑眯眯登堂入室了。
還不止...
她已經挨了上來,蹲在他的腳邊仰視他:「符奚,我幫你換。」
他坐在桌子旁冷笑一聲,有趣,真是有趣。
遂緩慢撕開外衣肩頭,黏連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來。
姜德書蹲著沒看到他的傷口,瞧見他手上動作,心裡一橫:來都來了,那就拚命刷好感感化他吧!
她仰著頭,臉上還掛著水汽,面色也看起來比平日里蒼白了許多,拿著一雙霧氣蒙蒙的眼睛盯著他:「我會換藥,我前幾日不小心划傷了都是我自己治的,我沒告訴父皇,也沒傳喚御醫。」
又怕他不信,掀開袖口給他瞧,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果然胳膊上印著一條粉紅色的疤痕,因她膚白細膩,疤痕雖不大看著也明顯得緊。
姜德書心道,我就會治療這種小傷,先給你打個預防針,萬一等會疼了沒處理好了你可別怪我,也別殺我。
符奚移開眼睛不看她,她如今也不知道避嫌了。
想起她方才說傾慕自己,如今這渴慕模樣不似作假,他突然眸色一暗,合上衣衫。
「怎麼穿上了?我記得那日很嚴重來著,得快點上藥。」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裳。
火急火燎的樣子像極了□□熏心的浪蕩子,他莫名覺得自己是個被迫的良家,這場景看起來怪怪的,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了衣領。
姜德書見他又開始不理自己了,猶自在桌子上擺開藥瓶,仔細看上面的小字,他方才隨便指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對的,萬一用錯了葯他的傷加重自己好感就白刷了,萬一他一命嗚呼她的任務就失敗了,反正雖然傷在他身痛在她心哇!
忽然看到自己的手上還帶著方才宴飲時留下來的油漬,想也沒想的就在他身上擦拭乾凈,面上是十分的理所當然。
黑化值叮的一聲轟鳴,這個她太熟悉了,說明男主在憤怒,他黑化值要爆表了。
系統:「宿主你在做什麼?!」
姜德書:「我在作死你看不到嗎?」進都進來了為了給他上傷葯我容易嗎我?
她咧著嘴角笑出了一口的小虎牙:「這下髒了,你得脫下來了。」
「......」
他咬牙切齒:「黑色那瓶。」
姜德書笑眯眯的遞過去,他搖搖頭繼續使喚她:「枕頭下面有一把短劍,幫我拿過來。」
她走過去翻,不小心看到枕頭被血跡浸濕了幾寸,手摸上去還是潤的,她心裡突然有一絲絲酸澀,他才十六歲,活得可真是不容易。
他已經褪了衣服,露出消瘦的肩頭,霜白的背上新舊傷痕盤旋,怪不得他混不在意肩膀上的刺傷,與這些傷口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他不知從哪裡拿來一小罐酒,突然淋了上去。
明明符奚沒有吭一聲,酒肉相交也沒有半分聲響。
她還是無端的腦子裡突然炸起冷水進油鍋的滋啦聲,幾乎是下意識的替他疼的嘶了一聲,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