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此生妄念
姜德書眼睛牢牢看著她,道:「對,我從頭到尾都知道,我還知道你此生不論如何籌謀,必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便是你勾結姜鴻殊將我擄走又如何,你以為沒有了我,你就能接近符奚得到他的心?便可以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勢嗎?」
「蘇璃沫,你太自負了,莫說符奚此生都不會看你一眼,便是他看到了你,也只會想到你在汝寧時要殺我的情境,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當日若不是我攔著,你早已經被殺了。」
「符奚已與我情定,他是我的夫,你想都不要想。」
她此刻的模樣帶著憤怒和暢快,應該看起來很猙獰。
蘇璃沫被她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冷哼一聲道:「你沒必要恨我,也沒必要編故事來騙我,要恨便恨你的兄長吧!我只是想殺了你,是你的兄長從我手中將你奪走,要與你逆人倫修夫妻緣分哈哈哈哈哈......」
姜德書恍若未聞,忽然看著她輕輕笑了:「前世你被符奚滅門,重生后本有機會討好符奚,求一個庇護。但是蘇家被下罪,你被沒入教坊司,你知道為什麼蘇家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是我這個已死之人,發現了蘇家與太子的勾結,將你們的惡行報給父皇,期間又被兗王攔下,這才讓你蘇家走向了與前世完全不同的命運。你們心狠手辣,殘害百姓,這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蘇璃沫一瞬間睜圓了眼睛,雙目驚恐地盯著她,忽然後退一步,身體緊緊靠在車壁上哆嗦:「前世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雙拳緊緊握著,指甲幾乎陷在掌心皮/肉里,低頭喃喃自語:「你怎麼可能會知道,不......你不可能會知道,你不過是猜對了來騙我嚇唬我罷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姜德書看著她堅定且平靜道:「而且,我還知道,就算沒有我,符奚依舊會看出你們的詭計,將蘇家滅門。你永遠無法操控他,無法擺布他,前世今生你所求都得不到。」
馬車突然急轉,更加快速地前進,外面風雪交加,門扉劇烈抽動,彷彿下一刻就要倒下。
姜德書攀著車壁勉強穩住身子。
行了片刻,忽然馬兒嘶鳴一聲,馬車急停了下來。車廂連著車門被劈開,轟然落下,風雪瞬間灌了進來。
忽然有人疾馳而過,將她攔腰抱起,橫在馬上。
姜德書只覺得天旋地轉,不肖片刻,那人將她扶正,擁進懷裡,御馬停下。
「為什麼不等我?」這個聲音她無比熟悉。
她抬頭,望進他充滿怒火的眼睛里。
符奚低頭看著她,臉色更加難看,恨道:「我讓你等我,你怎麼就學不會聽話呢。」
姜德書睫毛上掛了風雪,冰涼的雪水瞬間融化灌進眼睛里,又酸又疼,她只能眯著眼睛去尋他的手:「符奚......」
他突然抬手死死捏住她的臉,冷著臉逼著她跟自己對視,陰惻惻地問:「上一次是三年,這一次呢,你又準備走多久?」
姜德書被他掐地生疼,生理性疼痛的淚瞬間落滿了腮,她下意識伸手去推他:「符奚,好痛,你鬆開。」
直到看到她臉上通紅的指印,符奚才從憤怒中回神,哆嗦著了手,大力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抱著。
姜德書被他大力箍著,掙脫不得。他身上的戰甲冰涼,激得她渾身戰慄。
姜鴻殊已經策馬而逃,轉進了西邊的小道。
符奚帶著她,策馬狂追而去。
行了一段路,馬兒停下來,他翻身下馬,抽了腰側的劍握在手裡,渾身肅殺之氣濃重,一步步朝前方矮林前,已經末路的姜鴻殊和蘇璃沫二人走去。
忽然,矮林里躍出十幾個帶刀兵士,他們立於姜鴻殊身前擋著。
姜鴻殊上前一步,笑道:「既已經尋得舞陽,她又在你手裡,你以為我會獨自一人前來嗎?」說罷揮手為令,兵士捏刀沖了上來。
符奚抽劍橫在眼前,下巴抬著,微垂著眼睛斜睨著眼前的人,陰冷怒目:「你帶不走她。」
倏而執劍劈進人群。
又是這樣以多對少的局面,他周旋於風雪間,身上落滿了霜雪,周身煞氣升騰,像冰雪做的兇器,鋒利又易碎。
姜德書忙抽了馬背上的刀,翻身下馬朝著爭鬥中心狂奔而去,她盡微薄之力,也不能看著他再次受傷。
蘇璃沫突然拿了劍從矮林中竄出,直奔她而來,姜德書捏著刀往回跑。
在蘇璃沫狂追之際,突然停下腳步回身一刺,刀刺穿厚厚的衣領,刺進她肩頭皮肉里。
蘇璃沫痛呼一聲栽倒在地。
姜德書顧不得她,忙朝打鬥方向看過去。
雪白的雪上殷紅一片,方才叫囂著的兵士躺在雪中,再無聲息。符奚拽住姜鴻殊的衣襟,拖著他向著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