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擾
陳錦墨剛回來,兩人並不會做什麼事,甚至怕嚇到她,宋宜之都沒有留下來過夜。在這樣無事可做,又獨處的夜裡,大腦突然空出一段記憶的陳錦墨,便不由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想著這不一樣的小說世界里,女主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才會讓宋宜之這麼喜歡。如果有一天,讓宋宜之發覺,身體里早換了個人,這份喜歡又會不會變。
如此翻來覆去,陳錦墨就困在自己編的網裡,怎麼也出不去。她想把宋宜之的溫柔霸佔過來,卻不知該如何下手,是努力做著從前的女主,還是讓他變心喜歡現在的自己?
感覺怎麼都不行,想不出來答案,陳錦墨愣是給自己熬出了一雙黑眼圈。古代娛樂設施太少,失眠就真的是睜著眼睛躺到天明,而後決定早起將女主的宮室都搜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故事線,讓她知道自己和原主的差距有多大。
日前,宋宜之已經差人將齊國公主府里的東西都搬進了宮。陳錦墨那點東西,如今又都暫時歸集在馨芳殿中。她前前後後找了一圈,什麼弓箭兵書翻出來一籮筐,甚至還有宮貓半月養的崽兒們。
零星搜羅出來的東西,讓她越發羨慕女主的生活。陳錦墨從小一直想有個強健體魄,讓人不敢欺負自己,可以說這個女主活著的樣子,就是陳錦墨想要變成的。
這些便算了,陳錦墨意外發現,女主不光喜歡貓和辣這兩點與她一樣,甚至連生活作息,愛好規律都與她差不多。
找到這些,陳錦墨只當做是系統給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讓她扮演半個自己,怪不得一開始宋宜之沒發現異樣。
床邊衣櫃都翻找的差不多了,她轉移陣地去了書桌,這回竟是找出些原先放在公主府的畫像。
忍不住好奇心,下意識都打開,畫上也沒別的,只是都畫著一個女子,或坐或站,有的穿著華貴衣飾回眸一笑,有的一身戎裝坐在馬上,也有鬆鬆挽著頭髮燈下寫字的模樣。
畫中人她越看越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直到抬頭照了對面的銅鏡,這才發覺,畫上女子的樣貌,與她這身體的簡直一模一樣。
陳錦墨忍不住呢喃:「這女主這麼自戀?」
暗暗吐槽這人要是在現代,多大的手機內存都不夠她自拍的。
過了一會兒,初荷與紅玉捧著水和飯菜進來,見屋內桌案上都鋪著畫,手上的東西都沒地放,都好奇陳錦墨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從銅鏡中見了二人,陳錦墨忙轉身問:「你們來的正好,這些畫都是誰畫的?畫工挺不錯。」
昨日剛吃了狗糧的紅玉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剩下初荷回答:「這是原先宋掌印送來的,聽紅玉說,您出征那些年,他每次來都會帶一幅畫像放在您屋裡。這些應該也是他畫的。」
陳錦墨臉上笑意頓消,沒精打採的「哦」了一聲。
這事對她可不算好事,昨夜滿腦子想著怎麼搶人,今天就翻出來這麼多證據告訴自己,這感情她註定插足不了,簡直是給自己找虐。
鬱悶之餘,她想將畫像扔了,又有些捨不得。這麼多畫,宋宜之一定畫了很久……
以最快的速度將桌上都清空,陳錦墨重拾信心,坐下喝粥的功夫,還是不死心的問:「宋宜之在馨芳殿的那段日子,她……我對他如何?」
初荷與紅玉對視一眼,兩人都在想著陳錦墨是不是真的忘了從前的事,還是回答:「自然是好的。我們當時看著,是知曉您心悅他的。公主,我多一句嘴,有什麼誤會不能好好說的?你們能走到如今不容易,別再鬧成前日那樣了。」
哪裡有什麼誤會,最大的誤會怕就是陳錦墨自己。
然而陳錦墨自己並不能發覺,她現在只知道,如今的劇情簡直與原作脫節。女主原來不是喜歡賀思昂的嗎,怎麼變成與宋宜之兩情相悅了?她突然橫插一腳,還動了那一晚的心思,豈不是成了第三者?
好似發泄一般,用勺子將碗里的米粒碾碎。陳錦墨不想這樣還沒開始就放棄,只能開始骨頭裡挑刺。
「既然我從前心悅他,怎麼還會發生前兩天的事?分明就是她……我想腳踩兩條船。」
紅玉聽這話,當她是自責,趕緊寬慰:「公主別這麼說自己,是賀均父子將您劫出宮的,肯定是用了手段您才如此。好在宋掌印及時趕過去,什麼也沒發生,您從沒有腳踩兩隻船!」
而後初荷也附和一般,在她耳邊說了許多原來女主的好,從宮裡一直說到戰場。更斷定她是失憶,說的每句都不離她二人如何鶼鰈情深。
陳錦墨越聽越失望,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飯菜,再沒了胃口。又打量著這宮室,好像隨便一處角落裡都有二人回憶。
偏偏耳邊紅玉和初荷的話還不停,周遭也越發壓抑,陳錦墨不想聽下去,扔了碗筷霍然起身,怒道:「夠了!你們別再解釋了,我就是渣,我……」
實在罵不下去,陳錦墨選擇退而求其次:「收拾東西,我要從這搬出去!」
任他們如何鶼鰈情深,反正她來了。如今最該做的,就是從這馨芳殿搬出去,封了這裡,不能給宋宜之睹物思人的機會。
見她魔怔的越發厲害,初荷試探著問:「公主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卓姑娘來?」
管她什麼卓姑娘李姑娘的,她也不熟。等了半日,見紅玉她們不動手,陳錦墨乾脆自己來。只收拾出些舊衣裳,就往殿外走。周義與紅玉她們不一樣,聽陳錦墨要另擇住處,也沒覺得她是精神不正常,當真就去給她準備。
陳泰死後,宮裡原先的妃子都被安排到道觀修行,剩下年長的也都送去西宮安享晚年,宮室空了大半。基本上等於陳錦墨想住哪就住哪,只要不是東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