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宋南枝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無力地睡了過去。
是的,睡了過去。
在現代的時候,廚師圈子就有一條公開的新聞,請金廚宋小姐吃飯千萬不要擺白酒,擺白酒就千萬別叫宋小姐。
因為宋小姐對白酒過敏,喝得少當場睡死,喝得多直接送醫院。
本來還以為穿越以後過敏源會稍微變一變,沒想到一碰到高濃度的白乾她還是陣亡了……宋南枝哭喪著臉,無可奈何地陷入了酣甜的夢鄉。
太陽西斜落幕,彎月從另一頭緩緩地爬上來,被夜霧溫柔地籠罩。
等她掙扎著從困頓中醒過來,外面的天都已經暗得看不清路了。
宋南枝一掀被子就要彈出去,猛地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張竹床上,身上還蓋著一條薄薄的秋被,周圍有序陳列著許多她從未見過的古書,刻著一些奇怪的字元。
她揉了揉眼睛,又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腦殼,把斷片前的記憶一點一點抓回來,隨後愁眉苦臉地拖著一身酒氣出去見人。
如她所料,國師大佬就在外面慢悠悠地煮茶。
「……大人。」宋南枝聲音輕得跟蚊子一樣。
但以大佬的耳力自然是聽到了,扭過頭眼神飄到她頭上的呆毛,道:「酒醒了?」
「醒了……醒了呵呵。」宋南枝幹笑了幾聲,大有一種「自己在老闆面前出糗」的既視感,眼睛滴溜溜打量了一下兩側,問道:「曹福呢?」
「曹福?你說禮部那個小侍官?」祁星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麼說好。
「他申時已經走了,哭了大半個時辰,以為是自己把你給害慘了,給你念了幾遍佛經,去康寧宮替你告假了。」
宋南枝摸了摸還很脹的頭,大概也能想象到下午是多麼尷尬的場面,心虛地看了看桌上的「水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記得我明明涼了水在瓶子里,怎麼倒出來就變成酒了。」
難不成這瓶子還有什麼奇異的特效?
祁星素手取過瓶子看了一眼:「那小侍官說,他白天送來的東西里有幾壇河曲清釀,擺不進酒架里,就倒進了幾個盛白水的瓶里,沒想到被你當成水來喝了,更沒想到你如此……不勝酒力。」
宋南枝怎麼聽都覺得這話在嘲諷她,哪有人酒量差到喝一口就倒的,起碼也得是一杯起步吧?
她那明明是過敏,過敏!
宋南枝想到這點,趕緊抬手摸了下脖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手背,確定沒有起紅疹子才鬆了口氣。
看來是沒有重度過敏……
她上前就著祁星的手,聞了聞瓶中清水般的液體,奇怪地道:「這白乾的味道好淡,但喝起來卻沖得很,真是罕見。」
祁星見多識廣,稀奇的事物見得多了也不以為意:「早些年確實聽聞河曲那一帶釀酒的技藝極高,以清雅為正宗,越是好的酒越是無香。」
宋南枝好奇地又聞了一會,頭又開始犯暈,趕緊到一旁坐好,眼觀鼻口關心地瞧著自己那纖細白凈的十根手指,見國師沒有說話才試探道:「大人,這是占星閣里的客房?」
「占星閣從不留客,怎會有客房。」祁星淡淡地答道。
宋南枝神情變得無比僵硬,心想她不會佔了大佬休息的地吧,所以大佬才大晚上在這裡煮茶醒神。
她越想越有可能,正要視死如歸地認錯時,祁星輕描淡寫地道:「這是書房。」
宋南枝:原來是書房……
宋南枝:???
宋南枝:書房也不對吧喂?
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在康寧宮四仰八叉地躺著,而不是和大佬在這裡徹夜長談啊!
她暗罵了幾句曹福這個不靠譜的,起身朝大佬請示道:「天太晚了,我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公主該擔心了。」
事實上她也不確定公主記不記得宮裡少了個人,如果曹福有去告假的話,崔禾應該會被臨時頂替上,康寧公主肯定是餓不著的。
但她呆在占星閣過夜,總歸是不太合適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祁星,只要他一聲令下,她立馬就滾回去睡覺。
可惜祁星並沒有領會她的良苦用心,反而是語氣詫異地道:「你確定要現在回去?」
他揮出一道內力拂開外間的帘子,露出了外頭伸手不見五指的小樹林。
宋南枝:……
茶壺裡的茶水沸了,冒出了水花的響聲,祁星隔著一層絹布揭開壺蓋,倒了一杯擺在宋南枝跟前。
「忘了與你說,那曹福替你告假時,說的是你身體突發不適,故而告假一晚回家中休息,明日早上再回康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