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侯門庶子14
容道遠在西關大營待了小一個月,發現劇情中害死靖武侯的幾位宗親……要麼是排兵布陣,要麼是操練兵卒,他們固然桀驁不馴但屬實有一二過人之處。
不難想象,在皇帝看來,這幾位宗親必然在當年奪嫡大戰時牽涉有限,又沒有參與毒害先皇后與太子——起碼皇帝是這麼相信的,又頗有些本事,能勉強驅使,在宗室大幅度減員的情況下,沒道理棄他們不用。
設想一下,你掌控一家大型家族企業,罵罵咧咧嘴裡不甚乾淨但你交與的任務總能完成得很好的親戚,怎麼說也比拼盡全力在作死的另一波親戚……強一點吧。
另外皇帝是種把「制衡」刻在骨子裡的生物,即使皇帝已經很信任靖武侯了,也不可能讓西關大營成為靖武侯的一言堂。
所以靖武侯告了這麼久的狀,皇帝都沒放在心上。
不過根據容道遠這陣子「四處閑逛」所見所聞,可以斷定靖武侯公私分明:跟靖武侯面和心不和的不老少,但靖武侯只跟這幾位宗親過不去,因為他認定不顧大局也要搞事,且一搞事必是大事的……只有這幾位口服心不服的宗親。
只是皇帝一直不以為然,靖武侯才不再堅持,不過他能想到且做到的防備他也都開始著手,而且靖武侯在做這些的時候並沒有選擇瞞著他。
容道遠還算欣慰:救下靖武侯八成不虧,至於靖武侯對他這個便宜兒子究竟有幾分信任看重,又是不是抱著留條後路,「兒子之中總得保住一個」的心思,他並不在意。
反正靖武侯的後路用不上就是了。
話說他在西關大營內外又轉了幾天,把這陣子所見所聞匯總成一封厚實的密信,寄給身在京城的太子——不用想都知道,那幾位宗親敢暗搓搓地報復皇帝,跟皇帝對著干,他們的依仗絕不僅止於手裡的兵……自然少不了內外勾結。容道遠把他查到的部分「風言風語」和小部分石錘都記在了信里。
二十天後容道遠便收到了回信,太子不同於皇帝,對身在西關大營的宗親們所言所行所作所為很感興趣。
容道遠就憑這封回信,篤定太子恢復得不錯,完全有心也有精力來立威了。
當然,太子一上來不可能直接針對九皇子,而是去收拾九皇子的「狐朋狗友」。
按照太子的謀划,九皇子的「狐朋狗友」們吃了苦頭撞了南牆,會向九皇子求助,到時候九皇子陷入兩難境地:幫吧,避免不了跟太子杠上,而且等同於向皇帝承認自己拉攏人馬志存高遠;不幫其實更致命,以後他連隊伍都帶不起來。
毫無疑問,九皇子在斟酌之下一定會選擇拼一把,在皇帝面前崩人設也在所不惜:不用問,比起不負責任的軟蛋,皇帝更喜歡兒子野心勃勃敢作敢為。
於是太子與九皇子哥倆就這麼一如容道遠預料的那樣,明爭暗鬥了起來。
而太子下一封給容道遠的回信中更是直白要求他多盯著點那幾位「不安於室」的宗親們:年輕氣盛的太子似乎真把西關大營中的宗親們劃到九皇子那邊去了……
容道遠第一反應就是京城發生了點他不知道的「好事」了。
於是他揣著信就去找靖武侯。
說實話,靖武侯綜合來看是還不錯,但容道遠可沒興趣跟靖武侯演父慈子孝。
而靖武侯倒是想跟三兒子修復關係,可惜這陣子西關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暗涌,他勞心勞力,實在沒時間專門來哄兒子回心轉意。
於是這便宜父子就這麼生生「錯過」,此次再見面靖武侯甚至微皺眉頭略有些不耐煩,「有事嗎?」
容道遠也不廢話,直接把太子的信遞了過去。
太子的親筆信攏共也沒有幾頁,靖武侯一目十行地看完就徹底沉默下來,良久他抬手一拍自己的額頭,苦笑道,「我是真不如你。」
容道遠有一說一,「治病救人你確實不如我,但你指的是投其所好……我只是趕上了個好時候。」
靖武侯擺了擺手,「大可不必如此謙虛,我還不至於容不得自己的兒子。這些年委實委屈了你,我必得給你個說法。」
容道遠有樣學樣地擺了擺手,「你為了保全大哥也為了保全侯府後路,自己都能委屈,我這也不算什麼。」
此言一出,饒是靖武侯臉皮不薄此時也面現「紅雲」,他又嘆了口氣,「你大哥也不如你。」
西關北面大草原上的北狄國可是大楚的心腹之患。
皇帝登基前後欲除他而後快的宗親們也大多與北狄有一定往來,甚至毒害先皇后和太子的秘葯都是北狄傳入大楚的。
因此皇帝想除掉北狄也不是一天兩天。
靖武侯也早就猜到自己會帶兵前往西關,正所謂未慮勝先慮敗,他在領命帶兵離京之前就規劃好了幾條後路。
顯而易見,他願意迎娶陽氏,正是他謀划的後路之一。
他不聾不瞎,如何不清楚陽氏對大兒子禾嘉文痴心不改?要不是大兒子死活不肯與陽氏成婚,他也不至於……以身代勞。
天真的陽氏以為成功算計了靖武侯,殊不知靖武侯巴不得順水推舟……回想起當初那一幕,靖武侯都略覺尷尬,「但願你大哥明白我的苦心。」
容道遠笑了起來,「大哥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他更願意揣著明白裝糊塗。只是陛下為他指婚過後,他這糊塗再也裝不下去了。」
一直都很偏愛的大兒子正為陽氏和謝氏殫精竭慮苦不堪言……靖武侯可是一點都不擔心:陽氏謝氏又不會要大兒子性命,再說迎娶謝氏等於徹底得罪了九皇子,這不更方便投奔太子了嗎?
這陣子太子可是精準無比地接連削了九皇子好幾個得力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