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追問
「不知帝使大駕光臨，未能遠迎，還望帝使恕罪。」
程莫元再次一拜，姿態放的非常低。
他雖為一宗之主，但在上宗倚帝山面前，這個身份顯然有些不夠看。
上空，司閑和寧清二人根本看都不看程莫元，反而環視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你們這段時日，可曾見過什麼可疑人士，或是外宗修士？」司閑隨口問道。
程莫元微低著頭，拜道：「回稟帝使，未曾見過。」
「哦？」
司閑輕笑，掐了個法訣，一股莫名的波動從他身上散開，迅速覆蓋了整個靈劍宗。
程莫元等人面色大變，以為對方要動手，然而還未有所行動，另一位女子寧清就開口道：「勿要多心，師兄只是在找東西而已。」
「找東西？」程莫元等人臉色有些難看。
此地好歹也是靈劍宗的宗門所在，竟就這樣被別人肆意窺探了。
片刻后，司閑解開了術法。
他的神識已經游遍了靈劍山，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先稟告吧。」
司閑一嘆，對寧清搖了搖頭，隨後閉上了雙目。
寧清無言，一步來到司閑前方為其護法，警戒四周。
兩人一時變得安靜無比。
靈劍宗眾人不知他們在做什麼，就算是修為最高的程莫元，也只能模糊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司閑體內飛出，飄向遠方。
但他卻不解其意。
唯有一直趴在地上的王霸耳朵動了動，似乎是捕捉到了什麼。
片刻后，司閑再次睜開雙眼，先是對著寧清點頭致意，隨後才向下方眾人說道：「好了，我已探明此地確無他人。」
「帝使是在追查何人？」長老唐應海試探著問道。
「一位神秘強者，你等不必知曉。」
說完，他就對程莫元招了招手，笑道：「程宗主，上前答話。」
「你！」
有弟子剛想出聲，就被同伴制止了。
程莫元抬起頭，面帶微笑地向空中走去。
「帝使有何吩咐？」程莫元拜道。
司閑手一抓，就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杯仙茶，抿了一口后，悠悠道：「我來靈劍宗前，先去了一趟天絕宗，卻發現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聞言，程莫元心中一緊，急忙解釋道：「啟稟帝使，前段時日我靈劍宗與天絕宗發生大戰，我宗僥倖獲勝，所以……」
司閑掃了下方眾人一眼，點頭道：「嗯，你宗多數人還負著傷，看來的確經歷了一場惡戰，只是我有一個疑問。」
「帝使請說。」程莫元面色忐忑。
司閑一笑，轉了轉手中的茶杯，問道：「剛才你們所有人的實力我已經感知過了，最高的便是你程宗主，原本應凝體境修為，如今跌落到分靈境……你們是如何勝過天絕宗的？」
據司閑所知，天絕宗宗主段勛雖也是分靈境修為，但其正值壯年，絕非程莫元這種老弱傷殘可比。
更何況，天絕七老的事情，司閑也是略知一二的。
「這……」
程莫元額頭冒出冷汗，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徐越身份特殊，他不敢輕易向外人透露。
而且他有感覺，司閑二人此番來訪，恐怕就是因為徐越。
「程宗主，為何不說了？」司閑眼中閃過一縷精芒。
聞言，程莫元自知躲不過了，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天絕宗來犯，與我等戰于山門，幸得弟子門徒拚命反擊，眾志成城，才僥倖勝出！」
「呵。」司閑輕笑，追問道：「你若說殺了天絕宗段勛等人，倒還講的過去，只是據我所知，天絕宗的七位宗老也來了吧？憑你，可殺不了他們。」
程莫元張了張嘴，一句話沒說出口。
「說吧，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司閑旁邊，寧清一臉冷漠地問道。
「我等……不知什麼天絕宗七老！」程莫元低頭一拜，讓人看不清表情。
司閑臉上的笑容消失，一步跨出后，已經來到了山門處。
「程宗主，你不說，我相信會有人說的。」
司閑說完，便對著人群里輕點了幾下，精確地找出了幾個天絕宗的歸降弟子。
「你們幾人的靈氣與他們完全不同，相信不是靈劍宗修士吧？」司閑問道。
劉昂幾人急忙出列，拜道：「啟稟帝使……不是！」
「天絕宗的？」司閑追問。
劉昂幾人對視了一眼，默默點頭。
司閑看了看一動不動的程莫元，戲謔第問道：「相信你們也經歷了兩宗大戰吧，說說，天絕宗如何被滅的？」
聞言，幾個天絕宗弟子紛紛低頭，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見狀，司閑猛地揮袖，一股強勁的氣浪湧出，將周圍那些靈劍宗弟子全部擊退。
龐卓等人踉蹌不已，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
而一些修為低下的弟子則直接被吹飛了，落在地上砸的不輕。
王霸象徵性地後退了半步，繼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徐越則站在它身後，借著它的身軀擋風，穩如老狗。
「放心說，本尊為你天絕宗做主，靈劍宗無人敢動你們！」
司閑一聲長嘯，靈劍山都震了震，頗為威風。
寧清看著英姿勃勃的司閑，眼中崇拜之意甚濃。
而靈劍宗眾人則慌了，紛紛向劉昂等人投去複雜的目光。
他們自然希望幾人撒個慌，助靈劍宗渡過難關。
但更害怕的，是幾人倒打一耙，借著司閑的威勢為天絕宗報仇。
顯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徐越皺眉看向幾人，默默向前，站在了王霸身側。
形勢不容樂觀，他必須隨時準備出手。
片刻后，終於有人說話了。
「啟稟帝使，我是前天絕宗精英弟子劉昂，現為靈劍宗外門弟子！前些時日，天絕宗宗主段勛倒行逆施，帶著門徒四處攻伐劫掠，甚至騷擾凡人，最終好戰而亡，天絕宗敗於靈劍宗之手，乃天意也！」
劉昂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司閑，不卑不亢道：「此外，天絕宗宗主段勛確實曾向天絕七老求助過，但不知是何原因，幾人並未順利返回天絕宗，是否……是否與帝使追查的神秘強者有關？」
話音落下，整個靈劍宗落針可聞。
幾個天絕宗弟子見了鬼一般地看著劉昂，但又立刻咬牙，跟著劉昂一齊拜下。
而靈劍宗的人則感激地看著他們，心情激動。
徐越面帶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這小子，路走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