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又穿回來了
叮!
手機發出清嗡聲。
楊壽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短訊內容,隨即胸腔之中克制、壓抑一整個下午的怒與惡,伴隨著那巨大火球的墜落,一同沸騰。
擋人前程,如殺人父母。
有人既然做初一,那就別怪他做十五。
「我楊壽請的酒,可也不是那麼好喝的!」默念一句,楊壽接著便苦著臉,扒開殘破陽台一角的小型迷幻陣,將藏在陣中的兩個儲氣瓶取了出來,想了想覺得以自己的顏值,或許可以和甜姐講一講人情,便又放了一瓶回去原位,好好的合上迷幻陣。
仙都茶室,大智街上的老牌平價茶室之一。
老闆甜姐,更是大智街上的臉面人物,小圈子裡還有些說話的份量。
幻燈閃爍,虛幻與真實相互糅雜的樂廳里,剛剛從劇組散場回來的一眾群演們,正摟著穿著大方的小姐姐們開懷暢飲。
口頭上對楊壽的感謝,更是都沒停過。
為他打抱不平的聲音,亦是此起彼伏。
樂廳的一角,楊壽將一個儲氣瓶肉疼的遞給甜姐。
這個胖乎乎,笑起來很和善的中年女人,快速的將楊壽遞過來的儲氣瓶收起來。
也沒有詢問楊壽的目的,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其中究竟。
「才一瓶,我只能幫你對付一個人。」甜姐把玩著儲存氣瓶市儈道。
楊壽鬆了口氣,見甜姐沒有要求加價的意思,便含蓄點頭道:「復仇之路雖然是個三流劇組,但道具師這個群體比較團結,我也是知道的。甜姐您固然手眼通天,但我楊壽也不能讓您幫我擔風險,這可不地道。」
言下之意,便是只要甜姐出面幫忙,整理一下搶他角色的那個人。
甜姐見楊壽會說話,將話說的漂亮,滴水不漏,也就更滿意的笑了。
「記住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還有,你帶來的這群短命鬼,我都要用。」甜姐眼孔微微泛紅,露出一個貪婪的神情。
楊壽道:「這不成,他們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摯愛親朋。」
話鋒一頓,趕在甜姐生氣前,楊壽又補充道:「最多抽三次,還有得讓他們也開心了,別瞧出破綻。」
甜姐有魅妖血統,雖然不純,但也是可以藉助男性精氣修行的。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楊壽也是偶然才得知。
仙都茶室的茶好喝,但不能醉了喝,否則容易喝錯。
甜姐數了數人頭數目,點了點頭:「可以,賬平了。」
「謝謝甜姐!」楊壽知道,這事他還是佔便宜的。
甜姐日常也並不缺少修行耗材。
旁邊,單開的電視屏幕上,正播發著最近的新聞。
一條條的熱門消息,正被主持人清晰的播報。
楊壽同樣好似不經意的聽著。
其中比較著重的兩條消息,便是剝皮教愈發的猖獗,以及影視作品成幻率又一季度降低,鼓勵影視工作者更加努力云云。
並沒有任何整頓影視行業亂象的風吹草動。
「小楊!你說現在電影、電視劇越拍越多,投資成本越來越大,怎麼就都不好看了?」
楊壽心有千言萬語,終究只是搖頭。
「還是內容不行了,都沒得信仰,只想搞錢,有才華的人,也得不到伸展。」甜姐誘惑著楊壽發言。
「這畢竟是個群體創作活動,個人的優秀,無濟於事,只有資本才能籠絡各方面的人才,
完成組局。」楊壽還是沒忍住,多少說了一嘴,不過也只是老生常談。
「那些個修豪們的錢太好掙了,隨便搞搞都能賺的盆滿缽滿,誰還用心搞?」甜姐作為圈外人,很自然的吐槽道。
楊壽沒有反駁。
甜姐說的雖然偏頗外行,但也未必沒有道理。
何況,行業績效下滑,與他這個底層的小特約,又有什麼關聯呢?
他只是個跑龍套的,至今唯一有名有姓的角色,還被人給撬走了。
沒有真正固定的角色,那麼哪怕拍出來的電影、電視劇成了幻境,他也沒資格進入幻境,收集獎勵。
「甜姐!這一次多謝了!我先走了!」
「家裡養的魚還沒餵食。」楊壽起身對甜姐說道,夜晚子時快到了,楊壽兼修的子午服氣術,雖然只能在每日子午二時,萃取一點太陽、太陰之精粹,對修行寥寥進補,卻也是一項固定『收入』,浪費不得的。
甜姐拋了個媚眼:「小楊!男人的保鮮期也是很短暫的,再過幾年就油了,姐之前說的,你好好考慮。有姐在,保證你三十歲以前入甲級。」
「不用考慮了!」楊壽拔腿就走,生怕自己忍不住回頭。
留下一群開心的群演,楊壽獨自走出了茶室。
茶室里,察覺到楊壽離開的幾名群演,紛紛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還是走的太快,根基不穩,以為有點關係,當了特約就了不起,摔跟頭了吧!」一名群演道。
另一名群演也跟著酸溜溜道:「修為不過癸級四階,和咱們也沒大多區別,就敢拿特約的牌子,活該他被人整。」
「不說他,咱們喝酒!」一眾群演紛紛舉杯。
「對了,他不會沒結賬吧!」
「草!去問問!」立刻有兩名群演,分頭行動,一者直奔櫃檯,一者則是追上楊壽。
在快速確認好楊壽已經買單后,又紛紛不做聲響的退回來。
深夜的街道上,徘徊的除了夜晚出來修行的人,還有晚上出來活動的鬼怪。
楊壽緊了緊身上的衣物,足足有癸級十階的法力,從身體里緩慢的調動釋放出來,將那些遊魂野鬼們驚走。
修行從癸級到甲級,都算是道前築基。
也就是說,沒有突破甲級,進入隱元境的修行者,都不能算是真修。
即便如此,癸級十階的真實表現力,也並不算拉胯。
用來嚇唬那些沒什麼依憑的遊魂野鬼們,確實是管用的很。
回到家中的楊壽,搶在子時之前,調整好了狀態,小心翼翼的牽引著月光中降臨的一點月露落入眉心,楊壽的半邊身體,都霎時間布滿了寒霜。
同時運轉在他體內的那一縷稀薄的法力,終於突破了臨界點,進入了壬級一階。
進入真修隱元之前,從癸級到甲級的修行,都只是法力的積累。
積累到了,就會自然突破。
所以別看楊壽二十好幾了,依舊只是壬級一階,就以為築基階段的修行很難。
實際上只要資源充足,不到一百天,就能完成所有的築基修鍊。
那些出身豪門的修士,往往是在三歲以前,就在父母長輩的引導下,完成了築基,甚至保留下來了些許先天胎始之氣,大利修行。
此時的楊壽,卻沒有來得及感受癸級和壬級有什麼具體的區別。
他只覺得,他微弱的那點法力,正飛快的擁擠入手心裡的那個鑰匙狀胎記。
同時近乎本能的,他起身握住了房間的門把手。
隨後擰開了房門。
原本輕便的房門,此刻卻重逾千斤。
一個彷彿內心靈覺般的聲音在問,問他想要去哪裡。
楊壽下意識的,便回憶起了前世。
隨後拉開了房門。
白光籠罩了楊壽的整個身軀。
剎那之後,晝夜顛倒。
楊壽抬頭望去,遠處是高樓大廈,近處是污穢小巷。
沒有浮空的花園島,沒有炫目宏偉的仙帝城,沒有御器飛行的真修,沒有偶爾從虛空中墜落、散開的幻境物質,更沒有漂浮遊離在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微弱靈氣波紋。
這裡好像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世界。
「我···真的回來了?」楊壽看了看手掌心中,變得顏色黯淡的鑰匙狀胎記,有著強烈的不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