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私生子

第十九章 私生子

男人聽到最後一句話,猛然間懊悔地明白,抬起頭來,兩眼是淚,像被層層刺刀從心口尖一個一個的拔出,咽淚入心的臉。

雙膝無力的癱跪在地板上的中年男子。臉色憔悴,翻白的女孩如同扯去了抽線的木偶站立在他的面前。

早晨清列的陽光輕輕地灑向大地,瀉進渾身顫抖般的後背。

緊握的雙手,越發用力了,輕微的青筋暴起,連串著滴著鮮紅鮮血的菜柄,咬緊的雙齒髮出咯吱的聲音。

不以為然的神色俯視著身下躺在滿地櫻紅色的血泊中的中年婦女,嘴角輕緩地勾起。周圍充斥著像一股變質的濃湯似的薑黃色,濃烈的血腥味。

中年男子的心在胸脯跳的就像大杆子使勁撞城門一樣,不但不均,而且一次緊撞更一次。

此時此刻,周圍的情形由不得其他遐想。他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保護眼前的女孩。

中年男子著急忙慌的將她拉到房內,利用身邊的紙巾、擦布,使勁的擦拭女孩沁滿鮮血的手臂,順滑的血液滴落在臉頰。

他努力穩定此時此刻躁動的心,試著安撫,「孩子,這一切是我對不住你,無論如何?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會發生什麼都要保全自己,相信爸爸,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全自己。」

語畢,他堅定的目光透露著銳利,即使他早就兩眼發黑,腦袋裡嗡的一聲,就覺得全身彷彿置身事外於微塵的迸散了。

鍾,每一秒的滴答,似乎都預示著結果的來臨。就像是一把鉛錘在她的心上敲擊了一萬下。

中年男子回到客廳,使勁壓住內心的慌亂,他知道只剩下自己了。

緊張到連氣都不敢吐,從仔細得擦拭血泊中的每處痕迹,到地面上、牆面夾雜著印記;小心翼翼用溫柔的手法將床鋪包裹在已經逐漸冰涼的人體。那觸感什麼都冷,從腳底到大腿,從手指到肩甲,從鼻尖到胸口。她,他冷了下去,或是永久的。

女孩踩著步履蹣跚的步伐,沉默的探頭探腦,強烈的反差感使她涉世未深的美好幻想被殘酷的現實所碎裂,像敲破一個臭雞蛋似的,堅固又輕鬆。

她說不上來,對於這個世界,對於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已經12月末了。龍城鎮家家戶戶都開始為新年陸陸續續采備起來,每日清晨,都充斥著大爺大媽的新年似的互相問候,好不歡樂。然而,連綿不絕的寒雨在悄然發生……

上帝在頭頂用鉛灰色的烏雲把這個小鎮整個包裹起來,然後緊接著密密麻麻的開始澆灌。

光線暗的讓人心情不免有些壓抑,就算是萬家燈火,也難免提供一片更加寂寥的蒼白色。

呱噠一聲。

「孫隊啊,孫隊!」程穆這個火眼金睛,早在不遠處,便望見了熟悉的身影,眼中冒起火花來。

彭可耷拉的耳朵一收到消息,便立馬豎起來,從椅子上彈開,站了起來,望見他,眼神散發出點點星光。

「嗯,我回來了。」

封沉是聽到孫昔明的聲音后,不急不忙的,抬起頭來,正對著他,眼神有些複雜。

大約過了一會兒,孫昔明翻開著近期出現的案例,幾乎都發生在青少年期間,似乎又在預示著些什麼。喉結吞咽著口水,覺得有些泛渴,前去倒水。

封沉用手拖著腦袋擋住眼神,一直注視著孫昔明的行為,眼眸低垂,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緊跟其後。

「哎,」封沉先是搭起了話,「好久不見,最近在家裡怎麼樣?」

「一往如常。」孫昔明打開飲水機旁的咖啡包,掃了進去,攪晃起來。

「你知道天空中什麼最難看到嗎?」封沉邊接著水,低頭問著,「是雙子星的隕落。」

沒有等著他的回答,直接慢慢悠悠的說了出來。

「我消滅你,但是與你無關。」一句話結束,封沉抬起頭來看著他輕微鎖眉的神情,抿了口水,側頭含笑,「哈哈,網路上隨便看到的,感覺這段話說的,朦朧而且挺有喜感的。」

突然語氣的轉變,孫昔明一時間有些應接不暇,不知該表出如何的反應,只好嘴角輕微上揚。

「還不是今天看你一來就悶頭工作,想著在家,怕是給你悶壞了,特來逗逗你!」封沉下午折了將眼眯起了一條縫,注視著對面的表情,用著胳膊肘輕輕頂著對方的肩膀。

孫昔明順勢回以微笑,「謝謝。」

「那行,我先走了,打起好精神,你們的孫隊。」封沉轉過身擺擺手。

看著遠去的背影,孫昔明似乎有種感覺再告訴他,或許由於其他的必須讓他知道,但是目前,他更願意相信就當做玩笑話過過就好了。

一口悶下半杯子的咖啡,將殘餘的紙杯子咣當一聲,扔進垃圾桶,習慣性的解開拉緊的頸扣。

回到室內,他會時不時用她那湛黑的眸子去抬頭環視著。他,沉靜的,冷靜的感覺席捲而來,讓人愈發有種神秘感。

孫昔明琢磨不透他的情緒,深淺難辨。

彭可正巧看著了,凝望著的動作,算是吃了定型劑,不曾改變,疑惑的皺著眉,也看著他們許久。

孫昔明回過神,剎那間,和彭可相交下眼睛,那一瞬間,兩人珊珊下頭,噗嗤一聲笑了。

突然,公安局內的電話響了起來。

大家立刻集中了精神,抬頭凝望著孫昔明將電話接起,電話那頭聲音有些急促,支支吾吾說在北歐小區發現了一具半生的腐屍,立馬報警。

孫昔明拿起桌上的筆在紙筒上,草草寫下具體信息,眼神示意彭可來取,尋找到具體地點,邊安撫報警人員驚慌的情緒邊立馬出警。

一瞬間,公安局回蕩著急切而又響亮的警笛聲,讓警員不時的急了一把汗。

他將電話掛斷,眸色沉沉,脫口而出「出警!」單手拎起椅在椅上的朔風外套,大步向警車奔去。

車內,孫昔明,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調查取證以及疏散人群等行為。

「張藝,前方的警員稱,在北歐小區內的河道里,發現藏有屍體的碎骨肉,做好準備。」邊說邊將專用白色手套拿給大家。

「了解。」張藝應聲點頭。

警笛在大霧四起的清晨中迴響,似乎不約而同的逐漸吞噬廣闊而又狹窄的龍城鎮。

斑駁凋零的樹旁枝在過往雲煙中輪迴旋轉,大路兩道邊的早餐店炊煙裊裊,過往行人依舊歡聲笑語。

暖陽傾瀉而下,阿公阿媽供著背,步履蹣跚,眼睛透露著熱情慈祥。

從未感受到危險正在向他們逼近……

孫昔明的臉色有些暗淡,他低下頭思考著什麼,把頭扭到一邊去。

北歐小區案發地點

車內警員緊接著戴上口罩,專用手套,立刻急速處理身上殘餘的衣物,確保緊身不影響行動的位置。

警車小心緩慢的駛過略顯擁堵,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一陣陣喧鬧聲過後,繞開隔離帶,和警員接隊,進行初步了解。

「現在是什麼情況?」孫昔明整理著不是的手套邊,四周環視道。

警員邊帶著往案發現場快步走邊大概說起目前的形勢,「目前,今早凌晨四點左右,接到報警后,已經是第一時刻進行封鎖現場,由於這片河道比較偏僻,是這個小區的南最角,反而攝像頭很少,又由於發生了這個案子,驚動了大部分小區戶主,所以我們正在儘力的排查人員和疏散群眾。」

「好的,辛苦了,那個報警的女士現在還在嗎?」

走著走著已經到了南最角,越往裡走,周圍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撲鼻而來,像是腐敗的爛泥混合著已經發酵后的乳酸臭味。

一行人下意識的捏住鼻子。

「了解到是小區的衛生員,已經安排她在臨時的休息室內暫且休息。」

「好的。」

「這裡就是衛生員發現屍塊的地方。」

孫昔明眯縫著眼,一呼一吸的看著正前方的草長的雜草,略顯渾濁的河流,這裡很顯然沒有什麼經常打掃,倒是個扔屍的好地方。

張藝目光坦然,渾然不覺的樣子從身邊走過,拎著工具箱闊步向前,蹲在左前方已將屍塊摘取放落的白布。

從中拿出大鉗子先是粗略的觀察了一番,「這些倒像是手臂手腕那塊的,不過有些些碎污泥,需要拿回去繼續查看。」然後在邊上又翻找取出的窩坑在周圍察看。

秀眉微微蹙起,說道。

彭可站在張藝身後,腦袋像小兔子般探頭探腦,左看右看。看著血腥泛黑的屍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白,一臉緊繃。

男人側邊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目光輪光一轉,幽深不見底,硬拽著她的手腕拉到一旁,「你去查看監控,仔細調查如發現任何問題,立刻報告給我。」

彭可揉了揉被顯現拽疼的手腕,眨巴著眼睛,「明白,孫隊!」

孫昔明盡收眼底,不好意思的嘆了口氣,「抱歉——」簡略的話語,彭可顯然已經慢慢了解了他的習性,就算是道歉的話,也不願多表達,挺內向的一人。.

「唉,沒事兒。」彭可微笑示意,向著監控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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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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