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閣樓 戲水鴛鴦
張藝和程穆倆人確定戀愛關係前,保持著一種戀人未滿,友情以上的狀態,而作為老姐姐的張藝,出於某種心理原因,反抵不過老牛吃嫩草的魔咒。
反而多虧彭可兩眼慧珠,相互裡外搓合,得了個公安局紅娘一朵花的稱號,但是對自己的感情史唏噓不已。
他們的相遇,起初是從夏盛夏天裡說起,天上飄動著或浮或沉的陰雲,難得烈日被重重雲層團團包圍,好歹斂了半數的暑氣,卻被暮然回首,驚了一身冷汗……
跟著季春時出警辦案是張藝第四個夏季,從一入龍城公安局,她便跟著季警官手下辦事,也就理所當然和天天話嘮里個不停的彭可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張譯嫻熟的將隨身物品逐一從左至右檢查了個把遍,清脆的蓋盒聲像是給它的周圍燃起了一層安全的保護殼,這才欣欣然的引上彭可俏笑的摟上臂膀,彎腰低頭上了公安局的麵包車。
「老王,咱們走吧!」季春時后靠著突出的椅背,依舊是半遮著眼睛,估摸著時間多少,耳旁聽到車門呲拉一聲確認關上門后開口道。
身旁的駕駛位上的中年男子聽到聲音,一哆嗦猛地將煙伸了進來,正劈頭蓋臉的迷上一層白霧,他尷尬一笑,隨手把煙往外一窗口一扔,白霧在空氣中飄散著細膩的分子,吐露著尼古丁放蕩需求。
「好的,坐穩了。」
太陽雖是被烏雲遮了半個,但抵不住炎熱的熱氣,特別是當車子里想開空調,但唯獨空調壞了的情況下。
季春時透過後視鏡瞧著後邊娃娃們滿額的汗水,真相是剛洗完澡的花灑滴著剩餘的水珠,嘀嗒嘀嗒……
「孩子們,我給你們準備了水,補充水分,別到時候成了個旱鴨子。」季春時拉扯住長長的安全帶,俯下身子,從空隙里拽出三瓶水,往後遞了過去,順手開了一瓶,對著老王說,「我看你額頭上的汗水也大,趕緊喝上幾口。」
老王防止老舊的麵包車突然來一個急剎,慢慢悠悠地將車子停穩,這一行為將停止的30秒整整變成了15秒,接過水便大口大口咕嚕咕嚕往下灌,活像多天沒喝水的流浪漢。
「慢點喝,當心別噎著。」
「嗯,師傅,水給多了,還給你。」後排的彭可將手中的另一瓶礦泉水向前方的空隙一伸。
「沒給多,你不看後排還有人嘛。」
此話一出,張藝和彭可倆人不約而同的往後一看。
後頭正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往前傾著看樣子20出頭的男孩,身著黑色的短袖衛衣,黑色褲,頭髮還是黑的,不僅如此,還帶著黑色的口罩,如果稍不注意,就很容易和麵包車內飾一片鹵黑的景象所包攬。.
彭可沒有比張藝被嚇到的反應熱烈,唯獨對此行為僅是瞳孔的放大,隨後蹙著眉心,不忘吐槽時挑著眉,說,「小弟弟s名偵探柯南的黑衣人,是吧?
還是整這一出四黑男孩,人家四黑是黑豆,黑米,黑芝麻,黑枸杞,你這是黑人?」
男孩支支吾吾的咕嚕著,半天打不出一句話,手掌或許是緊張,在空氣中上演了一幕幕捕捉東西,他接過彭可往他方向這扔了一瓶水,眨巴著一雙葡萄的大眼睛注視著驚呼一聲后呆愣的張藝。
眼前的女人左手緊緊抓著喝了1/4的即將變形的塑料水瓶,瞳孔呈現出被驚嚇到的微縮,後知後覺地扯出顫抖的嘴角。
穿著一身法醫出警專用的白大褂,他機靈的轉動著眼珠子往前面探了探,果真,是檢查屍體專用的箱子。
內心一陣狂風亂作,我的天吶,竟然是我夢寐以求的法醫耶,而且是女孩子,我的天吶,而且長的好精緻啊!如果我當初能夠越過心理防線就好了,不然我也可以當法醫了,太羨慕了吧,我該怎麼知道她的名字?怎麼說?我應該我應該介紹自己吧!
「我……我是新來的嗯,對,新來的,我叫程……」
聽著斷斷續續的話語間,彭可撕拉一聲,拆開零食包裝袋,拿取塊沾滿醬油,黏糊糊的餅乾,望著後邊喀吱喀吱放在嘴中咀嚼起來,一臉平淡的等待男孩講完。
「張,吃塊餅乾緩緩,我看這弟弟八成半天憋不出一句話。」彭可說道,「這個炸油餅還不錯,師傅,你要不要嘗嘗?」
張藝被驚后的動作都放慢了一倍,現在的她就像瘋狂動物城裡的閃電,慢悠悠的張開嘴巴。
「不用了,這些東西你們小年輕吃吃好了。」季春時轉了個身子,繼續閉目養神,「友情提醒,等會可是個大案子,需要睡覺的都趕緊睡,別到時候整的今晚頂個熊貓眼。」
男孩終於開口把話說完,「我叫程穆,穆,斯,林的穆……我父母起大概是因為我是回族吧!」
「哦。」張藝回應的微微點頭,僅僅一句。
不是吧,難道是看我的樣子?
「小弟弟,別老盯著人家姐姐看,她可是很高冷的。」彭可瞧著程穆眼裡的失落感,一眼就道出了所有。
「你們穆,斯,林是不吃豬肉的吧?」張藝一塊粘稠的餅乾,開口道。
程穆板正的坐直了身子,扭動著半邊的屁股往張藝身邊靠近幾毫米,重重點了兩下,「是滴是滴,我們吃羊肉和雞肉,還有牛肉。」
接下來,這兩個人像是約好了的似的,一路上關於穆,斯,林教討論個不停,張藝越發感覺程穆和起初僅僅幾分鐘之前不太一樣,對於歷史的知識面很廣,從跟著彭可叫弟弟逐漸演變到直接稱呼他名字。
和著張藝做了兩三年的密友了,對於突如其來交談甚歡的他們倆,並不感覺到奇怪,張藝這前半輩子遇到對他有好感的男生不在少數,但是都被他醍醐灌頂的歷史遺文,抑或是專業知識硬生生的被逼退後三尺,現在反倒迎了個興趣相投的,正好治治姑動不動高冷的范兒。
時間像感冒靈在不知不覺中,修復著每個人難捨難分的事物,或者等待著宇宙給予他們所思所想的事物。
孫昔明被特別調遣通知來時,正值午飯期間。
相比以往,飯桌上除了彭可自己,還有張藝。只不過最近,程穆竟然老念在彭可前面,約著張藝一塊吃中午飯。這不就好死不死?正氣急敗壞的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三點鐘方向所歡聲笑語的兩人,又感慨萬千淪落到獨自乾飯的時刻了。
飯還沒吃飽,就被方樂拉著告知,等會兒幾點幾點去龍城站去接來自鄰城的「大將」孫昔明,正在心裡狂吐槽狗屁大將,我還諸葛亮呢?
直到心服口服的看著方樂發過來的一寸照片,乖乖個娘啊!臉型如此的順滑硬朗,而且白著很,眉毛也濃,只不過眼神倒像是藏著許多秘密的深淵,這副氣質活脫脫的大美男啊!
半吐槽的話被咽在喉嚨間,滾下肚子里去。
附帶著花痴且幻想的女性思維,尋思著難道上天也要給我安排一個良緣啦?可真是太感謝了!
只不過她沒想到這個良緣來的巧,但是來的不是時候,「天時,地利,人和」三個一個都還沒集齊,就來個動不動散發著冷氣,話都說不多的冷漠男。
這下,她再看到張藝和程穆倆人在路上像紫薇和爾康那樣談天說地的情況,心裡著實是羨慕至極——那一肚子的少女情懷,只能靠在別人p上面任其發展了。
以至於,彭可會猜這倆人究竟什麼時候會真正官宣在一塊兒;他們在一起之前,我會不會密到屬於自己的良人?也從未想到會是在她和所謂認同的冷漠男逐漸產生好感的時候,而孫昔明卻突然要被遣回鄰城時的夜晚,張藝和程穆正式官宣了。
夜深人靜,冷雨拍打著窗戶,在透明的玻璃上劃出一道道淚痕,
彭可不得不承認她眼紅了,血絲布滿了那一晚的瞳孔,離別的思緒僵持於渾身。這是她所期待的,但也是她最不願的。
年過25的青年,四,將近30。沉默寡言,成熟穩重這些褒義的詞語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貼在了她的身上,貫穿於孫昔明的心裡。
「彭,我終於和程穆在一起了,你肯定會開玩笑的,說什麼老牛吃嫩草,在這種開心樣子,怎麼可以這樣呢?我就要反駁你了哦!」手機里播放著張藝發來聽筒的消息,那溢於言表的激動激勵著雨聲越下越大,她的心就越來越難以平復。
彭可一手舉著手機放在耳旁,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漸漸地,眼角的淚水上演著水滴石穿的聲音,她笑著哭了……奮力地用雙手圈住努力的圈住收緊靠胸的雙腳,頭埋在膝蓋之間,淚水和雨水默契的流在那即將離別的晚上。
「彭啊,你現在怎麼還沒有回消息啊?我記得你之前給我秒回,難道是看我找到對的那個人眼紅啦?」
「嘶,我覺得你不用擔心誒,你有沒有注意到最近孫隊對你格外的上心?會止不住的對著你笑,程穆很肯定的跟我講,孫隊肯定對你好感,我覺得你只要你們倆再磨合一段時間,估計也會水到渠成……」
歲月曾說,如果流年有愛就心隨花開,如果時光逝卻就珍存過往……但請不要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