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隻貓貓
「祝知折!你腦子有病嗎?!」
春闈那一日,仇夜雪也得到場。
春闈檢查卯時就開始,仇夜雪不得不寅時起。
龕朝這邊的規矩是開考前的檢查得有皇子與禮部及大理寺三方督查,開考後也得有皇族鎮場,大理寺陪同。
乍一看好似沒有仇夜雪什麼事,但偏偏先前龕朝皇帝下了明旨說過巡防營統領一職由他暫代,而巡防營負責此次春闈安防秩序。
雖說巡防營的事務仇夜雪幾乎沒接手,畢竟近來京中也還算安定,小事兩位副統領就夠了,春闈也是依照著以往的模式,大家都很嫻熟。
但作為暫代統領一職的人,仇夜雪還是不得不出息。
尤其龕朝皇帝又下了道明旨,要他協同太子一併負責此次春闈。
仇夜雪懷疑這又有祝知折的手筆。
再一聯想到祝知折送他的那塊匾,仇夜雪在出發當日渾身冷氣不住迸發,看得整個府里的人都小心了許多。
他們是仇夜雪從歲南王府帶來的,也是服侍慣了仇夜雪的,不代表就敢隨意大膽。
畢竟主僕有別,再說他們也都是見識過仇夜雪的手段的。
藕荷總說仇夜雪心軟,那不過是因為她更為薄情。
不過跟著仇夜雪的躑躅三人就沒有那麼怕,最多只是話少些,免得叫仇夜雪更為惱怒。
躑躅一如既往地支著下巴坐在仇夜雪腿側不遠處,她仰著腦袋看面若寒霜的仇夜雪,心道真的不一樣。
往常世子生氣,和現下的惱意是不一樣的。
她讀書少,說不上來哪不同,但反正就是不一樣。
馬車行至國子監前停下,仇夜雪在鴉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就見不遠處新搭的檯子上,已然坐了祝知折和大理石少卿蔣昇陽。
他的座位與祝知折的並排放著,不過是分左右而已,蔣昇陽要在他們身後,落一個身位。
仇夜雪走過去,冷冷淡淡地沖祝知折拱手,祝知折揚眉:「阿仇,沒睡好么?」
仇夜雪根本不想理他,徑直落座。
蔣昇陽給仇夜雪行過禮后也坐下,看了看前面兩位的背影,有點疑惑。
就見祝知折傾了身子挨近仇夜雪:「你這……」
他明明是被甩臉色的那個,卻笑得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愉快:「又是鬧什麼脾氣?」
仇夜雪瞥他:「殿下不是明知故問?」
「不喜歡?」祝知折輕笑:「那你怎麼沒來太子府砸了呢?我可等了好久。」
仇夜雪根本不想理這廢話問題。
祝知折明擺著是故意的,他還要往裡跳,他是傻子么?
見他無視他,祝知折也不氣,整個人歪坐到都快要貼到仇夜雪手臂上去了。
於是仇夜雪又不得不出聲:「殿下,你離得太近了。」
祝知折挑眉:「怕你又困得要睡卻沒地方靠。」
豎著耳朵偷聽的蔣昇陽:「??」
仇夜雪選擇了再次無視,但在垂眼聽禮部尚書宣布開始檢查時,悄悄攥緊了手裡的紙條。
祝知折為何要這般小心給他遞紙條?
仇夜雪借著寬大的袖袍,大拇指輕輕摩挲著手裡的紙張,沾過墨的紙與其他地方的觸感不一樣,這點他打小就訓練,能夠靠摸辨字。
「趙」、「潛」……
「趙潛來了」
仇夜雪喝茶的動作一頓。
祝知折在旁側散漫地笑了下:「阿仇,怎的了?不是你那人蔘茶你喝不習慣?」
「這茶太濃。」
不過瞬息間,仇夜雪便平復了自己的心緒,擰著眉一臉嫌惡地將茶盞擱在桌上:「只余苦味,嘗不出半點別的。」
他突然來這麼一遭,蔣昇陽還有點懵,躑躅三人倒是稍掀眼皮,明白了什麼似的,慢慢警惕起來。
祝知折笑:「國子監的茶的確比不上他們的酒,畢竟這些個教書先生就愛在課後小酌一杯,然後揮筆灑墨地做文章。」
他說著,又示意十三:「去給世子換杯茶,我記著食為天有甜茶。」
藕荷立馬湊上前:「太子殿下,世子,奴婢也一道去吧。」
仇夜雪頷首允了:「順路再買些糕點。」
藕荷說是,便與十三一道離開。
其實國子監的茶還可以,但話都放出去了,仇夜雪也不好再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一口提提神。
故而在漫長的檢查開始時,仇夜雪也沒忍住,掩嘴打了個哈欠,雖說他有些困,但趙潛的出現還是叫仇夜雪沒了半點睡意。
大內第一高手,為何會出現在春闈上?
有太后懿旨,的確可以出宮,可瞧這模樣,他應當還是悄悄來的。
難不成這春闈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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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玄色布衣,頭戴斗笠的趙潛坐於國子監不遠處的酒樓上。
他選的位置極好,能夠清楚瞧見國子監門口的情景,叫不少官家都派了人上來想要跟他買座,但都被他拒絕了。
「你來得真早。」
爽利的女聲響起,只見一黑衣女子在他面前落座,給自己倒了杯酒,喝過後不免讚歎:「京中的酒,果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