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隻狗
「沒關係,我有此意。」
瓊林宴結束后,次日便是狀元郎遊街,仇夜雪也沒見過,故而有些好奇想要去瞧。
他沒去刻意訂最好的雅間,只到常去的酒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
本來就是圖個熱鬧而已,又不是非要瞧出什麼花來。
就是沒想到他才落座,小二連問話都還未出口,便又有一道身影自他身前坐下。
祝知折一身玄色衣袍,只滾了金邊,他落座於仇夜雪對面,在小二開口前,盯著仇夜雪的眼睛說了句:「桃花酒。」
小二遲疑地看了眼仇夜雪,方才這位公子的侍女可是說了就一人……
祝知折身後的十三遞上一錠銀子,小二登時不多話,立馬去了。
仇夜雪瞥了眼祝知折:「這兒空座還有許多。」
祝知折揚眉:「可只剩這一個臨窗了。」
仇夜雪有種懶得和他辯的情緒。
反正無論說什麼,這太子爺都臉皮厚得沒法說。
祝知折又問:「來看狀元郎?」
仇夜雪:「殿下,你這不是廢話么?」
祝知折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眼神有些微弱的涼:「昨兒在宴上我就覺著了,你與他關係好似不一般。」
仇夜雪本沒想解釋,由著他去誤會,這樣也能叫祝知折離他遠些。
可一想到那天躑躅同他說藕荷好像與康棋……
仇夜雪心下輕嘆,到底還是多說了句:「在歲南時見過兩面,算是我手裡半個棋子。」
他抬眼,直白地警告:「殿下若是想要拿他做刀,可要想清楚。」
祝知折收了方才心裡升起的念頭,笑吟吟道:「怎麼會,既是你的人,那我便不動了。」
這話的意思是他先前還是有想要對康棋下黑手。
仇夜雪目光有一瞬地寒涼。
祝知折察覺到,不由輕哂:「阿仇,我承認,但那是因為你。」
慢半拍地仇夜雪:「……」
他莫名了下,這才明白祝知折的意思,登時更加不想說話。
正巧這時文武狀元也打馬悠悠行至這條街上,仇夜雪便要去看。
然而他一垂眼,就率先被人群里的利光晃了下眼。
多年被暗殺的經驗叫他下意識就喝了藕荷的名字:「藕荷!有人……」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那一道利箭已然發出,但在康棋身邊的武狀元速度更快,直接幫康棋攔下。
狀元遊街,是巡防營負責護衛,所說巡防營的確比不得軍中將士,也沒法與禁軍相較,但也不是吃白飯長大。
在前頭的譚軻一聲厲喝,便有人立馬拿下了那射箭之人,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祝知折看都沒有看一眼下頭,只給仇夜雪倒了杯酒,悠聲道:「阿仇且寬心,我早安排好了。」
仇夜雪微怔,藕荷也將自己剛撈起來的裙擺放下。
仇夜雪:「殿下這是何意?」
祝知折未語。
這回不用他說,仇夜雪都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他聽著底下乒乒乓乓的兵刃交接聲,頭疼地喊了聲:「祝知折。」
十三眼皮子跳了跳,忍住了想要抬眼的欲丨望。
而祝知折粲然一笑:「昨兒個我便收到消息,說有人想殺這位狀元郎。」
他說著,往前傾身,手肘壓在了桌上,湊得離仇夜雪近了些,似是邀功般:「阿仇,我可是記著你與他在宴上打了配合,想著或許他是你手底下的人,所以連夜趕去巡防營,又召了手底下的人做了布置。」
仇夜雪動了動唇:「你可以與我說。」
祝知折完全可以不用奔波,只需要「好心」提醒他一句就行了。
祝知折勾起嘴角:「可若是與你說了,我便沒了表現的機會。」
仇夜雪:「。」
祝知折笑著睨他:「阿仇,我想向你討句誇讚不過分吧?」
是不過分。
但是……
仇夜雪望著他,一語雙關:「你是太子。」
祝知折顯然也能夠聽懂他的兩層意思,他笑了笑:「阿仇若是不喜歡,我也可以不是。」
仇夜雪:「?」
他不可思議地微張了眼,到底還是被祝知折這話給衝擊到了。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祝知折身邊的平二上來報了聲全部拿下,狀元並未受傷時,到底還是跟祝知折說了聲謝。
祝知折反而嘆氣:「阿仇,不必與我這般客氣。」
仇夜雪本不想理他,卻在起身準備離開時,還是停了腳步,回頭說了句:「殿下,我從來就無此意。」
他不知曉是不是因為先前和祝知折針鋒相對時玩那些把戲叫祝知折誤會了,可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