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隻狗
「我們這關係,哪需要請不請的?」
仇夜雪明明擺了他一道,卻被他輕易撩撥起了心頭怒火。
又見祝知折甩了一下韁繩,讓身下的馬兒發出了聲嘶叫。
隨後祝知折垂眼睨他,仍舊帶著笑:「阿仇,雖說我也不願如此,但還是請你作為目擊者同我走一趟吧。」
仇夜雪:「?」
他都還不知曉這裡頭究竟是什麼門道,祝知折就想拉他蹚這趟渾水?憑什麼?
仇夜雪輕哂一聲:「殿下,這裡的目擊者已經夠多了,想必不缺我一個吧?」
祝知折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阿仇你是歲南世子,自小體弱,更深露重的,的確不好奔波。但你身邊這位幫忙擒下鬧事之人的姑娘,瞧著可是身強體魄,本宮要她一道,總沒問題吧?」
攪了他的局,還想愉快脫身?
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原本在鬧幾天的計劃被毀了,那他總要拿別的法子填補。
比如讓這位現下正被京中無數雙眼睛盯著的世子參與進來。
鬧得更大。
而仇夜雪聞言,心頭一冷。
他極其厭惡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邊人身上,尤其這些年因為躑躅是奴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躑躅受了不少委屈。
躑躅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妹妹,在他心裡,她就是他的家人。
仇夜雪雖然還笑著,但整個人的氣場都在祝知折這話后發生了改變:「那我若是偏偏覺著有問題呢?」
他直視著祝知折,從頭到尾都不畏懼祝知折分毫:「殿下莫不是還想直接當著我的面強搶我的人?」
這大概是他倆這幾日你來我往中最劍拔弩張的一次,原本藏在話語里的刀子逐漸顯露,只差最後一推就能擺在明面上,叫所有人都知曉,他二人的關係其實並非那般曖丨昧。
可祝知折偏偏不推這一下,他只拎著韁繩,再次傾身,這回是結結實實地湊近了仇夜雪。
他的頭顱就靠在仇夜雪耳側不遠,垂落的髮絲與仇夜雪的髮絲微微交融。
只聽祝知折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音說:「阿仇,別急啊。」
他輕笑:「你不如瞧瞧她手腕上有什麼。」
手腕上有什麼干他……
聰明人說話,向來不需要太多思考時間。
仇夜雪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什麼,登時微張了眼瞳。
他示意藕荷,藕荷徑直跳下馬車,行至還被躑躅壓制住的女子跟前,遮掩著撈起了她的衣袖看了眼,擰起了眉心。
女子見她查看自己手腕,雖不知計劃為何突然有變,但還是極其聰明的轉了轉眼珠子,直接喊了句:「歲南世子?您是歲南的世子爺嗎?!我是月……」
她話還未說完,先被藕荷眼疾手快地用一記手刀敲暈。
這下不需要藕荷回話,仇夜雪也明白了。
他捧著袖爐的手收緊,望著祝知折的眼眸中含了怒意。
祝知折回身,好整以暇地將他的情緒收入眼中,眉眼間飛揚的輕快沒有分毫遮掩。
他這還是頭一回瞧見歲南世子這副模樣。
看著像只炸毛了的貓兒,再逗一下怕是就會撓他了。
果然可愛。
祝知折大拇指指腹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手裡的韁繩,渾身的血液都在躁動,以至於眼裡興味更濃。
因為心情極佳,他再一次給仇夜雪拋出台階:「阿仇,我能力本事不足,沒你怎麼能幹成大事呢。」
仇夜雪不得不接:「殿下盛情,我自然不好再推拒。」
該死!
祝知折從哪找來的月滿樓的人?!
他是不是就故意在這兒等著他了?!
此番鬧得這般大,若是祝知折將這人是月滿樓的事報上去,他外祖一家……
仇夜雪面上雖還笑著,但眼底卻已經是一片怒火在燒。
祝知折麾下將女子帶走,同時也圍住了仇夜雪的馬車,叫仇夜雪同他們一道回太子府。
仇夜雪不願再見到祝知折這張讓他很想揍一拳的臉,也在鴉青的攙扶下轉身進了馬車。
藕荷和躑躅跟上,鴉青隨後退出負責駕車。
仇夜雪剛要問藕荷一句,又聽見鴉青低聲喚了聲:「太子殿下。」
仇夜雪擰眉,就見才垂下的帘子被掀開,祝知折居然就這麼走了進來,還十分自來熟地打量著:「外頭看著時便覺著阿仇你這馬車規模挺大,進來後果真…別有洞天啊。」
仇夜雪:「殿下,我好像未曾請你進來吧?」
祝知折咧嘴,熱衷逗他:「我們這關係,哪需要請不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