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10本是同根生9
「阿爹小心!」996在京泊霖懷中掙扎。
「他不會有事。」京泊霖拍拍胖貓屁股,翻身坐起,氣定神閑地看著前方。
那柄忽然襲來的長劍在空中飛旋,回到一名俊秀青年手中。
「秦青,我玉然師叔的魂燈滅了!是你做的嗎?」青年一劍刺出,怒吼道:「我要你償命!」
秦青冷笑不答,一掌拍出。
說來也奇怪,這青年乃內門首徒,周身盪著紅光,堪稱氣運超凡。秦玉然魂燈滅了,他跑來幫秦玉然報仇,可見情根深種,難以自拔。
秦玉然從不挑嘴,連流火的氣運都要吞噬,卻又為何沒朝這青年下手?風停雲的氣運也未曾被秦玉然攫取。
是因為兔子不吃窩邊草嗎?秦玉然那等貪婪心性,怎麼忍得住?
胡思亂想中,秦青拍出的掌風已籠罩於青年頭頂。
噗地一聲,青年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落在幾丈之外。
「師兄!」
「大師兄!」
呆站於周圍的內門弟子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朝首徒跑去,臉上莫不帶著擔憂的表情。
「大師兄你怎麼了?」最先趕到的一名弟子把青年扶起,語氣萬分驚駭。
「大師兄怎會變成這樣?小師叔,你對大師兄做了什麼?」又有一名弟子氣憤難平,劍指秦青。
秦青定睛一看,臉色隨之驟變。
只見方才還頗為年輕俊秀的首徒,落在地上竟變作一個頭髮花白,滿面溝壑的老人,身體顫顫巍巍,虛弱至極,連手中長劍都無法握牢。
怎會這樣?!
秦青心驚肉跳,隨即便明白過來——自己偷了京泊霖的氣運,用的自然是京泊霖的神通。
這人果然是個邪魔,隨便一個掌風便能奪走旁人全部生機,化為己用!
秦青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生機盎然、氣血充盈的身體,連連在心裡暗罵。
「這等手段,必是邪魔外道!殺了秦青,替我和玉然師叔報仇!」首徒喘了幾口粗氣,指著秦青勒令。
站在周圍的內門弟子紛紛舉劍,直刺秦青。
秦青退後幾步,連忙解釋:「我不是邪魔!」
只這一句話,他就哽住。他總不能說自己可以偷走旁人氣運,借用旁人神通,方才那一掌是京泊霖的絕招。這話撂出去,越發像個邪魔。
「奪人生機,化人氣血,如此駭人的功法,還不是邪魔?」不知誰揚聲喊了一句。
「他就是邪魔!殺了他清理門戶!」周圍人紛紛呼應,殺氣升騰。
秦青連連後退,忍不住瞥了京泊霖一眼。
京泊霖捏住996的胖爪子,笑眯眯地沖秦青揮了揮。
秦青:「……」好氣!想把這人大卸八塊!
來不及多想,一群內門弟子已氣勢洶洶襲來,一柄柄長劍,一個個術法,一道道靈符,雨點般滂沱。天空中閃耀著赤橙紅綠青藍紫等光芒,五彩斑斕煞是好看。
只可惜對秦青來說,這些光都是致命的。
為了防止自己落入灰飛煙滅的下場,秦青從不敢太過貪婪。方才他親京泊霖一口,只是淺嘬一點氣運,一個掌風揮出去就已消耗殆盡,現在哪還有餘力應對此刻的刀光劍影?
他急忙後撤,想帶著996逃離。
可恨的是,京泊霖竟在此刻放開了懷中的996。
996這個愣頭青興奮地沖入戰圈,喵嗚怪叫:「誰敢動我阿爹,我刨他祖墳!」
秦青:「……」看來他給小六吃的不是麒麟獸丹,而是熊心豹子膽!
貓的速度是極快的。眨眼間,一道橘色殘影就掠過秦青身邊,與一眾內門弟子戰在一起。那些刀光、劍影、術法、符籙,統統往996身上招呼。
橘色絨毛滿場亂飛,幾滴鮮血濺在秦青臉上。
此時再退已絕無可能!
秦青又氣又急,京泊霖卻站在場邊滿目戲謔地笑著。
「這筆賬,我日後找你算!」秦青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京泊霖退後兩步,攤開雙手,作勢要走。
秦青怎麼能讓這個血包離開?他解下緋紅腰帶,飛甩出去。一尺紅綢絞住京泊霖的脖頸,將他拉入戰圈,扯到秦青身邊。
「小師叔,你要幹什麼?」京泊霖故作驚恐。
秦青用指頭勾住這人脖頸間的紅綢,把對方拉到近前,二話不說便親了一口,推開后猶覺得氣恨難平,狠狠扇了京泊霖一巴掌,旋即奪過一名內門弟子的劍,朝包圍圈中的996衝去。
京泊霖被推得踉蹌,臉也打歪,在幾個扈從地攙扶下才勉強站穩。
「少主,他親了你,又打了你!」一名扈從憤憤不平地低語。
京泊霖用指腹擦去唇角的濕痕,又摸了摸微微有些酥麻的臉頰,笑容極為浪蕩,「他親的是我,打的是我,關你屁事?」
其餘扈從:「……」少主好賤!
秦青劍氣縱橫,來回掃蕩,殺入重圍如入無人之境。只是淺淺一口氣運,他竟覺得自己屠了凌雲宗滿門都易如反掌。
京泊霖果然不是普通人!
盜竊別人氣運,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此。得到的滔天汽運明明不屬於自己,卻如臂指使。氣運越多,實力越強。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感覺太容易讓人迷失。
難怪那麼多前輩,最後都敗給自己的貪婪。
秦青心頭警醒,用劍尖挑開一名弟子,伸手把嗷嗚亂叫的996撈進懷裡。
996興奮地說道:「秦青,咱們受了這麼長時間的鳥氣,今天一定要發泄出去!咱就是嘎嘎亂殺組合,我負責嘎嘎,你負責亂殺!」
秦青:「……」
滿心都是無語的秦青飛快摸索996,確定小胖子並未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他一人單挑全宗弟子,並重傷多人的行為已引起公憤。若不是所有長老、峰主都去了凌雲宮,怕是早有大能凌空現身,將秦青斃於掌下。
但長老、峰主們沒來,各堂堂主卻聞訊趕至,看過首徒慘狀,一致認定秦青是妖魔。
秦青與幾位堂主對打,感覺絲毫也不費力,中途回頭,狠狠瞪了京泊霖一眼。
「秦青,別打了。既然你魔族身份已經暴露,留在此處也無意義。本座這便帶你離開。」站在場外觀望良久的京泊霖扯下脖頸間的紅綢,笑盈盈地揮了揮。
「你閉嘴!此間事了,看我怎麼教訓你!」秦青頭也不回地罵了一句。
京泊霖撫掌大笑,被罵得通體舒暢。
「你待如何教訓為夫?」他朗聲詢問。
秦青:「……無恥!」
996:「無恥之尤!」
「罵得好,娘子再罵幾句!」京泊霖奪過一名扈從的長劍,踏入戰場,輕易挑破刑律堂堂主的氣海穴。
鮮血從口中噴濺,刑律堂堂主倒在地上,黑髮迅速變得霜白。
「他們果然是魔族!」周圍的弟子高聲呼叫。
秦青:「京泊霖,你來勁了是吧?」
「娘子隨我離開,我就罷手!」京泊霖隨意挽了個劍花,輕鬆盪開周圍的一群內門弟子。
斷劍如雨,血花紛飛,眾弟子被掃到數丈之外,齊聲哀嚎。
秦青只敢防禦,不敢下重手,本想撈上996立馬就走,但京泊霖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竟先一步將他的路堵死。他若不跟此人一起離開,今日的凌雲宗必然會血流成河。
「你別殺人!我跟你走!」秦青旋身怒瞪,一道劍氣橫劈京泊霖。
京泊霖徒手接住劍氣,哈哈大笑:「打是親罵是愛,娘子果然親我,愛我!」
秦青已經氣到失語。
996目瞪口呆:「這麼無恥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許多內門弟子已經倒下,秦青也不猶豫,飛身躍往登天梯的方向。
「還不走?」他可不會等那無恥之徒。
「為夫這就來了。」京泊霖用劍氣盪開周圍的人,朗笑追隨。
他后發先至,一把摟住秦青纖細的腰,將人抱入懷中,腳下輕點,已躍出千萬重山。十幾名扈從立刻跟上,拋出法寶斷後。
「前面是護宗大陣,看你怎麼出去!」秦青用手肘狠狠撞擊京泊霖的腰腹。
京泊霖假裝吃痛悶哼,順勢親了親秦青氣紅的耳朵,笑語:「一層結界而已,與窗戶紙何異?」
秦青不禁默然。
原來在這人眼中,當世第一大宗的最強防禦法陣竟脆弱得像一層紙。難怪秦玉然對氣運那般渴求。只能依附別人而活,他對力量的嚮往的確可以理解。
秦青連忙抱緊996,以免自己被這突如其來的貪念侵蝕。他永遠不要變成秦玉然那樣的人。
護宗大陣就在眼前,京泊霖掌心微抬,做出一個擊破的手勢。就在此時,一柄巨劍率先打碎結界,悍然入侵。
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踏上巨劍,朝凌雲宮疾馳,連個眼角餘光也未曾施捨給秦青和京泊霖。
「那人是誰?」秦青轉頭看去。
他臉一偏,京泊霖便逮住機會親了親他雪白的面頰。
秦青:「……你欠揍是不是?」
氣急之下,他顧不上心中忌憚,抬手就扇了京泊霖一巴掌。
勉強追上二人的扈從們呼吸一窒,心頭不免升起恐懼。這魔頭一言不合就殺人,眼下被三番兩次打臉,怕是會把這位小師叔吸成人干!小師叔來頭很大,飛螟宗難免與凌雲宗結仇!
萬沒料到,京泊霖只是微微一愣就哈哈大笑起來。
「娘子摸得我好舒服,再摸幾下。」他抓住秦青的手,往自己臉上輕拍,眼瞳里閃爍著戲謔的光。
秦青:「……」
996:「……阿爹,這人是個變態!」
一人一寵愣神的時候,那柄巨劍已擊穿凌雲宮的穹頂,震蕩開一道威嚴赫赫的聲音:「玉然魂燈已滅!風停雲,你曾發誓會對玉然以命相護,你失言了!」
衝天劍氣震似龍吟,捲起呼嘯狂風,凌雲宗內亂做一團。
996回頭看了一眼,不爽地說道:「這人肯定也是秦玉然的舔狗!」
京泊霖抱著秦青遁入遠方,輕笑道:「舔狗?好貼切的名字!娘子,我也是你的舔狗。」
秦青斜飛一眼,懟道:「……你就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