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62章 都想讓他死
但後來,覃舒婷當然能夠確定她的兩個弟弟沒有殺人。
覃文宇乾脆掏了底:「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姐和文傑哥就很在意柏樹還是什麼桑樹的事,那個掃描儀他們已經毀了,文傑哥也沒殺老頭子,要不他瞞著我和我姐幹嘛?我和我姐肯定是要幫著他的啊。
文傑哥聽我的說法,以為老頭子自己吃了葯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想把我偷的存錢卡還回去,免得老頭子一醒,追察銀行記錄,必須知道是我拿走了掃描儀,他去繁花館就是為了把存錢卡放回原處,我當時以為他還存錢卡的時候,老頭子剛好醒了,文傑哥一急就把他殺了。
我跟我姐一說,我姐一聽柏樹還是桑樹的事就變了臉,要求我不許說老頭子睡著了的話,後來,文傑哥跟我們講,老頭子根本沒醒,他覺得蹊蹺,因為老頭子從來不會坐在沙發上睡,他睡眠本來就不好,不可能窩在沙發上就睡過去了,如果老頭子是自己吃了葯,就更不會既不叮囑朱健阻攔我們進入繁花館,又不舒舒服服地躺上床。
文傑哥推子推老頭,老頭一點反應沒有,但活肯定是活著的,文傑哥當時就懷疑有人給老頭子下了葯,但不知是誰,反正我姐後來決定,我們不僅不能承認偷了東西,還必須咬死老頭子是清醒的,把所有罪名往杜蘭芝身上推。」
見完覃文宇,卿生沒急著見別的人,沈嘉木已經通過卿生利用掃描儀拍攝的錄影明確了覃文宇的供訴,他也沒和卿生直接溝通,只手下寫兩個名字:「柏淮桑」以及「白子玉」。
都是人名,都是已經死去的人。
許卿生是和郝風雷共同完成了關於柏淮桑和白子玉的「搜索」工作。
「柏淮桑也算是覃巍的合伙人了啊,哈,覃文宇居然不知道,還說什麼柏樹桑樹的,我想起來了,當年我哥還吃過這個瓜呢,他一口咬定柏淮桑就是被覃巍陷害的,柏淮桑雖然年輕有為,但城府遠遠比不上覃巍,人脈更是比不上,所以就被坑了唄,公司倒閉了,他自己也進了監獄……
天啊!小許姐快來看,柏淮桑的女兒居然就是那個五歲時指令器佣打開車窗,探身出去不小心摔下車折斷頸骨的可憐孩子,啊!她的媽媽因為這事自責,居然也自殺了……柏淮桑在監獄里聽說妻子和女兒的死訊,心機梗塞。」
郝風雷使勁搓了搓臉:「一家子都被覃巍給害死絕了!」
許卿生更留意的是關於「白子玉」,她看完事故相關報道后,很想撒手不理這件命案了。
這天,許卿生主動通知莫勿,她實在很想傾訴。
「白子玉是一個造瓷師,在後世非常知名,而且她還十分的漂亮,她原本有個幸福的婚姻,她和他的丈夫是青梅竹馬,兩人婚後,夫妻感情十分和睦,夫妻兩結婚一年後,得一子,在白子玉和丈夫結婚三周年紀念日臨近時,白子玉燒出一隻鬥彩連枝瓶,相贈予她的丈夫,也是為了祝福自己的婚姻。
這隻鬥彩連枝瓶工藝十分精美,雖不是古物,但工藝價值也很高。
在此之前,白子玉卻深陷緋聞風波,她的緋聞對象正是覃巍,白子玉後來直接召開記者會,面對大小媒體申明,她說她絕對不會背叛她的丈夫,她只愛她的丈夫,而且她的愛情會延續到海枯石爛。
就在白子玉和丈夫結婚三周年紀念日的當天,宴會上,突有七、八個持槍的匪徒闖入開槍掃射,這是家族宴會,所以罹難者只有白子玉和丈夫兩個家族的人。
唯一的倖存者就是他們當時才剛兩歲的兒子,被白子玉和丈夫用血肉之軀保護著,孩子後來成了孤兒,因為他所有的親人,都死於那場亂槍掃射,案發地在國外某個海島,因為白子玉不想再引發更多輿論關注,所以和丈夫決定三周年結婚紀念日去他們的蜜月旅遊地舉行。」
莫勿看卿生難過得把身體都收縮起來,他伸出手,最終也只拍了拍卿生的肩膀:「他們的孩子呢?」
「送進了孤兒院,後來被兩夫妻領養,因為疏於照顧,失蹤了。」
莫勿深深吸了口氣。
「滅門慘案一直懸而未破,白子玉所造的那隻鬥彩連枝瓶卻被覃巍高價拍獲。」
「就是韓紅雨盜出的那一隻吧?」
卿生點了點頭。
「覃文璋也是從孤兒院被覃巍領養的,但父母不明,據說他是被遺棄在路邊,覃巍領養覃文璋時,覃文璋剛好三歲,而白子玉的孩子,被領養不到三個月就莫名其妙失蹤。」
「放心,覃文璋不是兇手。」
卿生把頭埋在胳膊里,她相信莫勿的話,韓紅雨和覃文璋都不可能是兇手,但那兇手無論是誰……都是殺了個該死的人!!!
莫勿並沒有多勸許卿生。
他所認識的許卿生,其實一直不是個懦弱的人,卿生不過是自保的意識過重,她天生有一副堅硬的殼,還天生有一顆堅強的心,她縮在殼裡,卻從不懼怕黑暗和孤獨。
許卿生會有自己的選擇。
而且她的選擇一定是朝向光明的。
卿生選擇了再見覃文璋。
「我們已經知道了。」
覃文璋面無表情。
「白子玉。」
覃文璋仍然面無表情。
「你愛韓紅雨吧?將愛人送去死者身邊,利用愛人察明你的身世,你不就是想知道覃巍究竟是不是害死你所有親人的真兇嗎?現在覃巍死了,你就覺得心滿意足了嗎?覃巍不可能留下任何線索,你只是在猜測,你能證明的僅限於你是白子玉的孩子,但你不知道覃巍究竟是不是真兇。」
覃文璋終於有了表情,他眼睛裡布滿了猙獰,他的鼻樑下意識在抽搐,但他對此一無所知,他仍然倔強的沉默著。
「我可以去盤問韓紅雨,你真的想讓韓紅雨承擔一切壓力嗎?」
覃文璋把臉別開了。
「你知道韓紅雨不是兇手,你自己肯定也不是,你們就算再恨覃巍,但你們深愛彼此,你們都不甘心為了覃巍這種人渣陪葬,但是覃先生,屬於你父母的,令堂親手燒制的鬥彩連枝瓶,她唯一留下的遺物,你真的,捨得嗎?」
覃文璋的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
「我給你時間考慮。」許卿生卻忽然不逼覃文璋了。
因為她已經得到了她想確定的答案。
覃舒婷是主動聯繫的卿生。
她仍然維持著御姐風範,但這回,她點燃了一支煙。
「我不知道兇手是誰。」開場白后,覃舒婷忽然笑了笑:「你已經從文宇口中詐出了話,我諮詢過律師,律師建議我如果警方真不會控告文傑和文宇,我最好還是配合,行吧,今天我跟你說實話。
我恨覃巍,我越像他我就越恨他,好像我對他的仇恨其實是我的的救命稻草,我其實很抗拒和他越來越像。
媽媽去世的時候,把什麼都跟我說了,她讓我照顧好文傑和文宇,這件事我必會做到的,但我還要做到另一件事,那就是必須繼承覃氏集團,我要從覃巍手中奪下這個企業,他拋棄了我的外家,我一定要利用覃氏集團從新讓我的外家崛起。
文宇不懂事,很多事我沒跟他說,但是文傑一直是我的幫手,他看過那個掃描儀里內容,那是覃巍陷害柏淮桑的證據,文傑的想法還是簡單了,他以為我們掌握這個證據,從此就能高枕無憂,但他也恨覃巍,他覺得覃巍如果發現掃瞄器丟了,一定會焦躁,文傑的想法是不讓覃巍知道掃瞄器落在了誰的手裡,那麼他就必須把文宇偷出來的存錢卡還回去。
因為文宇進繁花館,朱健是知道的,存錢卡這種東西,也只有文宇會偷。」
「覃文傑肯定知道除了覃文宇,還有人進過繁花館吧?」卿生問。
「那是當然。」覃舒婷微微一笑:「韓紅雨和覃文璋肯定進過繁花館,這是文宇告訴文傑的,所以掃瞄器雖然不見了,但文傑認為覃巍也拿不準到底是誰偷拿的。
說後來吧,我確定文宇和文傑都不是兇手,但我仍然不讓他們說實話,因為一說實話,就會牽扯出柏淮桑的事,陷害合伙人,導致人家一家三口死絕了,事情雖然是覃巍乾的,但一定會給覃氏集團造成極大的損害,覃巍已經死了,殺他的兇手到底是誰我並不介意,讓覃氏集團免受損害才是我該考慮的。
我再說點有用的吧,就我對覃巍的了解,他再變態也不可能拍下他和他的情人們上床的影像,那個掃描儀一定是被另外的人悄悄放在繁花館的,而且是有意讓文宇發現,這是兇手布下的局,而且我還問過給文宇通風報訊的女傭,她是聽舒然說韓紅雨出現在歡歌館,才藉機去攪擾文宇的『好事』。」
「覃小姐不是很討厭覃舒然嗎?為什麼替她遮掩?」
「我不討厭她,我甚至不討厭她媽,但我不願意和她接近,如果真是她殺了覃巍,我簡直要為她擊掌叫好。
許助理,我知道覃巍已經決定要剝奪覃文豪的繼承權,光靠猜,我也能猜到是周靜出軌了,她幹得漂亮,她其實比我媽,比舒然的媽都活得明白,可是覃巍為什麼會突然懷疑覃文豪的血統呢?這事不是我捅漏的,文宇和文傑我都能一併擔保,那麼,就只能是韓紅雨了。
覃巍其實很看重韓紅雨,說得更準確些,他的每一任生活管理師他都十分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