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按摩點到自己的表妹

沒過一會兒，包間的門被推開，小妹穿著黑色絲襪，兩條大腿又長又細，看得李波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是6號技師，請問哪位需要服務？」小妹兒聲音甜滋滋，我看李波笑得臉上褶子都撐開了。

我問：「怎麼只有你一個？我們點了倆！」

「8號技師在後面呢，我先來的。」

「哦。」

說話間，李波的視線幾乎已經黏在小妹的腿上，拍拍我的肩膀大笑：「老弟，我和這小妹有緣分，你看……」

作為職場的老員工，我自然懂了。

「那你先給李總按摩吧，我去隔壁的包間。」

前腳剛離開包間，門后就傳來小妹的嬌嗔：「先生，您哪裡不舒服呀？」

「小妹兒，哥哥哪都不舒服，您幫哥哥全身都按按……」

我加快腳步來到隔壁包間，離那個狗東西越遠越好。

躺在按摩床上，一陣困意上來，剛想把8號技師退了節約成本，包間的門緩緩推開。

「您好，先生，我是8號技師，請問您需要按摩哪裡呢？」

「唯唯？」

穿著黑白職業裝，裙子開叉到大腿的女人愣了愣，抬起頭，昏黃的燈光下露出她的臉。

錯不了！

我十分篤定，眼前的人就是葛唯唯！

我來大保健居然點到了我的遠房表妹？

這特么什麼世道？

「你是……」

我才反應過來上次在醫院我戴口罩，故意沒讓葛唯唯認出我。

醫院的事有些尷尬，我連忙改口說道：「你爹是不是叫葛翰？他有個妹妹……」

繞了一大圈的親戚，葛唯唯恍然地瞪大眼睛：「哦！如果這麼算的話你真是我表哥……」

我點點頭。

葛唯唯又問我在哪上班，聽說是在銀行時，羨慕地說道：「表哥真厲害！能在銀行那種高檔的地方上班！」

我愣了愣，從來到大城市開始，沒有人覺得在銀行工作多厲害，甚至這一點成為徐家老兩口看不起我的地方。

可……

看著葛唯唯質樸的笑容，五官天真單純，讓我想到從前在鄉下的日子，沒有勾心鬥角，左鄰右舍天天串門吃飯，不像現在，住了這麼多年我連隔壁姓啥都不知道。

霎時間，我和葛唯唯的距離拉近！

想不到，在這座城市，第一個給我自尊的竟然是沒有血緣的遠房表妹！

我問她為什麼來這兒……打工？

葛唯唯的臉一下子變紅，難為情地將經歷說了一遍。

葛翰重男輕女，加上葛唯唯又是抱來的，在家裡向來沒多少存在感，勉強讀完一個中專就回家種莊稼，有天晚上葛唯唯她媽出了事，突發性腦梗，沒來得及送醫院就沒氣了。

葛翰從此養成了酗酒的習慣，整個人性情大變，不幹活整日在家裡躺著，家裡的一切都壓在了葛唯唯的肩膀，有天晚上葛翰喝多進了葛唯唯的卧室……

葛唯唯不敢報警，可她也不願再在家裡待下去，裝了幾件衣服和幾百塊錢就來到了大城市。

大城市外表繁華漂亮，可像葛唯唯這種沒文憑，沒人脈的小姑娘，到哪都是碰壁，混得快吃不上飯了只能硬著頭皮來洗浴中心打工。

「一開始經理只給我安排一些簡單的按摩工作，可是……」葛唯唯有了哭腔，那些簡單的按摩工作有時也會被男顧客吃豆腐，佔便宜，為了生存她能忍，可直到有天經理暗示她去包間給客人「按摩」一宿，否則就辭退！

「表哥，我害怕……」葛唯唯哽咽：「我害怕那些男顧客摸我、碰我，可是經理不管，她說我就算辭職，只要還干這行就會讓我混不下去，她讓我去醫院做婦科檢查，說讓客人放心我沒病……」

原來葛唯唯去婦科檢查是被強迫的！

我恍然大悟同時心中對這個柔弱的表妹產生無限的同情。

「唯唯。」我握住她的手：「表哥會幫你離開這兒！」

「可……表哥，除了這份工作，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你信不信表哥？」

「信。」

葛唯唯毫不猶豫地說信我，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透露出的敬仰瞬間滿足我的一切自尊心！

我們加了微信，沒讓葛唯唯按摩，就在包間里聊了許多事。

和這個單純沒啥心眼的小姑娘聊天，我感覺到這幾年裡從沒有過的愉悅！

在徐家老兩口眼裡如同老鼠的我，在葛唯唯眼中卻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

隔壁包間隱隱傳來讓人臉紅的聲音，葛唯唯害羞地說，大家都管6號技師叫小月，漂亮仗義，和還沒開始接待客人的葛唯唯不一樣，小月歲數不大卻已經在這個行業干好幾年了，只要有錢掙啥都行。

「唯唯，這個社會必須要向錢看齊，可金錢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有時候人還是要有底線，知道嗎？」

葛唯唯懵懂地點點頭。

我嘴角上揚，又和葛唯唯說了許多。

說到最後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