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狎妓
齊昭南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像要炸開,四周嘈雜喧鬧,他睜開眼,便見身旁有個衣不蔽體的貌美女子,嚶嚶地哭泣著。
那女子眼生,他從未見過,身上濃郁的脂粉氣讓他有種不好的猜測,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一偏頭,床旁不遠處站著兩個青袍的官吏,圍在一個緋袍官員的身旁,門口還有幾個差役。
他撐起身子,腦袋還有些昏漲,兩個青袍官員似乎發現了床邊的動靜,忙同那緋袍官員說,那緋袍官員轉過臉,往他這望了一眼。
那緋袍官員闊臉方額,下頜處留了須髯,五十歲上下的年紀,齊昭南認了出來,正是京兆尹宋襄。
宋襄見齊昭南向自己望過來,將頭一扭,撇過眼去,只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第二天一早,彈劾齊昭南的奏章如雪花般湧上了皇帝的御案,昨夜之事也在官員中流傳出來,聽說世子齊朝南因著守父喪的緣故,這些日子憋得厲害。
為了掩人耳目,不顧禮法孝義,一罔顧陛下禁足的旨意,深夜去了京郊的一處客棧,並提前叫好了花娘前去伺候。
卻哪知因這些時日來京城很多客棧邸店掛羊頭賣狗肉,打著借宿的生意,實則很多暗地裡經營些暗娼皮肉生意,京兆尹府正搜捕嚴查得厲害,便生生撞上了。
差役本也不認識齊朝南,卻見此人氣度非凡,落在地上的衣裳間還有塊神機營的令牌,不敢大意,趕忙報了上去,那京兆尹迅速趕來,此事便流傳開來。
因此一大早,很多新黨官員,或即便是中立的有些氣性和骨氣的文官,紛紛遞上摺子參奏齊昭南,斥其不遵禮法,不孝不悌,在為父親守喪期間,竟然出去游歡作樂。
更甚者稱齊昭南因著上次的失職,被陛下降罪府中思過一月,如今期限未到卻私自出府,罔顧陛下,藐視聖恩,跋扈驕縱。
總之在這些文臣和御史的口誅筆伐下,齊朝南幾乎成了一個不忠不孝之人,若是個文官,被奏上這樣一本,仕途將就此終止,只可惜齊昭南是個武將,還是個戰功赫赫,手握權柄背靠舊黨的武將。
新黨知道這僅憑這些罪名扳不倒齊昭南,可是能藉機構築舊黨的火焰,爭取些權益,於是皇帝下了旨,齊昭南官降一等,罰二十軍棍,原來的一月禁期,變成了三個月。
這道旨意一出JSG,新黨擴張勢力的目的得到了滿足,而舊黨,即便再有什麼不甘,理虧在前,也只得偃旗息鼓了。
而陸茂松,則藉機在朝堂上向皇帝哭訴,說這種不忠不義之徒,陸家即便拼著違抗懿旨,丟官棄命,也絕不會將女兒嫁給這樣的禽獸,污了陸家的門楣,求了陛下做主。
這樣的話一出,官員們便大多都站在陸家這邊,反倒是太皇太后,因著這一道賜婚旨意,鬧了好大的沒臉,最終皇帝從中說和,只說因齊昭南要為父守孝三年,怕耽擱了陸家的女兒,在這將賜婚的意旨揭過了。
陸令晚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才算鬆了一口氣,陸寶儀來找她的那一刻,她便察覺出了端倪,以陸茂松的縝密和狠辣,陸寶儀一個閨閣的女子,不會那麼容易地找上自己。
於是便和齊曜北聯手將計就計。
到底是一家的姐妹,如今她已仁至義盡,往後如何,或是陸茂松又將她許配給什麼人,都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
「夫人,姨娘們都過來了。」
「叫她們進來吧。」
陸令晚擱下手中的賬本,同木香吩咐道。
自從嫁過來,先是操持齊琨的喪事,后要應付齊昭南,如今好不容易那邊停歇了下來,她也要見見這些妾室們了。
齊琨多年久病在床,之前又是駙馬,同房妾室本就不多,如今他人已去了,想來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便會安分守己,不會給她添什麼亂子。
只是有一個人,陸令晚這些日子了解到,她嫁過來之前,大房的事務一直是白姨娘說了算,她是老夫人白氏的娘家侄女,據說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得分些心神在這個人上頭。
果然不一會兒,五個姨娘都進來了,如今新喪未久,她們都是很素凈的打扮。
陸令晚一眼掃過去,見為首的那個容貌屹立,身段綽約,雖未上什麼胭脂口脂一類,卻能看得出臉上薄薄地塗了層粉,走進來的時候,毫不避諱地朝她打量了一眼,隨後才低下頭,隨著眾人走進來。
五個人齊齊跪下,朝她行禮,陸令晚抬眼往後掃,其餘四人皆安安分分的,有的神色悲戚,有的面色木然,末尾那個姨娘看著年紀還小,估摸也就二十齣頭的年紀,看過來時還有些害怕。
依著年齡算,應該是老夫人白氏後來又撥來伺候齊琨的丫頭,不過雙十年華便要葬送在這座宅子里了,她們都是侯府的妾室,即便齊琨死了,她們也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出這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