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知人知面
那個年代還比較亂,好些人為了錢,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那麼晚了一個大男人揣一女人的包,眼神又飄忽,明顯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孫大叫了一聲讓那男的站那別動,那男的嚇得丟下包當即就沒命的逃了!
老孫知道那男人肯定是搶了別人的包,逃到這兒剛好被自己撞見,就上前撿起了包,打算交給警察。
沒成想,老孫這兒剛把包拿在手裡轉身打算去通信室讓人報警,身後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一女的跟著一五大三粗的壯漢,正喘著粗氣的跑了過來。
「就是他!就是他搶了我的包!」
那個年代沒什麼路燈,路上隔好幾十米才那麼一盞昏黃的白熾燈,估摸著那女人根本就沒看清搶自己包的男人長什麼樣兒。
一上來就讓自己找的人把老孫給按在了地上。
「你想啊!我是什麼脾氣?能叫你把我按地上?當即就是一個金蟬脫殼,甩開那男人的手后,反過來把那男人給按在了地上。那女人嚇著了,就叫,旁邊跑出來好些住戶,一上來就把我給按地上了!你想啊,我是什麼脾氣?能叫你們把我按地上?當即就是一個金蟬脫殼……」
「怎麼?你一個人還能把那麼多人按地上?」
老孫的故事明顯起了作用,沈飛在好奇之下,還真就開腔了!
不過沈飛說的,也正是我想問的。
你老孫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把那麼多人都按地上吧?要你真把那麼多人都放倒,還不得被抓進去?
結果老孫卻是哈哈一笑:「哈哈!我也想啊!但當時我學的本事還不夠硬,剛一個金蟬脫殼,就又被倆人給按在了地上。最後還是廠里的領導出來說明我是大門的保安,這才解釋清楚。」
「切,你那算是哪門子尷尬事兒啊?那年我的事兒才真尷尬呢!」
說著,沈飛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之後說出了一件自己以前做過的尷尬事兒。
也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了過來老孫的意思,他這是要溫水煮青蛙!
有關李月的事情,我問過沈飛,沈飛明明以前跟李月有過關係,而且沈夢的死,還有可能跟這事兒有關,但他卻仍然是絕口不談!
這說明這事兒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甚至是重過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老孫是真厲害,就只聽我在電話裡頭那麼一提,竟然就能想到這一點,而且立馬想出了這麼個溫水煮青蛙的法子。
一般尷尬的事情,沒幾個人會願意當著陌生人的面兒說出來。
但老孫卻是這麼做了,雖然他那故事明顯就是編的,卻也已經贏得了沈飛的好感。
炎黃子孫習慣了禮尚往來,你能把你的尷尬事兒說出來給我聽,我就會告訴你一件我的尷尬事情。
這樣一來,關係就拉近了,到時候再著手李月的事兒,沈飛的戒備就不會再那麼強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老孫這法子就十拿九穩了。
我在這兒體味著老孫手段里的精髓,沈飛卻是已經說起了自己的那件尷尬事兒。
「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時的我還年輕,剛出來上班,剛搬進學校宿舍的時候,發現菜刀在上火車的時候被收走了,於是就想著出去買把菜刀。當時我也沒多想,等付錢的時候,才發現身上就只夠付菜刀的錢了,都沒錢買菜了,於是就提著菜刀上銀行去取錢……」
話剛說到這兒,老孫一口酒直接噴到了我臉上。
要不怎麼說我還有很多要跟著老孫學呢?就人這反應能力,就強了我半拍!
我這兒剛出現這麼點兒畫面感,老孫就已經噴了!
「咳咳……哈哈哈哈……你提著把菜刀上銀行取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搶銀行呢!那保安不得把你按地上啊!」
「沒有,當時那些保安不知道我底細,不敢輕易上前,就只是在那兒盯著我,但當時已經報警了。等我發現周圍眾人看我的眼光不對,才意識到這一點,於是就上前去跟保安說清楚了,還把菜刀放他們那兒保管。結果我出去的時候,那保安把菜刀遞給我的時候,剛好被趕來的差爺看到,那領頭的差爺當即就瞪大了眼睛說了句「卧槽」。」
說著,沈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這還沒完,銀行的事兒,說明白了就沒事兒了,問題是我回家的時候,遇到人家打架,我就站邊兒上看熱鬧。結果差爺來了,看我拿把菜刀站邊上,幾個人直接撲了過來,一下就把我給按在了地上!而且還就是前面那撥人!有人就說了:「我早特么看你不像好人了!」要不是我那老同學李月剛好也在邊兒上,我就真說不清了!」
竟然這麼順利?我們都還沒起頭,他自己就開始說李月的事兒了?
端起杯子喝掉剩下的半杯酒,等到再開口的時候,沈飛的眼中卻是泛起了淚光。
「之前聽到夏聰小兄弟說殺害吳建功那人是吳家的保安,這事兒可能跟李月有關係時我就在想,會不會就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李月懷恨在心,所以才報復了夢兒……」
說到這裡的時候,沈飛已經又是泣不成聲。
要不怎麼說酒是個好東西呢?
等到心情平復了下來后,在酒精的作用下,沈飛直接把當年和李月的事情全部給說將了出來。
照沈飛的話說,當年就是這件事兒,讓沈飛和李月走到了一起。
當時沈飛還沒有結婚,就整天跟李月廝混,結果過了幾年才知道,李月竟然早就已經結婚了!
「李月跟我說,吳建功因為嫌棄她不能生孩子,在外頭跟別的女人亂搞,自己獨守空閨寂寞難耐,所以才跟我在一起。我是個老師,怎麼能做這種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所以當時就跟李月說清楚,以後也沒再往來過。你們說,這事兒是不是李月懷恨在心,在報復我?」
原來沈飛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情深意重,在內心深處,仍是自私佔據了上風,否則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迴避。
若是換做是我,早就會把跟李月的事情說出來,是我的錯我就認!又怎麼可能因為害怕是自己間接害死的沈夢,就迴避問題?
就像現在,他不是去找李月問個明白,而是跟著我在這兒喝酒逃避?
抬頭望望老孫,他的眼裡明顯也現出了鄙夷的神色,當即就開始給沈飛灌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