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竹馬丞相(28)

第28章 竹馬丞相(28)

謝席玉的聲音溫和,真實。

不像夢中那樣蒼白無力。

陸莞禾緊緊回抱著他,仍有些心悸。

夢境中太過真實,以至於久久沒有緩過來。

適才謝席玉其實並未安枕入眠,不遠處案桌上的油燈還亮著,一些公文正放在上面。

可聽到裡屋的動靜,他頓時心中一緊,趕緊過來。

幸好,幸好,不是他所害怕的事情。

只是阿莞好像夢魘了,眼睛濕漉漉的,手環著自己的腰,細聲啜泣。

他伸手抱著她,安撫道:「夢都是反的。」

「那阿玉……你難過嗎?」

陸莞禾在他懷中低低出聲。

謝席玉微怔,似乎沒有料到她問這樣的話,而後淡淡笑了笑:「有什麼可難過的呢?」

這些日子她看在眼裡,京城多有詆毀之言,朝堂大臣臨陣倒戈,戶部底下也抓出幾個細作。

可他在面對她時,仍然是笑著的。

「阿莞,如今趁著三皇子主動出手,我方能更清楚地看到戶部之下的盤根錯節,不算件壞事。」

謝席玉說這話時語氣也平淡,眸光柔和,似在撫平她的不安。

她搖搖頭,道:「可你本可以做一位高枕無憂的皇子,如今卻被誣陷至此,你我分明都知道當初之事不是衛答應做的。」

謝席玉鬆開了她,微微屈膝,與她對視,緩緩道:「阿莞,帝王之下,又豈會高枕無憂。」

「再說,這件事,眾人只會相信自己認為的真相,無人會去在乎真正的真相究竟是何樣。」

他的神色認真,卻又在殘忍地告訴她一個現實。

「可你也不在乎嗎?」

面前的女子眼神執拗,目光明亮得似能透過他面上的淺笑,直抵將要灰暗的一角。

謝席玉微微避開目光,扣著床沿的指節緊繃得泛白,良久后又松下,最後一聲微不可聞:「在乎,又有何用呢?」

……

雖然那夜后已過去了幾天,但陸莞禾仍記得那夜謝席玉的神色。

無力,不甘,脆弱。

似乎在他平日溫和之下多看到了其他模樣的他。

這或許就是謝席玉最後的一個心結。

可若要解開這個心結,如今唯有的辦法便是找到當年的親歷者。

那場大火,已燒毀了整個翠華宮,活下來的就只有衛答應身邊的佩秋和太後身邊的姑姑。

陸莞禾眼前一亮。

或許這個姑姑知道一點什麼。

皇陵遠離京城,馬車將近兩個時辰才到。

秋葉初黃,飄落於地上。

才剛下馬車,陸莞禾便感到一股蕭瑟之氣。

不過好在沒有多遠,她便看到了那位太后陪侍的姑姑。

她已經頭髮花白,仍舊是一絲不苟地盤起了發,閉著眼敲著木魚。

聽到不遠處來的腳步聲,她也沒有睜眼,神情恬淡地繼續敲著。

「姑姑。」

陸莞禾小聲地喚了一下。

「這裡不是你們來的地方。」

姑姑的聲音蒼老且平靜,似乎料到了會有今日。

「姑姑,我只想知道,當年的翠華宮失火一事,姑姑可曾知道些什麼?」

既然如此,陸莞禾不拐彎抹角了。

咚咚咚的木魚聲似乎慢了一瞬。

「知道或是不知道,又如何?」

她只是眼睫顫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怎麼會沒有差別呢。

陸莞禾想不通。

只有證明衛答應是清白的,謝席玉身上的那些謠言便不攻自破,三皇子恨的人也不會是他。

謝席玉雖然沒有同她說如今形勢,但她已有聽聞平南將軍和三皇子已有動作。

畢竟天承的虎符都是由他們拿著的。

姑姑像是沒有了耐心,又像在逃避什麼,起身收起了那些祈福的法器,向屋內走去。

陸莞禾看她要走,也多了些心急,大步追了上去,將小心收好的玉佩放在手心:「姑姑可曾看過這個東西。」

姑姑的腳步停了停,無意往陸莞禾手心一瞥,頓時神情一震:「這是皇上賜給衛答應的玉佩,你怎麼會有?」

……

天色漸晚,陸莞禾才從皇陵出來,還沒能從姑姑的話中回過神來。

翠華宮的那場火,其實是皇上屬意的。

當時北邊西邊皆有部落謀反,在天承之下蠢蠢欲動。

平南將軍及其幾個兒子領兵平亂,因擅長山路圍剿,打得部落節節敗退。

因此平南將軍也在皇上面前愈發得意,幾個兒子都得以陞官。

正是這份得意,也令君臣異心。

厲妃素來愛耍的小脾氣也慢慢被皇上看作藐視君威。

尤其是皇上寵幸衛答應后,厲妃屢屢與皇上爭吵,甚至開始與其父兄來往甚密。

這些無一不讓皇上忌憚,生了去母留子之心。

太后是最先察覺皇上心意的,生怕牽連衛答應,才在那晚讓衛答應去太後宮中,但還是差了一步。

皇上早就想好把衛答應推作是替罪羊。

聽完這些,陸莞禾心底一陣濃濃的悲哀,竟是謝席玉的親身父親間接殺了他的母親。

青鈴聲漸小,陸莞禾意識到已經到了府門。

她正要下去,車簾卻被急急掀開。

謝席玉眼尾猩紅,伸手拉過她,上下看她是否無恙,眼中還有緊繃到極致而產生的疲憊。

看著他的眼睛,陸莞禾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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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男二的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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