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審何娟
雖然成功「破壞」結案，但林宇也被憤怒的顧峰拎回刑偵隊。
破壞一個好不容易可以正常上下班的警官對未來合理作息的美好願景，的確應受到懲罰。
為查案大業，林宇忍了。
羅君欣看到林宇如此狼狽，「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沒想到神機妙算的林警官還有這麼糗的時候。」
「我狼狽嗎？不狼狽！
我只是用實際行動表達對奮鬥在一線的刑偵隊長的尊重！
倒是你，結案的事你不知情？為什麼不通知我？
我可是告訴過你關於何娟可能不是兇手的猜測的！」
「結案？什麼結案？」
羅君欣瞪大的雙眼裡充滿疑惑。
「咳咳咳，這不重要。」
顧峰趕緊打斷這段對他不利的對話:「我們來討論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吧！」
林宇算是看出來了，顧峰恐怕是在認定何娟有罪后，連羅君欣都沒通知就把結案報告寫好上報了。畢竟真有問題，監察那邊也會要求補充偵查，很難造成冤假錯案。
這趕著下班的效率，讓普通社畜都望塵莫及。
「首先，我們得先弄清楚何娟的童謠到底從何而來。
你之前不是去找何娟聊過翻供的事嗎？她沒告訴你？」
「沒有。
你們結案結的太急，我為了趕時間根本沒來得及和她細聊。」
「好吧，那就再審一次……」
在顧峰的安排下，針對何娟的新一輪審訊開始。
這一次，他特意申請允許林宇參與，美其名曰自己之前的過錯仍需反省，林宇是替補他最好的人選。
在林宇本人眼裡，顧峰此舉就是偷懶，順便報復自己破壞他差點到手的假期。
本次審訊由林宇和羅君欣負責，一進審訊室，林宇尚未坐下，就開口問道:「何娟，你確定案發現場地上的童謠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我當時就是想刷幾個字讓杜薇身敗名裂！」
「哦？
你寫的什麼？」
「蘋果紅，咬上一口脆蹦蹦……」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勸你翻供前和你說過什麼？」
何娟沉默。
林宇見她不說話，於是拿出兩張照片:「如果我告訴你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殺害杜薇的兇手，你覺得誰更像一些？」
「左……左邊這個。」
「嗯……為什麼？」
「啊？我只是感覺……」
何娟逐漸察覺眼前的林宇不再是昨天那個自稱想幫助自己的人了。
他的每一個問題都犀利到令自己窒息。
「好了，我想問的都問完了。」
就在何娟絞盡腦汁想著與林宇周旋的辦法時，這場突如其來的審訊又戛然而止。
直到走出審訊室門，羅君欣都是雙目圓睜，若非還有呼吸的聲音傳來，林宇還以為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不瞑目。
「你趕緊醒醒，一會兒顧隊長看到你這副模樣，怕不是要覺得我剛在審訊室里對你下藥了！」
「啊？下藥？我還說為什麼喝完水感覺暈暈的，原來……」
「……
你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兩位，先別在這兒打情罵俏了！」
在顧峰眼裡，林宇和羅君欣此時是嘴與耳親切碰撞，算得上耳鬢廝磨……
「顧隊長，我們沒有，你聽我解釋……」
羅君欣蒼白無力的呼喊並未讓顧峰動容:「好了，狗糧適可而止，林宇，你剛剛審訊的問題問得非常零碎，我需要一個解釋。」
「先回刑偵隊，在解釋之前，我需要一個道具……」
林宇所謂的道具並非什麼稀奇物件，而是一塊白板。
顧峰看到林宇在擺弄白板時，只覺得牙根癢。
他總覺得林宇此舉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
「你的智商理解不了我說的話，我得圖文並茂的跟你講……」
不過鬱悶歸鬱悶，林宇的解釋他還是得聽。
他只能耐著性子的坐在沙發上，等著林宇開口。
林宇將白板擺好后，便拿出一支筆在白板上畫起來。
首先，他寫上一個名字——何娟。
「一個嫌疑人認罪，有兩種原因。
第一種是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覺得已經無路可退，因此只能認罪以求減輕出處罰。
第二種則是認罪對他而言，比死扛著不認罪更有好處。
一般而言，這好處是能包庇真兇。
開始我在勸何娟翻供前，我以為她屬於第一種，只是在一系列誤會之下以為自己殺過人，所以才決定承認一切爭取寬大處理。
可在剛剛的審訊中，我突發奇想，覺得應該再試試她。
所以，我拿出雷牧和馬俊的照片讓她辨認兇手。
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雷牧。」
「這……代表什麼？」
羅君欣忍不住插話：
「代表她知道馬俊不是兇手？」
「恰恰相反，這代表她認為馬俊很有可能是真兇。」
「為什麼？」
「你是不是……不傻？」
在羅君欣揮舞的拳頭下，林宇用一個「不」字躲過一劫：
「我若給你兩張陌生人照片讓你認凶，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表示我不認識照片上的人。」
「對，如果何娟真如她所說不認識雷牧和馬俊，她就不應該直接指出雷牧可能是兇手！」
顧峰將林宇雙肩一扶，然後把他朝著門口推去：
「感謝你對我們警方的配合，如有需要我會隨時與你聯繫，請你保持電話暢通！」
這似曾相識的話，曾經被林宇用來打發自己的教授。
他不曾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這話竟又被用到自己身上。
「卸磨殺驢？」
林宇艱難扭過頭去，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看向顧峰。
若非顧峰早知林宇天賦異稟，脖子夠長且扭動幅度可比常人多上一些，恐怕此時還以為自己遇到蛇妖，得拔警棍先招呼兩下了。
「我這不是卸磨殺驢。
何娟的背調結果出來了，情況遠比我想象中的要複雜。
你現在不適合繼續和她接觸，但我也不反對你繼續和雷牧、馬俊兩人保持聯絡。
有消息我們互相通氣！
啊……另外，為了讓你乖乖不再多問廢話，羅君欣先借給你當助手，案子破了再還。」
羅君欣一聽這話有些炸毛：
「顧隊長！你這是在物化女性！
再說了，我能不能跟林宇走不得聽高組長的嗎？
他才是我頂頭上司。」
「哦，忘了跟你說了。
你們高組長已經把你借調給我了，你現在是市局刑偵隊的人，只對我一人負責……」
「你們！這是把我當個東西嗎？還借來借去？」
羅君欣氣鼓鼓地，嘴巴噘得老高。
「呃……我們當然把你當個東西啊！
我要是說我們不把你當個東西，你是不是得氣得當場去世？」
果然，還是林宇出馬更能把人氣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