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簧

「馬俊、張子微、杜薇」

所有名字都與眼下案子緊密相關。

「我本以為我猜錯了，沒想到……」

「你小子少跟我裝深沉！刑訊逼供雖然違反條例，但揍你可合理合法！」

「就是！」

看到身邊虎視眈眈的兩名隊友，林宇雙手抱頭：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他將三份管理員檔案平鋪在桌上：

「我們之前關於張子微死因的推斷，全都基於毒蘋果存在的假設。

可迄今為止，我們都沒有獲得任何有關毒蘋果的線索。」

「雷牧說他有查到，還說不僅是他，就連馬俊和何娟也……」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林宇指著馬俊的資料：

「雷牧處心積慮查到些東西我尚能理解，馬俊那慫包憑什麼？

何娟如果真如她自己所說是張子微家人過來報仇，從未來過江大的她又憑什麼能查到線索？

退一萬步說，他們真的都查到了線索，那我們警方為什麼一年以來卻什麼也沒查到？

是你顧大隊長無能還是高大組長無力？」

「嘭！」

顧峰對林宇拐彎罵自己的行為「零容忍」，畢竟這傢伙蹬鼻子上臉的事做得不要太多。

林宇捂著腦袋齜牙咧嘴，倒是上手次數最多的羅君欣忍不住伸手幫他揉了下頭：

「我懂了，顧隊長之所以查不到線索不是他無能……」

顧峰側目，但羅君欣顯然沒有看到這能殺人的目光：

「……而是他根本沒想到毒蘋果可能是個陰謀！」

「這不還是無能么……」

林宇低聲吐槽，沒敢讓顧峰聽見。

顧峰也不知是否真沒聽到，在林宇的提示下開啟分析模式：

「如果毒蘋果一事本就是個局，那麼我們查到的所有嫌疑人都是局裡的一份子，其中本該在張子微案里是施暴者的死者杜薇，如今的身份極有可能才是受害人。

張子微的死並非杜薇所為，雷牧這個炮製毒蘋果事件的人才是罪魁禍首。

杜薇或許參與過張子微案，但最終成為一隻替罪羊……」

「很好，英雄所見略同……」

「不過，我們還是缺乏證據證明這個推斷的正確性。」

「不，我們馬上就有證據了……」

林宇笑著將手裡的資料摞在一起：

「馬俊。

這個被我們忽略的慫包將會成為這案子的突破口。」

林宇的判斷，讓警方此次江大之行匆匆結束。

馬俊再次被頂上風口浪尖，成為被林宇最「看重」的嫌疑人。

江城市局審訊室，顧峰一反常態，沒有躲在問詢室里看林宇唱獨角戲，而是和他一起參與審訊。

馬俊一看林宇身邊坐的人從「女朋友」變成「男領導」，立刻意識到事情的發展恐怕比他想象中更嚴重。

他垂著頭，只敢用眼皮間漏出的餘光掃過審訊桌，根本不敢直視林宇二人的眼睛。

「我們已經查明，杜薇的死和你無關。」

林宇一開口就讓馬俊把頭抬起來。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林宇，眼睛里分明全是希望之光。

可是，林宇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從天堂墜入地獄。

「但是，我們發現你與張子微的死有關。」

「子微……的死和我當然有關！」

不到一秒，馬俊的表情就從驚恐轉化為憤怒：

「要不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她根本不會死！」

「何娟為什麼要殺害張子微？」

「他們都是惡魔，他們讓子微欠錢，想讓她去……讓她去……」

「用身體還債？」

「對……」

馬俊不想承認自己最愛的前女友曾經灰暗的歷史，但此時在林宇的引導下，精神幾近崩潰的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宣洩：

「子微不從，他們就打她！

最後，子微終於忍受不住，所以……所以……」

「服毒后墜湖身亡。」

林宇一字一頓的說出了之前警方的結論。

他終於明白顧峰和高峰這樣的刑偵高手會在張子微之死的事情上「犯錯」。

他們並沒有錯，而是有人想利用虛假的信息，讓警方自己為杜薇的死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說的他們不止有何娟，還有雷牧、馬英……杜薇！」

馬俊只是點頭，沒有吭聲。

「這樣說來，杜薇依舊是你的仇人。

為什麼你之前要維護她，還要裝作和她要好？」

「杜薇……沒有逼子微。

當年她一直在幫子微說話，甚至願意拿出自己那份錢替子微償還，換子微不用做那些事。

可是，何娟那個惡魔不讓！

她讓雷牧編出一首童謠發給杜薇，威脅她說如果她執迷不悟，這首童謠就是張子微的下場，而她將成為這首童謠里蘋果的主人！」

「這並不能解釋你從被我懷疑到現在為止的行為。

你維護的可不止有杜薇，還有……童謠！

你一再讓我以為你才是童謠的製造者，那個殺害杜薇的兇手！」

林宇一邊說話，一邊離開座位，一步一步逼近馬俊。

馬俊想要後退，想要逃走，卻因為被束服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他感到末日正在臨近。

只是這個末日長得還挺帥？

林宇到馬俊面前時，並沒有擺出什麼居高臨下的姿勢，反倒用手一撩頭髮，一副準備開始搞「美男計」的架勢。

這不僅讓馬俊吃驚，更讓他身後的顧峰驚掉下巴。

「讓我猜猜。

你這小子細皮嫩肉，帥氣和我不相上下，一定不是什麼壞胚。

我掐指一算，是不是有姓雷的告訴你如果你不按他們說的做，下場會和杜薇一樣？」

「你……你都知道了？」

「果然，帥的人都有默契。」

林宇一個瀟洒轉身，然後單手扶住桌子，掩蓋自己剛剛差點把自己拌倒的事實。

他沖著顧峰眨了兩下眼睛，然後用另一隻手做了個不易察覺的抹脖子動作。

若這動作出現在電視劇里，馬俊恐怕無法活著走出審訊室。

可此時此刻，這動作所代表的僅是一場不致命的「狂風暴雨」！

「林宇！你小子給我回來！

審訊哪有你這樣嬉皮笑臉的？」

本來一直未說話的顧峰突然暴怒，從桌后一躍而出：

「馬俊！別以為林警官和你關係好，袒護你你就沒事！

你一直說那伙人逼死張子微，逼死杜薇，可是你自己也是他們的一份子吧？

否則，你為什麼要在事後篡改張子微的校內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