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合二為一
「惡魔」孟於民這個新線索，讓本來看似撥得雲開見月明的案情，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你是想說，孟於民是兇手？」
「對對對！是他殺了趙偉和付宇真！和我沒有關係！」
無論林宇和顧峰如何確認，劉正義給出的都是這個答案。
隨著劉正義的狀態越來越差，林宇和顧峰只能無奈結束審訊，再次回到刑偵隊商量政策。
一進刑偵隊的門，林宇一眼就看到自己之前寫滿那一白板的字。
他上前去拿起白板擦，將整個白板擦拭乾凈。
「怎麼？一個字都不留？」
「我腦子好使，剛剛地推論全都記住了，你呢？」
林宇這個「你呢」問得顧峰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作答。
說記不住，就是說自己腦子不好使，說記住了，那剛才那個問題就是在說廢話，橫豎都是在說他不是人……
林宇見自己成功堵住顧峰的嘴，便轉身又一次在白板上推演起來。
「如果殺人的是孟於民，那之前建立在他供述之上的推理就全部作廢。
我們只需要從劉正義這條線推理下去，對比這個推論和之前那個哪個更接近事實，就能知道他們到底誰在撒謊了。」
「那行，你推唄！」
顧峰端起茶杯，又開啟看戲模式。
林宇也不理會，轉身寫起字來：
「就算孟於民是兇手，他也必須有挪屍的過程，所以多半還是在四樓殺害付宇真后，把屍體拖到五樓，然後又在五樓殺害趙偉拖回四樓……」
「那劉正義呢？
他被追殺是怎麼回事？」
「假的唄！」
林宇直接把劉正義的供述直接推翻：
「他應該是受到孟於民的威脅，所以才編出被趙偉追殺的事來……」
「行，就算你這個推理滿分。
那劉正義撞你懷裡以後，等於已經得到警方庇護了。
他為什麼還要撒謊？
直接求救把孟於民逮起來他不就安全了？」
「所以……關鍵問題在於孟於民是不是還握住劉正義什麼別的把柄……」
顧峰將茶杯放到一邊，走到白板前拿過林宇手中的筆：
「還有一件事你無法解釋，假如是孟於民作案，劉正義打掩護，那他為什麼要把趙偉和付宇真殺死後交換樓層？
他想掩蓋什麼？又能掩蓋什麼？
樓上就他們兩人加一個清潔工的情況下，孟於民完全可以隨便編造不在場證明，根本不需要搞這麼複雜。
另外，他捅完人又用消防斧劈一下是為什麼呢？難道不夠解恨？」
顧峰提出的這一系列問題，的確讓林宇很難解釋。
林宇思忖許久，摩挲著下巴：
「如果以孟於民為兇手這條線做推理，唯一能解決的問題，就是殺人時間。
至少，沒有他對時間的限定，殺人換屍就不必局限於十分鐘內，顯得更合理一些……」
「呵呵……」
顧峰對林宇這番往回找補的言論很是無語：
「那法醫科關於死者身上痕迹的鑒定又怎麼解釋呢？」
林宇發現，在孟於民是兇手這個大前提下，現有證據根本用不上。
這情況幾乎是在告訴他，這個推論根本不成立。
「好吧……那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十分鐘內如何殺人並把屍體互換？」
「我解釋不了。
但無論是否能解釋清楚，都比你剛剛那番推論靠譜得多……」
顧峰的這番話本是想讓林宇清醒一點，趕緊換個破案的思路。
可是，卻如同打通林宇的任督二脈，使林宇眼睛突然亮起，整個人都顯得興奮不已。
顧峰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林宇的額頭一下：
「你沒發燒吧？」
林宇拍開顧峰的手：
「當然沒有。
你的話提醒了我……
你說得沒錯，除去那十分鐘時間很難完成殺人換屍以外，之前的那套推論比現在的要靠譜得多。
所以，我們不妨換個思路。
假如兩個推論都是正確的呢？」
顧峰眼角抽搐一陣，依舊沒有放棄，再次伸手摸向林宇額頭：
「我看你病得不輕！
你是想說兇手既是劉正義，又是孟於民？
可就算是他倆合夥殺人，依然解釋不了他們為什麼要換屍做掩飾！」
「不，你少說了一個人……」
顧峰一愣：
「少說一個人，總不能是趙偉和付宇真其中之一吧？」
「對，就是趙偉！」
林宇沖顧峰豎起大拇指，終是輪到顧峰一手將其拍開：
「你少在這跟我扯淡，合著這案子里兩個活人一個死人全是兇手，那誰是受害者？就付宇真一個？」
「兩個死者當然都是受害者……」
林宇的表情告訴顧峰他已經想通了，可顧峰卻沒有想通：
「你這話我聽得迷迷糊糊！」
「聽得迷糊，不如聽我解釋。」
林宇再次轉身來到白板前：
「我們之前的推論是，劉正義和趙偉二人在四樓殺害付宇真，並將付宇真拖到樓上藏屍滅跡。
可當他們來到五樓后，劉正義又動手殺了趙偉，並將趙偉挪到四樓藏好。
在這個推論當中，他們挪屍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
交換屍體的位置就是讓警方摸不清第一現場在哪裡，同時也使時間線和人物動線混亂，加大我們偵破案件的難度。
畢竟，其中一個兇手都成了死者，這無疑是有效地阻礙我們警方調查。」
「是啊，然後呢？
你說要把兩段推論結合，那孟於民在你最新推論里扮演什麼角色？」
「他是和劉正義一起殺死趙偉的人。
在殺人後，他和劉正義一起編造一套說辭，使我們警方誤以為劉正義是被追殺之人，而他則是被嚇得躲在五樓不敢動彈可憐人。
這樣一來，案子里三個真正有嫌疑的人，兩個互相包庇，一個被殺害，使案子徹底成了懸案！」
「呃……」
顧峰的表情管理處於失控的邊緣，顯然他並不能徹底消化林宇腦洞大開的推理，但卻在努力嘗試搞懂這其中的複雜邏輯。
好在一聲敲門的悶響把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人從尷尬的邊緣拯救回來：
「顧隊長，姚法醫送來一份報告，說是讓你趕緊看看。」
姚洛主動送報告的時候很少見，這讓顧峰重視起來。
他拉開門接過報告翻開一看，整個人都呆立不動，惹得林宇還以為他中了什麼邪，考慮給一棍子讓他清醒清醒……
「林宇……你好像……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