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哭聲

你們見過那種特別煩人的鄰居么？

就沒事兒弄出點噪音，什麼大半夜洗衣服，喝酒聊天，孩子哭鬧什麼的。叮叮咣咣的讓人睡不著覺。

我遇見過，而且，就是這幾天。

我剛搬來的新房子，樓上每到夜裡十二點多，就能聽見一女人的哭聲，哭得那叫一個可憐，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

開始第一天，我還挺心疼，因為聽那哭聲，女孩兒年紀應該不大。當時我就想，是不是遇見了什麼渣男？讓人騙財騙色？要不，怎麼能傷心的哭個半晚上呢，直到天亮，那哭聲才隱約消失。

第二天，我也能忍忍。

可到了第三天，我就忍不了了。

好傢夥，兩天了！她打十二點開始，哭到早晨四五點鐘，這兩天我根本沒怎麼睡。白天又忙活了一天，本想好好休息一下，結果剛到凌晨，她居然又開始了。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是被子蒙頭，雙手捂耳朵都不好使。最後沒辦法，盯著天花板上的吊扇看了一陣的我，還是決定翻身下床，到樓上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我使勁兒的敲了半天，門裡面沒動靜。

「姑娘？姑娘！開門啊，我你樓下鄰居，我知道你在屋裡呢，我擱樓下聽兩個晚上了，你別裝不在啊，開門！」

無論我怎麼喊，裡面就是沒動靜，我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包括那哭聲。

我樓上鄰居沒開門，但我這麼一敲，他們家隔壁把門打開了，一個男人，皺著眉頭，看模樣是睡得正香被我吵醒了，質問我怎麼回事兒。我趕緊跟人家解釋啊，我就說，我是這戶樓下的，可我剛說到這，還沒開始提那哭聲，就見男人臉色一變，砰！一下子就把他們家的房門給關上了。

「這都什麼鄰居，一群神經病吧？」

我挺懵逼的，不過，這哭聲總歸是沒了，我當時也特別困，就下樓回房睡覺。

當天夜裡我就做了個怪夢啊，我夢見了一個女人，身穿一襲紅裙，身材凹凸有致，大晚上的爬上了我的床，跟我嘿嘿哈伊不可描述……

那夢是不錯。

可第二天一早，我腰酸背痛，床都差點沒下來。

美夢沒怎麼回味，倒是在想昨晚上樓上開門那戶鄰居，什麼情況，怎麼突然見我，跟見鬼似的？

還有那女孩兒，這都哭三個晚上了，再哭一晚上，我是真別活了。

所以我就想著，白天和和氣氣的去找人家談談，結果早晨敲了半天門，還是沒人回應。碰巧，下電梯的時候，我碰見了物業的人，就跟他聊了兩句這事兒，結果，人家跟我說了一個讓我有點兒懵的情況。

他跟我說，我們家樓上，壓根兒就沒住人。

我心裡開始有點忐忑不安了。特別巧，當天在小區里的包子鋪吃早餐的時候，聽到隔壁桌，正在聊前陣子這小區里死人的事情。一打聽，好傢夥，就是我住的那棟。

不過說是死的一個男的。

但不管怎麼樣吧，我覺得這事兒有點邪門。我這人吧，不是那種愛作死的人，平常人遇見這事兒，可能還不信邪，但我不一樣，我信，我當天就跑廟裡去了，我求了一道符掛在身上。

想著今天晚上試試，看還能不能聽見那哭聲，要是聽不見，就算是這靈符幫我扛過去了。但要還能聽見……

那我馬上搬家！

哎，就這麼果斷。

結果，當天晚上的情況，給我整懵逼了。我的確是聽見聲音了，可那聲音……它不是哭聲！

它變成笑了。

是一個女孩兒如銀鈴般的笑聲，特好聽。

當時我正看書呢，一本兒羅織經。聽見這笑聲，我看不下去了，把書放下，人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就是不見那笑聲有停下的意思。

「這什麼毛病呢？」

於是，我又上樓。

可特別奇怪啊，就在我出門口的時候，還能聽見房間上面傳來笑聲，可我這腳一跨出我房門，聲音就莫名其妙消失了。等我到了樓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又開始敲門。

沒回應。

而且這次我聽到了隔壁插門插的動靜，像是防著我似的。

在樓上折騰了半天，她不回應，我也不能破門啊，於是，我就又回去了。可到了我家門口，我突然發現，一個一身黑衣戴著一頂鴨舌帽的小子，正在我門口不知道鼓弄著什麼呢！

我悄悄靠近，抓准機會，將「他」一把拿下！當時就按到了地上。

結果這一按發現……

身子怎麼軟綿綿的？

「誰？！放開我！」

居然是個女的，嚷嚷著，同時抬起後腳，踹了我小肚子一下。

我趕緊鬆開：「你誰啊？大半夜的在我家門口乾什麼呢？」

女孩兒從地上站起來，瞪我一眼，她睫毛很長，眼睛看著很漂亮。這會兒女孩一邊扑打著身上的灰，一邊看我房門，突然就笑了，然後問了我個奇怪的問題：「你家？哭三天，笑三天……到第幾天了？」

乍一聽我還懵，但馬上腦袋反應過來了，這說的不是我樓上么？

「你知道怎麼回事兒？」

「問你呢，第幾天了，別打岔。」

「哭了三天，笑……第一天。不是這玩意兒還有劇本么？什麼哭三天，笑三天？你誰啊？」

小姑娘搓著下巴，也沒回答我問題，就自己在那琢磨了一陣子，然後交給了我一張黑色的卡片：「還差兩天，等那兩天過了，你來找我。哎對，你小子叫什麼？」

她特囂張的問我。

「我叫秦三省，我找你幹嘛？」

「救你命唄。哭三天，笑三天，等到了第七天，這樓下就要死人了。這附近流傳的都市傳說，你沒聽過？你不住這樓下么？」

說完這句，小姑娘整理了一下鴨舌帽，跟我擺擺手，人就上了電梯。

來得莫名其妙，走的也奇奇怪怪。

但這事兒，我有點信了。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好多人，仔仔細細打聽了一下那「哭三天，笑三天」的事，這一打聽可好，之前不是說我們這棟樓死過一個人么，男的。那人之前住著的地方，居然就是我那屋！

當天我就打電話，給房東一通臭罵。

罵完房東，也不管還剩下多少房租，我趕緊搬走，臨時來到一間小旅館住下。我說了，我這人不作死，從來不作死。

可沒想到的是，我人雖然搬走了，但在小旅館住的第一晚，凌晨的時候，樓上居然也傳來了詭異的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