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才有病（1）

「你是不是經常感覺到思維很凌亂？經常感覺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心理醫生已經是第四次問武清這個無聊透頂的問題了。

自從被父母從垃圾場強行帶回來以來，武清整個人都變了，變得jīng神恍惚沉默寡言，不論家裡是否有客人在場，總是不合時宜的說要去找什麼魔法書。

這叫父親和母親都很沒有面子。

武清瘋了的消息比光線的傳播度還要快，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所有的鄰居都知道武清是個瘋子，已經瘋狂到在垃圾堆里尋找什麼魔法書的地步。

「武清可是個好孩子呢，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真是可憐！」住在對門的老爺爺已是白蒼蒼，做出一副痛心疾的模樣。

「說不定是鬼上身呢！」隔壁的鄰居撇撇嘴小聲說：「佛誕節那天我還叫武清他媽媽去燒香拜佛的，可是那女人只顧著打牌，竟然把拜佛這麼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佛爺怪罪下來了吧！我看呀，武清瘋都是因為他媽媽沒有拜佛的緣故……

很愛面子的父親在也忍受不了，立刻帶著武清來做心理諮詢。

面對這個帶著小眼鏡的心理醫生，武清很不耐煩：「我最後一次回答你，我從來就沒有感覺到什麼思維凌亂，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請你不要再問這樣愚蠢而無聊的問題。」

「那你為什麼要去找魔法書呢？」小眼鏡醫生擺出很專業的架勢。

「因為我丟了魔法書，所以要去找，就這麼簡單。」

武清弄不明白這個白痴醫生為什麼總是問這麼弱智的問題。

「魔法書？你真的確定那是魔法書？」

「那書是我的，我確定的不能再確定了，我正在學習那書上面的魔法。」

小眼鏡醫生耐心的給武清解釋：「小朋友，這個世界是沒有魔法的……」

「有魔法，絕對是有魔法的，我親眼見過。」武清有些惱怒了。

小眼鏡醫生看了武清父親一眼：「所謂的魔法是你在大腦里幻想出來的東西！」

「不是我的幻想，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醫生打斷要咆哮起來的武清：「幻想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幻想，這很正常。小時候我也幻想著某個很漂亮的女明星是我的女朋友，我甚至幻想和那個女明星上netg……」

「我沒有幻想什麼狗屁的女明星，我說的是魔法，你個白痴！」

「魔法？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有種心理疾病叫做魔幻妄想症，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吧，」小眼鏡醫生一本正經的拿出手機：「我聯繫一下我的導師，他是全國著名的心理專家……」

「去你的心理專家……」當這個小眼鏡醫生把自己當成jīng神病的時候，武清已經忍無可忍了，一把奪過手機丟在他面前那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裡面。

斯斯文文的小眼鏡醫生立刻失去耐心，被踩了尾巴一樣的跳起來，急急忙忙的去撈咖啡杯子里的手機：「你個瘋子，這是我新買的手機……」

武清趁機跑回家繼續呆。

「怎麼樣才能找回那兩本魔法書呢？」武清的腦袋裡都是這個問題。

客廳里的父母在小聲商議：「兒子的jīng神真的是有問題，剛才好端端的就把醫生的手機毀壞了，害的我陪人家很多錢。」

母親關切的詢問：「醫生怎麼說的？」

父親把那個小眼鏡醫生的診斷書拿出來，母親小心的展開：

「思維極度凌亂，幻聽幻視，且有暴力傾向，建議每周按時做心理諮詢……」

「醫生說兒子是神經病？」母親不敢相信兒子這個診斷結果。

「不是神經病，是jīng神病，醫生說這是jīng神分裂的前兆……」父親唯恐被卧室的武清聽到，貼在母親的耳邊說：「醫生說了，最好是讓兒子每星期都做一到兩次心理疏導，要不然很容易展成可怕的jīng神分裂症，也就是瘋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兒子的未來就毀了，他就不能再去讀書，不讀書就沒有工作，沒有工作就不能養你的老……」

父親很符合邏輯的思維似乎打動了母親，尤其是「不能養老」這句使得母親很恐慌：「那好吧，趁著還是暑假，我會盡量多帶兒子去做心理疏導的，希望開學的時候兒子就能夠恢復正常……」

「不行，不能再這樣耽誤下去了，我要再去找魔法書。」一想到魔法書深埋在垃圾之下，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的武清心裡就好一陣子刺痛：難道要把整個垃圾場翻個底朝天？現在看來也只好這樣了。若是能夠找到魔法師，不要說是垃圾場，就是把這個城市翻幾遍武清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窗外的垃圾堆就是武清的傷心之地，魔法師就是在這個地方丟失的。垃圾堆依然，旁邊有個身影在垃圾堆里翻找著什麼，他的身旁是一很大的袋子。

住宅區每天都有拖著大袋子的人光顧，這些人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趕在環境清潔工人把垃圾弄走之前準時出現，把廢可樂瓶、舊報紙等一切具有回收價值的東西裝進他們的袋子，再把這些東西弄到廢品回收站，換成零零碎碎的鈔票或者硬幣。

城中的居民很喜好用職業來稱呼別人，所以這種拖著大袋子遊盪在各住宅小區的人就被稱為：撿破爛的。

腦海中忽然就是靈光閃現：這個撿破爛的似乎每天都要過來撿垃圾，說不定他曾經看到過魔法書呢……

希望好像又回來了！武清跳下床，在父母驚異的目光中奪門而出，旋風一樣下樓，來在那個撿破爛的面前。

「你……你要做什麼？要和我搶這個垃圾堆嗎？」這個撿破爛的竟然是個女孩子，年紀和武清差不多，瘦瘦小小的樣子，頭有些散亂。眼睛細細長長，眯起來的時候很象某種以狡猾著稱的動物。

細眼睛的女孩子做出衣服兇惡的張牙舞爪狀：「這一帶的二十一個垃圾點兒都是我罩的，只有等我撿完了你才能過來撿……」

「我不是要和搶這些東西，」武清看了看已經被女孩子撿出來的那些飲料瓶子：「我是想……」

「你要趕我走么？」女孩子看看武清還算整潔的衣衫，忽然變的怯怯，緊張的蹲下身子把那些瓶子裝進大袋子。

住在這裡的人總是不喜歡這些提這大袋子的破爛大軍，每次見到有人來撿破爛總是大聲吆喝著驅趕，或許人們寧願讓那些丟棄的廢品爛掉也不願意被撿破爛的拿去。

對於撿破爛的人來說，住宅區的住戶總是不友善的。

「不，不，我不是想要趕你離開這裡。」武清盡量使自己顯得更友好一點：「我是想問問，這個垃圾點兒你每天都來嗎？」

「是的，每天都來，除非下大雨。」

「昨天……」

「昨天我來過的。」

「有沒有見過兩本書，大概有這麼厚……」武清比劃著書的厚度，心中莫名的升騰起幾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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