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絢爛魔法（2）
「2級死靈法師能夠抵擋3級聖靈預言，不錯。」懸浮在空中的優雅男子似乎也沒有想到吳老師如此的強悍，悠悠的讚美一句又開始吟唱咒語：
「神愛世人，並將他的獨子賜給世界，叫一切信他的人不至滅亡。無知世人褻du神的榮光，仇恨的弓已經張開，報復的箭搭在弦上，愚蠢而又貪婪的人類必將受罰於憤怒的天神……」伴隨著男子的吟唱，他身邊rǔ白sè的聖光再次凝聚成形，一張巨大的光芒之弓張開了，rǔ白sè的巨箭慢慢搭上弓弦……
「是神之憤怒，肥婆小心。」吳老師掙扎著要站起身子戰鬥，卻摸到了已經折斷的骨矛。
雜貨鋪的胖女人威風凜凜的站立在最前面，同樣的開始吟唱魔法咒語：「運行於天地間充滿力量的自然風暴啊，我是你最恭順的子民……」
「這一刻，人類的心臟迸獻鮮血，聖子憤怒——」男子已經完成最後的吟唱，流光溢彩的巨大箭矢脫弦而出，直奔胖女人的心臟。
「讓萬物生靈在你的威力下顫抖吧，自然風暴——」胖女人急的完成了吟唱，一道氣流在她身前快旋轉，瞬間成為一道連接天地之間的颶風，巨大的氣旋夾雜電閃雷鳴的轟響迎上那支光芒之箭……
猛烈的颶風似乎把光芒之箭吹的稍微偏了一點點，但是那箭矢上帶著聖子的憤怒力量，依舊穿透颶風釘在胖女人的胸口。
一片殷紅的花朵在胖女人胸前綻放，她再也支持不住，和吳老師跌在一起。
「2級自然法師，同樣的優秀。」男子微笑著對胖女人說：「我是不是可以稱你為德魯伊？」
伴隨著胖女人的倒下，後面的武清已經暴露在男子面前，被他身上流轉的聖光耀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吳老師和胖女人都傷的很重，驚慌失措的武清不知如何是好，用商量的語氣和那男子說：「他們都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我是不是可要叫救護車來？」
懸浮在空中的男子也沒有想到武清會有這麼弱智的問題：「窺探魔法奧義的人都是有罪的，都要死，這是神的懲罰。」
「你不是天使嗎？天使就應該拯救世人的吧？再不叫救護車會出人命的……」
「別聽他瞎說，狗屁神的懲罰，他不過是個3級的魔偶而已，有什麼資格懲罰我們？」吳老師和胖女人相互攙扶著：「所謂的神不過是級別更高的魔法師，他們不想別人也學習到魔法，所以要竭力的殺死所有會魔法的人，這是無恥的壟斷！」
「是的，我是高貴的天使，但是我沒有義務拯救任何人，我的使命是殺死每一個學習魔法的罪人，也包括你。這是神的旨意，沒有人能夠違抗。」
當聖光升起的時候，尤其是現這個優雅的男子竟然長出天使的翅膀，武清曾經一相情願的把他認為是正義和仁慈的化身。
確實。
男子魔法的絢爛和他優雅的外表更象是代表是正義和一切美好事物的天使，而樣貌猥瑣並且魔法一樣難看的吳老師和胖女人則很像傳說中邪惡法師。
單純的看外表，男子確實比吳老師和胖女人光鮮的多了，很容易讓人聯繫起美好的事物。
但是事實恰恰相反。
男子絢爛的魔法是為了殺死別人，而吳老師和胖女人在很大程度上保護了武清。
這讓武清對魔法有一個最起碼的認知。
長翅膀的不一定就是天使，會黑暗魔法的不一定就是惡魔。
「別聽這個鳥人吹牛，他僅僅是3級魔偶，釋放三次三級魔法以後就會失去所有的魔力，不要被他的強大外表所蒙蔽，上去揍他。」胖女人雖然用手掩住了胸口，但是鮮血還想順著她的指縫流淌出來。
雖然知道這個男子也要殺死自己，武清還是有些懼怕，不敢過去，小心的撿起地上的半截磚頭，瞄準天使的腦袋砸了過去：「不是要殺我嗎？來呀！」
半截磚準確的砸在天使的眼角，雖然沒有砸出血，也叫武清驚喜不已。
原來天使男子並沒有想象中的強大，半截磚照樣能砸的他頭暈腦脹。
嘴角還滴答著鮮血的吳老師哈哈大笑：「三級魔偶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的學生砸嗎？哈哈！好學生，去海扁這個狗屁天使吧，他不敢再動用三級魔法了，若是使用低級魔法，我和肥婆也不怕他……」
半截磚就能見到效果，使得武清膽氣空前，抄起整個的磚頭大踏步上前。
畢竟是三級魔偶，也有天使的高傲，男子自然不能任由武清這樣的凡人來羞辱自己：「我用生命維護神的尊嚴，神會重新給我生命。」
「罪行至深的人類不可寬恕，神的雙手不再維護你們的身體，神啊，把愚蠢貪婪的人類放在審判的陽光之下吧……」
「神之審判！武清快閃！」
吳老師和胖女人都低估了男子強烈的自尊，見他不顧一切的要第三次施展三級魔法，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各自拼湊起最後的魔力，施展最後的魔法。
法師的魔力並不是無限，施展同等級魔法的次數和他的等級等同。所以三級的男子可以動三次三級魔法，而身為2級魔法師的吳老師和胖女人最多只能使用兩次2級魔法。
對於雙方任何一個人來說，這都是他們最後一次動魔法了。
「深藏於地底深處的亡靈軍團……」
「和我在同一片陽光下的生靈……」
吳老師和胖女人不約而同的施展各自的召喚術，所不同的是吳老師召喚的亡靈大軍，而胖女人召喚的自然界中的生命。
地面在一瞬間裂開，無數的骷髏爭搶著蜂擁而出，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如chao水一樣撲向男子。
天空中飛翔的蝙蝠和鳥雀匯聚成烏雲，急跑動的老鼠遮蔽了地面，如同迅展開的地毯一樣沖向半空中的男子……
無數的鳥雀和老鼠出細小而有嘈雜的響聲，再加上萬千骷髏奔跑時候的骨骼摩擦聲，這種叫人毛骨悚然的場面看的武清頭皮麻，大腦都要爆裂開來。
動物和骷髏匯成的大軍包圍了男子……
男子抽取身上所有的聖光，凝聚成一輪耀眼的太陽，艱難的托起在手上奮力一擲：「聖父審判……」
熾熱的光芒好像已經實體化，籠罩住周圍所有的空間，細密的雨水還沒有落下來就又被蒸到空中，形成一層厚厚的白霓。空氣被陽光烤的彷彿已經沸騰，整個地面好像燒紅的鋼鐵一樣透著暗紅sè的光芒。
空中飛舞的鳥雀和地面洶湧的鼠群在一瞬間被烤成焦炭，整個被聖光籠罩的空間都成了熊熊熔爐……
武清覺得血管里的血都要沸騰了，心臟好像要從胸口蹦出來，嘴裡乾渴的只想喝一口冰水，哪怕是只有一口也好……
搭在頸子上的毛巾猛然漲大成一道屏障，出微微的淡綠sè光芒，擋住了炙烤一切的熱浪，遮蔽出一片yīn涼，讓武清頓時清醒了許多，耳邊彷彿聽到有人在吟唱某種魔法咒語：「充滿母愛的jīng靈啊，拯救一切在死亡邊緣的生命吧，給生命以最後的祝福……」
熱浪逐漸的退去，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男子已經化成一尊石雕，石雕雙手托舉背後巨翼完全張開，正是那男子最後施展魔法時候的姿態。
「生命之光！三級祝福系魔法！」吳老師身上盤旋纏繞的黑氣已經消退的無影無蹤，看著已經恢復原狀的毛巾：「原來她是祝福法師，我竟然沒有看出來，呵呵……」
胖女人胸前的巨大傷口叫人心悸，離開水的魚兒一樣大張著嘴巴喘氣，武清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況，急的要哭出來：「我……我去叫救護車……」
「孩子，沒有用的，被神聖魔法傷害到的人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們很快就要死了。」胖女人掙扎著撐起半個身子，肥胖的身子和吳老師依靠在一起。
「可是……可是你們是偉大的魔法師，魔法師怎麼會死呢？」武清哭著，根本不知道怎樣才能幫助兩位受傷的魔法師。
「魔法師也是人，也會死亡，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永生不朽的生命！」吳老師和胖女人背靠背的坐著，艱難的喘氣，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學生了，」吳老師得意的笑著，武清想不出一個就要死去的人會笑的這麼開心：「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一個只會騙小孩子學費的騙子？」
「是……是的，我確實這麼想過，但是現在不這麼認為了，吳老師是偉大的魔法師，」武清孩子一樣的哭泣著：「儘管我很不喜歡使用亡靈魔法的法師，因為只有邪惡的巫師才用亡靈魔法。」
「魔法沒有正義邪惡之分，正邪只能用來形容使用魔法的人，我的時間不多了，有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
關於這一點，武清已經隱隱約約的明白了，至少剛才那個使用神聖魔法，滿身聖光的天使沒有絲毫的善良正義可言。
現在的吳老師再也沒有以前貪財的模樣，很像是一個嚴肅的老師了，起碼在武清看來是這樣：「現在的人們過分的追求科學，甚至想用科學來解釋世間的所有，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魔法必然是和科學一樣逐漸的展，逐漸的揭示這個世界的奧義……」
「只不過現在相信魔法的人已經很少了，大家都去鑽研科學，就是有熱愛魔法的人也會被其他人看成是白痴和笨蛋。」武清天真的說：「很多人都說我白痴……」
「你說的很片面，世界上魔法師很少，並不是因為大家對魔法失去興趣，而且因為魔法和科學不同。只要願意學習，每個人都可能成為科學家，而魔法卻不是這樣。「吳老師苦笑一下：「並不是每一個熱愛魔法的人都能成為魔法師，因為每一種魔法都是只選擇一個最合適的人來學習，在找到這個最合適的人選之前，魔法本身拒絕任何人學習。」
「每種魔法只能由一個人來學習？」武清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魔法師這麼少。
「比方說亡靈系魔法，我就是這種魔法的唯一使用者，要是想把亡靈魔法傳承下去，只能按照魔法本身所預言的那樣，尋找一個完全符合預言的人選。」吳老師喘一口氣，嘴角的鮮血更多了：「而你就是完全符合魔法預言的人選。」
「可是，吳老師，現在我還不知道魔法書選擇傳人的標準是什麼。」
「嘿嘿，魔法選擇傳人的標準並不相同，同一種魔法的每一代傳人都有不同的選擇標準。當魔法傳人降生的時候，魔法書才會顯現新一代魔法師的特徵。」
「魔法書選擇我的標準是什麼呢？正義？善良？還是……」
吳老師笑的象個孩子：「湊不齊3ooo學費的人就符合這個標準。」
「湊不齊3ooo學費，很……很搞笑的選擇標準。」
「哈哈，魔法書確定我是亡靈系傳人時候的那個標準才搞笑呢。」吳老師好像想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情：「我被確認為亡靈魔法傳人的標準是殺不死一隻鴨子，哈哈！我年輕的時候，想要學習魔法的人還很多，許多和我一樣的年輕人在老師面前殺鴨子，但是經過了一個月，我連一隻鴨子也沒有殺死，於是我就成了亡靈系法師的傳人……」
想到吳老師一個月也殺不死鴨子的經過，武清也輕輕的笑了起來。
「肥婆，你為什麼不跑？難道你不知道咱們打不過三級的魔偶？」吳老師笑著對身後的胖女人說話：「什麼時候你變的這麼講義氣了？」
「老鬼，當那個狗屁的天使用魔法傷了我之後，我真的是想跑路的，只不過我和你一樣，都不能跑，否則我的自然系魔法就失去傳人了。」胖女人已經不在用手去掩胸前巨大的傷口，任憑鮮血流淌而下。
「你是說……」
吳老師很驚奇。
胖女人笑的很開心：「老鬼你猜對了，那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孩子就是自然系魔法的傳人！」
「我……我真的有資格學習您的自然系魔法？」武清已經迷糊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下子就有了兩個魔法老師，而且還是兩個眼看著就要死去的老師。
「沒有什麼資格不資格的，是魔法本身在選擇傳人，在我雜貨鋪裝錢的柜子里，有一本魔法書，那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胖女人很慈祥的看著武清：「可惜我不能指導你的魔法了。」
「哈哈，我的魔法書在啤酒下箱子面壓著，武清，你已經是它的新主人了。」
忽然之間就能夠學習到夢寐以求的魔法，武清並沒有驚喜萬分：「可是你們都要死了，我怎麼樣才能救你們？」
「就算是神也不能阻止死亡的降臨，何況世界上本就沒有神。」吳老師看著東方逐漸的亮起，坦然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偏偏有些高級的魔法師自認為是神，神聖系的法師就這種人，你以後要小心他們。」
「對，神聖系魔法的特徵就是刻意和神聯繫在一起，天使呀，聖光什麼的，你都要小心。」胖女人老師指著不遠處已經變成一尊石像的天使說：「神聖系的法師很強大，這個所謂的天使不過是神聖法師把魔法附著在雕像上而已，但是他的強大你已經見到了，遇到他們你一定要小心。」
「不光是要小心，遇到神聖魔法你就趕緊跑路，有多遠跑多遠，能夠製造出三級魔偶的神聖法師起碼有六級的高度，太強大了。幾千年來，神聖法師就想殺死其他的法師，用他的魔法來支配世界……」
象所有三流電影的蹩腳劇情一樣，拯救世界維護和平的任務落在主角的身上。
但是。
可憐的武清還是不會一點魔法，甚至不知道強大的和神一樣的神聖法師要怎麼樣完成他支配世界的野心。
「可惜不能教你學習魔法了，不過能和肥婆這樣的魔法師死在一起也是很愜意的事情。」吳老師看著東方就要升起的朝陽：「雖然我是亡靈魔法師，但是我還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什麼樣子。」
「哈哈，你很快就知道死亡的滋味了。」胖女人笑的還是象個鴨子，身上的肥肉也隨著她的小聲亂顫：「自然系和亡靈系的法師死在一起，真是太搞笑了……」
太陽已經露出小半個臉，晨曦撒在兩個法師的腿上，他們的雙腿立刻就化為細細的塵土，細的好像能夠流動的那種塵土。
晨風吹過，塵土飛揚起來……
看著兩位老師的半截身體已經灰飛煙滅，武清淚流滿面。
「哭什麼，等你成為六級亡靈法師的時候，召喚我們的亡靈吧，那時候我們會在再相逢的。」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胖女人老師笑著安慰自己的新學生。
「那個推三輪車的女孩子或許能給你提供幫助，但是現在的法師都懼怕神聖系法師的強大實力，我想你很難找到她。在你的魔法達到六級之前，隱藏自己的法師身份是你生存的根本。」胖女人老師象要遠行的母親一樣囑咐自己的孩子一樣叮囑武清。
「肥婆，我很好奇，這一代自然系魔法傳人的選擇標準是什麼？」
「哈哈，挑戰天使的少年。」胖女人老師笑起來。
吳老師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天際的太陽輕輕一躍，升起在地平線上，萬丈陽光播撒下來。
兩位法師立刻變成泥塑的雕像，雕像在一瞬間崩塌為細細的灰塵。
灰塵在微風中瀰漫在天地之間。
取出兩本魔法書的武清已經是滿臉淚水，對著已經飛揚起來的灰塵鞠一個躬：「老師，再見。」
太陽升起來了，嶄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