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迷糊不清

李家自有李家的氣派，不論從住宅的瓦檐樓閣，到日常的膳食點心，都異常考究精良，李家的「銀膳坊」，更是名滿京城，大有蓋過皇宮御膳的聲望。

「哎，沒了，這幫餓死鬼，莫言哥，明天我再拿給你吃！」

李珠珠望著空空的盤子，噘起嘴巴。

林莫言笑道：「我跟著你，可是享福了…」

李珠珠不悅，責備：「是我跟著你，莫言哥，是我享福！」

林莫言欣然一笑，將她拉進了懷裡。

「夫人，你來了！」廊亭下傳來問候之聲。

是李母來了！

林莫言趕緊鬆開了手，不敢讓李母看到他和李珠珠的親密之舉。

李珠珠偏把他的手拉得緊緊的，還故意靠在林莫言的身上。

「問姨母安！」

林莫言見李母走了上來，忙躬身行禮。

李珠珠問道：「娘，怎麼有閑心來蝠翼閣，我的嫁妝備好了嗎？」

李母點點頭，胡亂答道：「備好了！」

「真的嗎？那黃道吉日選好了沒有？」

李珠珠撲到李母懷裡，又是親又是抱。

李母沒好氣地道：「慌什麼？就沒見過這麼愁嫁的人！我們李家的女兒還嫁不出去啊？」

李珠珠一撇嘴：「反正我只嫁給莫言哥！」

李母不答她這句話，只是笑盈盈地看著林莫言。

「莫言，我要出門一趟，想讓你隨我同行，護我周全，不知你願不願意？」

林莫言忙道：「姨母信任我，我自然榮幸之極！」

「那好，這一路就有勞你了，跟我走吧！」

李母轉身下了台階，李珠珠和林莫言緊隨其後。

「娘，我也一起去！」

「那不成，你在家好好待著！」

李母頭也不回，沒答應她。

李珠珠跳到李母面前，搖晃著身子。

「我偏去，我偏要去！」

李母莞爾一笑，撫了撫李珠珠的手。

「回去找你姐姐，做嫁衣的人來了，讓裁縫順便也把你的嫁衣做了！等你姐姐嫁給了太子，娘就操辦你的婚事，好不好？」

李母這麼一說，李珠珠便不吵不鬧了，當下便跑了出去，找她姐姐去了。

……………

林莫言騎著馬，緊緊跟隨在李母的車轎旁。

他心無雜念，以為李母真的要他防範意外，護她周全，所以一路上小心翼翼。

約摸兩個時辰，將近黃昏之時，一行人來到了一戶大宅院門前。

「胡宅」，門匾上的兩個大字，讓林莫言皺起了眉頭。

上回纏著他不放的那位美人，不是叫胡佩慈嗎？

這「胡宅」，會不會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夫人請進，我家夫人恭候多時了！」

門口的僕人將他們迎了進去，竄過幾道院子。

林莫言細細打量，這胡家雖然是個大戶人家，但比起李家來，還是遜色不少。

進了主院，胡夫人領著人迎了出來，那胡佩慈果然也在其中！

「貴客啊貴客，有失遠迎，莫怪莫怪啊！」

李母握著胡夫人的手，笑道：「客氣什麼，往後我一閑著，就來看你！」

胡夫人指著庭院，自嘲：「我這寒酸地方，你哪裡會來第二回哦！」

「胡說了，這麼清靜雅緻，我巴不得天天住在這裡！」

「我可信了你了，今晚就且住著，我把西廂房都備好了！」

「好，改天你去我們家也住幾天，哈哈！」

兩婦人嘻嘻哈哈，進了客堂，原來早準備好了晚宴，桌案上美酒佳肴擺得滿滿的。

胡佩慈不停的偷瞄林莫言，臉上的神情不可捉摸。

林莫言納了悶了，怎麼偏偏就這麼巧？

李母看看他兩，裝模作樣地問道：「怎麼，你們認得？」

林莫言答道：「前些日子，我的馬不慎撞到胡小姐…」

李母忙問：「啊，可有傷著人家？」

林莫言不知如何回答：「這…暫時沒有…」

胡佩慈的丫頭戲道：「怎麼沒有，林公子可是傷到了我家小姐的心啊…」

林莫言羞紅了臉，忙抱拳賠罪。

李母呵呵笑道：「莫言，既如此，一會你可得自罰三杯，向胡小姐道歉！」

「這就是你的外甥吧，真是個俊俏兒郎啊！」胡夫人上下打量著林莫言，讚嘆不已。

李母愣了一愣，這明顯穿幫了，胡夫人輕輕打了打嘴，有些自責。

林莫言沒想那麼多，忙又拜道：「胡夫人有禮！」

「入座，開席，菜都涼了！」胡夫人招呼著客人，一一坐了下來。

僕人上前，斟起酒來！

胡夫人舉杯致意：「願我們胡家和李家，姐妹相親，情義長存，可得幹了這杯！」

眾人各自飲盡杯中之物。

李母隔桌看了看林莫言，嗔怪：「莫言，自罰三杯啊，給胡小姐賠禮啊…」

林莫言聽了，忙舉起酒杯，起了身。

「胡小姐，今日正式向你賠禮道歉，還請胡小姐海涵！」

胡佩慈見他喝了一杯，陰陰笑道：「姨母說的，當自罰三杯，還有兩杯啊…」

一旁的僕人聽了，又給林莫言倒了一杯。

「哦…第二杯…謝胡小姐大度…不曾為難於我…」

不知怎的，林莫言只覺得昏昏沉沉，似是不勝酒力。

「再來第三杯啊…」

…….

「咯咯咯兒~~」

不知是哪裡的雞鳴聲，將林莫言喚醒了過來。

頭暈暈的…

有光線從窗子透進來…

天亮了？

林莫言警醒地坐了起來，這是一個習武之人骨子裡的潛意識。

床上？什麼時候上的床？

林莫言還沒回想起來，卻發現還有一名女子躺在自己床上！

是誰？

發生了什麼?

林莫言心裡直叫不好，眨眼間把各種可能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他伸手緩緩擺正那女子的臉龐，當下便驚呆了。

是胡佩慈！

胡佩慈輕吐一口氣，翻了個身…

一灘血漬映入了林莫言的眼帘！

他下意識彈起身來，站在床邊獃獃地看著這一切。

「啊~」胡佩慈醒了過來，大叫了一聲。

林莫言欲哭無淚，完全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

「我們…我們做了什麼？」

胡佩慈忽又嚎啕大哭：「你還有臉問我？你這個淫賊…我的清白就這麼讓你糟蹋了啊…嗚嗚~~」

林莫言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呯」的一聲，房門被人砸開了。

一眾人等沖了進來。

李母和胡夫人望著二人，驚愕不已。

「姨母，他他…嗚嗚~~」胡佩慈奔到胡夫人面前，大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