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吉祥鎮燈盞是擺放在桌子上,大燕則是用宮燈懸挂屋頂,聽說到了夜裡會更亮堂一些。
阿碧扶著沈月進屋后打量著房間,牆壁上掛的是幾幅山水字畫,窗前是君子蘭,還有一些古董花瓶,文房四寶,她不禁道:「這房間真寬敞,就是一點都不像女子住的地方,倒像是個男子的房間。」
她盯著立在架子上的琉璃燈盞,「吉祥鎮的燈都是紙糊的,這是什麼燈,這麼漂亮。」
沈月剛才只顧盯著桌子上的文房四寶了,正想著讓人拿出去,省的留在她這裡當擺設,只聽見常喜在旁邊解說道:「這是描金纏枝的蓮花宮燈,咱們府上,都是這樣的燈具。」
阿碧聞言,瞬間收回了剛才沒見過世面的神色,嚴肅道:「我們姑娘素日喜歡紅色,明日你們換一些紅色帳紗掛上!還有,床側這裡,對著窗戶的地方,要一個梳妝台,再搬來幾盆應季的鮮花擺上,順便買些胭脂水粉送過來。」
常喜連忙應道:「這是客房,還沒來得及布置,放心,這些都交給我,小姐今天先湊合住一晚,姑娘要的這些,明日保准都湊齊了。」
阿碧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常喜出去后,沈月坐在椅子上倒了兩杯茶水,不禁道:「你倒是比我講究,你說的這些,我都不好意思跟謝晗開口。」
她和謝晗說熟不熟,說生疏也不生,他跟她親近不起來,就只能客氣,後來乾脆連客氣都沒有了,現在是他的地盤,要是小時候或許沈月還開得了口,大了她也沒跟他要過東西了。
阿碧接過沈月遞來的茶水,站在旁邊一飲而盡,擦了擦嘴道:「東面的院子,是那位林姑娘住嗎?」
剛才小廝在門外提了一嘴,沈月沒想到阿碧這麼快就記住了,佩服道:「耳聰目明。」
阿碧放下茶盞,鬥志昂揚道:「對呀,好的地方被人家佔了,住的地方咱們就已經低人一頭了,咱們又何必委屈自己,可是他讓你來的,面兒咱們自然是要有的,常喜置辦這些物件的時候,也讓人看看,你也是不好惹的,省的他們攀高踩低來日欺負了你。」
說到這裡,她突然朝沈月問:「對了,林姑娘是誰呀。」
在她眼裡,謝晗要是跟沈月有婚約的話,按理來說,不應該有其她女子在他府上才對。
沈月剛要開口,只聽見門外傳來躡手躡腳的腳步聲,沈月聽力比別人敏感,瞬間回頭:「誰!」
咣鐺一聲脆響,外面是盤子落地后摔碎的聲音。
沈月和阿碧對視一眼,倆人剛出門,發現是林桑月的貼身丫鬟,玢兒,以及地面上撒了一地的點心渣兒。
阿碧皺眉,盯著眼前黑黑瘦瘦的丫鬟,不滿道:「你是誰啊,怎麼鬼鬼祟祟的?」
玢兒抬頭看到是沈月後,嚇得渾身一顫,緊張的差點跪下,連忙道:「是奴婢,玢兒。」她站在窗外的台階下,對著沈月解釋,「我們姑娘讓奴婢送來一盤點心,結果不小心被奴婢給打翻了,打擾了姑娘。」
沈月剛要開口,這時,只見謝晗朝這邊走了過來,玢兒聽到動靜后,倉促給謝晗行了禮,然後哭著跑了。
沈月與謝晗四目相視,這熟悉的場景,不等他開口,她率先一口氣澄清道:「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幹啊,是她自己哭的,不關我的事!」
儘管明擺著,林桑若聽到有人來府上,派丫鬟故意來試探打聽,但是現在沈月就算什麼都明白,也不會說出來了。
沈月察覺謝晗的視線落在了她臉上,倆人再次四目相視,沈月立在門框後面,目視著謝晗一向沒有溫度的眼神,他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目視著她,「有什麼需要跟常喜說。」
阿碧見沈月靠在門框前不吭聲,連忙積極回應道:「已經說過了。」
頓了頓,她見倆人誰都沒有要多說一句的意思,又是尷尬一笑,朝謝晗行禮道:「謝大人,我們姑娘第一次坐船,許是有些累了,我先扶她進去休息。」
……
謝晗走後,阿碧對著沈月狐疑道:「一個丫鬟而已,有必要解釋嗎。」
「那是你沒見過他為了林桑若吼我的時候,我什麼都沒幹的事,當要澄清了,要麼不來,來了就不能被趕走,萬一他把我趕走了,傳到林桑若耳朵里,那我多沒面子。」
「你連郡主都不怕,你怕她?」
沈月看了阿碧一眼,「那是你沒見過鼻涕蟲。」
阿碧有些搞不明白了,「那個林林什麼姑娘,是誰呀?」
殘陽餘輝,沈月坐在圓桌前,簡言駭語概括,阿碧瞬間就懂了,「那是,你七歲的時候,人家十二歲,你十二歲的時候,人家十七歲,你斗得過人家嗎?」
阿碧盯著沈月托著下巴發獃的側臉,話鋒一轉道:「不過你現在都已經十七歲了,早過了及笄之年,心智也差不到哪裡去了,她不就是一哭二鬧那一套嗎,她還能厲害的過秦媽媽去?」
沈月見阿碧的眼神又開始燃起鬥志了,及時糾正提醒道:「哎,我可不是怕她,你可別惹事,我來救我父親的,不是跟她慪氣的。」
「我看出來了,你不是怕她,你其實是怕謝大人。」
「我的話你聽見沒有!」
「放心吧,我有分寸。」
……
常喜剛回來,就出門風風火火的去外面置辦胭脂水粉,又吩咐人搬來了幾盆鮮花。
林桑若在東苑裡冷眼瞧著這陣仗,忍不住對家丁問:「你說,大人帶回來一位姑娘,不知道這位姑娘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