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骰子安紅豆·溫柔背後

玲瓏骰子安紅豆·溫柔背後

時間終歸是不能去細數的,這東西除了咄咄逼人外,找不到任何的爽感。幸福的故事大都相似,不幸的事各不相同。

隨著歲月的流逝,江一宛彷彿是失去了記憶般,除了對以往深刻的事情和此時此刻正在乾的事情、還有下一刻即將要乾的事情有印象外,對其他的事情一概都記不太清楚。

若是有人問她昨天做了什麼或者今天早上吃了什麼,她一去想的話腦子就會混亂,而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最常回憶的事情就是關於江千帆的,那時候的他小小的,很可愛,她老是一邊心疼他又一邊欺負他。

而今,每當夜晚下班回來后,無事可做的江一宛就開始想念江千帆。她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千帆,不該在教他認單詞時動不動就罵,不該因為自己害怕就逼迫他去關夜晚的燈,不該心情壞脾氣地凶他吼他。

兒時的他多可愛啊!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時時刻刻都喜歡粘著自己,如今怎麼就變得如此冷漠了呢?江一宛想想都難受,又忍不住要哭。

這段時間她一拿起手機就想給江千帆發消息,但是又不曉得要說些什麼。

以前江千帆剛出去找工作,缺錢的時候就會找她,給她發消息借錢。如今的江千帆早已不找她借錢了,於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丟失了什麼,像是有一縷魂魄找不回來了。

後來她總算說服了自己,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假象,她喜歡的那個江千帆已經不在了,如今的江千帆並不是她記憶里的那個,他們並不是一個人。

可不是這樣子嗎?一路走下來,誰還是當初那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呢?有變得更好的,也有面目全非的,還有在中間掙扎的。

這晚,江一宛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直到外面天空大亮了都還未合眼。

又是新的一天了,生活才不管你疲憊與否呢!她揉了揉太陽穴,準備起床洗漱。牆上的鐘已經顯示七點半了,得抓緊時間收拾收拾擠地鐵去。

等匆匆忙忙趕到公司后,有人告訴江一宛她今天是不用上班的。她聽聞后先是一愣,想了大半天才模模糊糊記起昨天好像是有人給她講過她今天休息,再仔細一想時,連這段模糊的記憶都沒有了。

又是這種情況,已經不知道出現好多遍了。江一宛很是焦灼,自己這腦子到底是怎麼了?

慢悠悠地回到出租房內,已經大上午了,再等一小時就可以吃午飯了。本來想直接倒下睡覺的,她突然疑惑了一下:自己吃早飯了嗎?

可想了大半天,她什麼都沒想起,無奈最後只得打開了支付寶查看有沒有消費記錄。嗯,今日還沒有支出,那就是沒吃早飯,還是去吃個午飯再睡吧!

隨意點了份外賣吃掉,江一宛就躺床上睡了。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她打開手機一看,居然晚上十點了!微信有條新消息:硬碟上的東西已經拷貝完了,我一直在工作室,你有空過來拿。

江一宛起床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這個硬碟很重要,裡面有她辛辛苦苦整理的課件和作品,她得拿回來的。

到了朋友的工作室樓下,看到好多小吃攤和夜宵店,江一宛感覺自己肚子有點餓了,她就順道買了很多吃的提上去。反正有電梯,不怕會累。

到了工作室里,她先就把硬碟拿來放進了背包里,然後招呼朋友一起吃飯。

吃飯的過程還算愉快,至少看起來江一宛還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朋友給她夾的菜她一點不剩的都吃掉了,不扭捏也不做作。

一般來說,孤男寡女共處,女生怎麼都會有些防備,可江一宛好像並沒有。貌似她向來都很平易近人,也對誰都信任,見到她的人無一例外地說她溫柔可人又善良,生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吃完飯歇息了一會兒,此時凌晨一點多了。他們關了工作室的大門往外走,發現整個樓道走廊都很黑,以前晚上一直亮著的燈如今一顆也不亮了。

江一宛現在原地適應了一會兒黑暗后,見朋友還沒動,忍不住問到:「往哪邊走來著?」

「黑燈瞎火的,我也有點搞不清方向了。」朋友尷尬地回答。

於是,江一宛直接往各個分岔段都走過去看了一看。朋友往一邊丟了垃圾后一回頭瞧不見她了,就一邊走一邊喊了句:「江一宛,你去哪了?」

江一宛聽到朋友的聲音后,側身轉頭,剛好朋友打開了手機的亮光照著她。江一宛明顯看到朋友在一瞬間躲開了她的目光。

直到他倆走出大樓,朋友才開口說話:「江一宛,其實你挺恐怖的,但你也很大膽。」

聽到這話,江一宛有些不解:「怎麼了?」

「我以前是學心理學的,我給你講過吧?你剛剛在樓道間的那個眼神,很堅定,也很兇狠,會讓一個大男人都不自覺地害怕,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江一宛沒有接話,因為她確實不知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朋友繼續說到:「其實你並沒有別人所說的那麼溫柔,一切都是你裝的,你有雙重性格,並且你對誰都不信任!當然,你也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就像剛剛在屋裡吃飯,其實你早就偷偷做好了準備,我沒說錯吧?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可能會對你下手?」

「剛剛那麼黑,是個人都會猶豫一會兒,你卻義無反顧去探路,走得那麼自然從容,再加上你自己都不覺的兇狠氣勢,即便有鬼它也會被你給嚇跑!」

以前江一宛確實在鬼屋呆過小半個月,為了賺錢去做的兼職。裡面全是各種鬼叫,各種恐怖的東西,一片濃濃的人造血腥味。最主要的是裡面像個迷宮一樣,全是黑的,不透一點兒的光。

剛去時的江一宛確實被嚇得不輕,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一整天都不帶動彈的,直接被老闆指著鼻子罵是根木頭。後來時間久一點了,她倒是會自己主動鑽來鑽去嚇玩家了。

「你真的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你有抑鬱症,內心裡是很暴躁的,不了解你的人才會覺得你溫柔無比,而你卻很有可能微笑著就把人給殺了,你自己都控制不住你自己,你真的很可怕。」

聽了這麼多,江一宛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笑著,搖了搖頭。

「你真的很可怕」這句話她已經不止從一個人嘴裡聽到了,以前公司的總經理也對她講過「你這人真的太可怕了」,可是江一宛並不這麼覺得,她不明白他們說的可怕到底是什麼。

「你先別急著否認,你先想想你自己平時到底是怎樣的,你問問你自己真的是不是那麼溫柔那麼人畜無害。」

江一宛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他說的話。她確實暴躁不溫柔,但是她並不覺得她可怕,也不覺得自己會殺人。

相反,她覺得自己很膽小,很懦弱,只有在沒辦法的時候她才會讓自己堅強一點,堅定一點。

有抑鬱症,這個她自己也懷疑過,或許真的有吧!至於會殺人,等等,她突然記起來,以前她的男朋友也說過好幾次,說她目光很恐怖,就像要殺人的感覺。

那麼,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朋友認真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江一宛:「我說真的,你別不聽!我真的勸你去掛個號看看心理醫生,我們接觸這麼久,我還是對你有了解的;還有,你記憶也不太好吧?」

「ok,為了不殺你,我會去看看的。」江一宛笑著,一臉輕鬆地對朋友說到。

她話是這麼說的,可她並沒有去。在她看來,是個人多多少少心裡都有點問題。只要你去掛了那個號,沒有問題醫生也會給你講出個問題,至於怎麼治療,不是吃藥就是各種道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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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梔與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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