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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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厭撂完了話,將外套穿好,起身離開。

李助理站在原地,一臉懵的看著他的背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揉揉耳朵,喃喃道:「我幻聽了?」

他天天都待在老闆身旁,沒見過老闆官宣啊!

跟老闆關係最親昵的步家小姐,這幾天都沒來找過老闆。而且老闆向來嘴硬,親口說的不接受步小姐的追求。

雖然李助理覺得老闆早晚會打臉,但眼下猝不及防就聽到打臉聲,還是讓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李助理懵了一會兒,抬手拍拍額頭,半晌,他收拾好辦公室,去處理黃老闆的邀約。

與此同時。

步淺已經在宴會上了,行業內一年一度的宴會,來的人不少。

老大跟老周都沒來,老大是要接丈母娘。丈母娘跟老丈人幹了架,他跟老婆要把正往這兒趕的丈母娘給安撫住。

老周白天接的一窩小狐狸還要安置照顧,他不放心交給別人,於是自己親自給看著。

步淺一個人過來,倒是沒覺得孤單。

步淺見狀,只好走過去。

她說完,接著去場上轉悠。今天除了要看好習老師外,別的人跟事她都不打算搭理。

這話說的,一股子佛光普照的味兒。

步淺看著走到面前的松曾,眉頭皺了皺。

「步淺,過來。」

那人咂摸著這話,像是好話,又好像有點怪怪的。

步淺晲著他,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智障。

她只粗略掃了眼,就挪開了視線。不過她想視而不見,那堆人卻不想裝作看不見她。

松曾笑笑,那張被粉絲稱為神顏的臉,笑起來確實有幾分痞帥。他指指不遠處的一個人:「他帶我進來的。我跟他關係不錯,而且我說了,我對你們這行也很感興趣。」

「淺淺,好巧啊。」

等學業結束,進入單位,還有一堆的東西要從實踐中學習……

步淺:「?」

有個年紀稍長的前輩,對著步淺揮了揮手,招著步淺過去。

身後的人絲毫不介意她的閃躲,只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我剛才就看見你了,你這是餓了?」

步淺笑笑,開了口:「老師,我怎麼會跟翟主編生氣呢,要不是翟主編給我親自上了課,我的心性怕還是進步不了。翟老師對我的教導,我都是好好記在心上的呢。」

她在人群里搜尋著習望老師的身影,來這沒多大會兒,她已經聽見了不少人說話間都在打機鋒。

步淺條件反射的避到旁邊,讓那雙手從肩膀上滑開。

步淺的不搭腔,讓松曾摸了摸鼻子,換了個話題:「我看你一個人來的,要不我們結個伴?」

步淺本來就是個實習期新人,要不是前陣子她做出了重重「壯舉」,這些人對她的印象也不會這麼深刻。

如果是行外人,按理說,沒有進來的資格,除非這莊園是他的。

正走著,迎面看見了個熟人。

是翟建國。

松曾這種不靠譜的話,撩年紀小點的小姑娘或者粉絲還行,對方可能會買賬。但對著她說,只會讓她覺得無語。

她想到松曾在微信上給她發的消息,以及這會兒的突然出現,怎麼看怎麼古怪。

「淺淺,你說我改個行怎麼樣?」

翟建國跟其他雜誌社的人站在一起,彼此推杯換盞,有說有笑。翟建國不是個愛笑的,能讓他姿態放這麼隨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幾個人里肯定有個厲害人物。

她刻意保持著安全距離,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我們這一行的,怎麼進來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對成年人心照不宣的一些暗示,再清楚不過。

步淺:「……」

剛吃沒兩口,一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

他們這一行從大學選專業的時候就要對口了,再然後大學結束,想要深入學的都會再往上考一考。

把步淺招過去的前輩,一副和事佬的姿態:「步淺啊,我聽說你跟翟主編鬧了點不愉快,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到底是帶過你的前輩,你可不能真生他的氣啊。」

「喲,老翟,那不是步淺么?」

據他所知,翟建國在雜誌社裡雖然做著主編,但不怎麼跟底下的人交流,給人上課更是聞所未聞。

步淺沒參與別人的聊天,她用盤子裝了點小點心,打算一邊吃一邊找習老師。

「不用。」

這一行的環境,似乎在物慾橫流的時代發展中,受到了影響。入這行的人,很難再窺見赤忱的學子之心。

步淺認臉認的不多。

他們進來這裡,都是要邀請函的。

總而言之,他們這一行不是說隨時改行來干就能行的。

步淺拒絕道:「我還有事。」

他清清嗓子,打著官腔:「你能記著翟主編的好,這是好事。」

客套完了話,他還是沒忍住,問道:「對了。翟主編教了你什麼?我跟翟主編認識這麼久,還沒見到他給人上課呢。」

步淺微微一笑,回道:「翟老師教了我,人生路上要是遇見什麼坎兒,就得發奮努力邁過去。」

「不管要花多長時間,這個坎兒,都要邁。」

他們都算是有文化的人,在旁邊的翟建國,一聽就聽明白了。步淺說的這個坎,就是指他。

她要把自己這個坎兒邁過去,意思就是說,她以後也會越過他去。

一瞬間,翟建國的臉色更難看了。

步淺沒跟他們說太久的話,她跟翟建國如今是想看兩厭,繼續留在這兒,也只是互相噁心對方。

等步淺禮貌道別離開,跟翟建國站在一起的前輩,還在說道:「這個步淺,是不是去了什麼保護區。可惜了,在保護區里能有什麼前途。」

如果是國家級的保護區,那還有前途可博。

步淺去的保護區,評不上國家級別。在那裡頭工作,只能日復一日的做著枯燥簡單的工作。

這工作耗費體力,不如他們坐在辦公室里輕鬆不說,工資開的也沒他們多。

幾人里除了翟建國,看步淺的背影,都帶了幾分的同情。

小姑娘就是太年輕,脾氣倔。但凡知道變通些,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他們放在步淺身上的注意力,沒持續太久。

翟建國抿了口酒,總覺得心頭不爽快。他找了個理由,暫時跟其他幾人分開。

宴會的規格很高。

來這兒的還有幾個負責拍照的,到明天,他們宴會的照片都是要被發出去的。到時候朋友圈裡還要搞一輪轉發。

步淺晃了一大圈,開始懷疑:「習老師到底來了沒有?」

老大在微信上回她:「□□肯定去了啊,他喜歡躲角落裡,躲一會兒就該回家了。你往角落裡找找。」

步淺:「行。」

步淺回完消息,開始往角落裡找。

宴會上有讓人看著就喜歡的場景,幾個前輩高談闊論,引經據典的聊著某個物種的過去跟發展。

也有人分享著自己拍攝的短片。

還有人趁著這個機會,向平日里不容易見到的人問著問題。

好的場景有很多,但也有聚眾的蒼蠅,嗡嗡嗡的叫著。這幾隻蒼蠅圍到了習望的跟前。

步淺過去的時候,矛盾已經起了。

站在習望跟前的人,鐵青著臉色,正憤憤道:「你傲個什麼勁兒!你那家破雜誌怕是連一個月都撐不住了吧!這種場合,你以為到下回你還能進來?」

嘲諷著習望的人,看著年紀跟習望差不多。

步淺從看熱鬧的人群里擠進去,她剛擠進去,就踩到了地上濕漉漉的酒液上。

比起對面臉紅脖子粗的男人,習望的面色就顯得平靜很多。他目光淡漠的看著面前的幾人,表情無波無瀾。

他越這麼神色淡然,跟他起衝突的人,就越覺得窩火。

「姓習的,你現在活的是真窩囊。你們這雜誌也窩囊,以前你的風光,都是你學生的功勞吧。你學生把命都填給了你,你呢,到頭來混的什麼都不是。」

「我要是你,早就羞憤到一頭撞死了。」

吵架最容易口不擇言,步淺能清楚的看見,在這人提了學生,填命這句話后,習望驟然變了面色。

兩人看著是陳年舊怨,今天的矛盾,估計只是個導火線。

罵人的一方,身邊還有附和的。他們幾人的言語像是利劍一般,不給人顏面,犀利的攻擊著人。

在沒聽了幾句后,步淺就站了出來。

她雖然沒捋清他們到底有什麼恩怨,但這麼出口羞辱,且羞辱的言論還越來越沒下限,說明這人就是沒素質。

「誰說習老師的雜誌社要倒了?」

步淺站在習望面前,她平靜道:「你們傳這種謠言,是你們自個兒在幻想著習老師倒台吧?」

「這麼關注習老師,你們是被習老師碾壓了多久啊?都碾壓出來心理陰影了吧?」

步淺這話也沒說錯,在習望輝煌的時期,他高高在上,確實是將同階段的人,都甩出去了一大截。

步淺全程面色淡淡,看著跟平時的習望一個德行。

有人認出來她,不客氣的諷刺道:「步淺,我記得你給我們雜誌社投過簡歷,怎麼,是被我們拒絕了后,沒了選擇,所以才要去習望那兒?」

「我給你個機會,你對上習望說一句廢物,我就讓你來我們雜誌社。」

鬧劇持續到現在,參與的人情緒都上頭著。他們這時候不管說出多麼沒素質的人,步淺都不意外。

她看看那個給她提要求的人,語氣輕描淡寫:「之前習老師的雜誌社不招人,我沒了選擇,只能把簡歷投給你們。」

「對了,還要多謝你們拒絕我,要不然,我也沒機會再去習老師那兒應聘。」

步淺的話音落下,有人笑出聲來:「一個要倒閉的雜誌社,一個廢物主編,還有個全行業都沒人要的實習生。還別說呢,你們挺搭的。」

這人的話,引得其他人也低笑起來。

沒有人看得起他們這個組合,在他們眼裡,步淺撂的話,也只是在強行挽尊而已。

在外面看見這一幕的松曾,本來是想衝進來的。但是他被一個人給按住了肩膀,是帶他進來的人。

「不要衝動。」

領他進來的人,一隻手按著他,放輕了聲音:「習望在我們這一行里,名聲很不好。步淺跟他沾上了邊兒,以後的路也不好走。」

「你是我帶進來的,你要是去出頭,我可不好做。」

松曾看著這些人明目張胆的嘲諷和奚落,只覺得心裡憋屈。設身處地的思索一下,要是他現在站在步淺的位置,興許會揮拳頭。

可步淺只是個女孩子,她打不了這麼多人。

步淺也沒打算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她語調不輕不重,充滿了堅定:「習老師不會倒,他的雜誌社也不會倒。」

「我也不會倒。」

她未來的路還很長,她要在這一行里留下屬於自己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樣的豪言壯語,讓一旁的人看的更覺得好笑了。

在滿室奚落里,一直沒出聲的習望,突然開了口:「步淺,過來。」

步淺聞言,扭頭走近幾步。

習望定定的看著她,看著這個年輕又滿是朝氣的小姑娘。他喉結滾動了下,低聲問道:「你真覺得,跟著我會有前途么?」

步淺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習望繼續看著她,語氣也慢慢穩當起來:「好,我會給你一個好前途。。」

他說著,抬高了聲調,對著剛才出言奚落的幾人,淡聲道:「三月後,第十屆格力杯,我們步淺會拿到第一個獎。」

「賭么?步淺拿獎,你們公開對她道歉。」

此話一出,剛才還在嘲步淺的人,面色都是變了又變。他們知道格力杯的重量,這隻個國際賽事,且只針對年紀18到25歲的年輕人開辦,獎金高昂,旨在激勵有天賦的年輕人。

國內很久沒人能入圍了。

步淺再有天賦,也只是剛開始工作的新人,她在翟建國的雜誌社裡,連實習期都還沒結束。

習望彷彿沒看見他們遲疑的臉色,還在加註著:「如果步淺拿不到獎,我關掉雜誌社,對著你們承認我是個廢物。」

幾人:「……」

面色遲疑的幾人,這一次全都沒了猶豫。他們接話道:「好,我們賭。」

不管是讓習望關掉雜誌社,還是聽習望承認自己是廢物,對他們來說,都是件亢奮的事!

國內連續幾年都入圍不了的比賽,一個步淺,憑什麼去比?

憑她年輕貌美么?有人促狹的想。

可惜,格力杯不看臉。

步淺也萬萬沒有想到,習望會為了她去賭,而且還賭這麼大。人陸陸續續的散去,只有他們還站在原地。

「習,習老師。」

沒了外人,連松曾也被人車走。步淺沒了底氣,她有點緊張的看著習望:「您,您剛才說的格力杯……」

步淺平時是對自己挺有自信的,但她還沒有自信到狂妄的地步。

這個格力杯,她是真沒底兒。

習望淡淡的看著她,聲音里沒有半點異常:「緊張什麼?一個格力杯而已。國內接連幾年沒有入圍的,那是因為你沒參加。」

步淺:「……」

老師,我真的沒拿步傲天的劇本啊!

不顧步淺心情有多忐忑,習望只依舊繼續說著:「格力杯只是你的起點,未來你會拿到更多獎盃。」

他們這一行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落於面前的這一方小天地。他要讓步淺,眼界還有成績,都落於國際。

就像,他曾經帶過的學生一樣。

他習望帶的人,都是天之驕子。

習望不是個多話的性子,他簡單說了幾句后,隨口吩咐道:「明天去我那兒找我,地址我會發給你。」

步淺點點頭。

習望把桌上的一杯酒喝下,轉身離開。

步淺看著他的身影,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她順著習望剛坐的位置坐下來,心臟跳的砰砰響。

「格力杯,更多獎盃。」

她喃喃道:「我能行么?」

步淺這會本來是該出去的,可是剛才發生的事,讓她整個人都有點發飄,腳更像是踩在棉花上。

習老師押上事業來給她撐腰,這對步淺來說,衝擊屬實有點大。

「步淺。」

就在步淺喝了兩口清酒壓壓驚后,剛才被帶走的松曾,找了回來。他坐到步淺身旁,給步淺看了手機。

「節目組發了預告。」

松曾的話,讓步淺想要起身離他遠一點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她湊過去,看了一眼。

節目組的微博底下,評論已經破萬了。

步淺掃了幾條,眉頭皺起來:「怎麼還有磕CP的?磕的還是我們倆的CP?他們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節目組放的預告里,步淺跟松曾是有同框的畫面。

但即便是同框,兩個人也是正常交流,沒有半點的曖昧。甚至,步淺跟松曾的交流,還沒有她跟裴億的系花女神多。

「網友什麼CP都能磕,林黛玉跟伏地魔的CP還磕的很火呢,更別說咱們了。」

松曾對這個現象,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給步淺看著照片:「我錄節目的時候,有站姐去拍我,你看我超話,他們拍的時候還給你拍了幾張,拍的特別絕。」

步淺順著他指的,看了他說的很絕的照片。

那幾張照片,有她在笑的,也有微風吹起,她隨手撩撥頭髮的。拍照的站姐很會抓氛圍感,這幾張照片確實很好看。

松曾跟她分享著美照。

步淺剛才經歷的事,他摻和不進去,所以,他只能換個方向,吸引步淺的注意力:「很多人都在誇你神顏,步淺,你要是出道,一定能火。」

步淺對出道不感興趣。她看了會兒照片,就收回了目光。

松曾的分享也提醒了她:「我要回去跟我男朋友一起看了,你在這裡玩吧,我先走了。」

「哎,等等,你急什麼?」

松曾下意識的想要挽留,他伸了手,是想握住步淺。步淺對這種觸碰最敏[gǎn],還沒等他的手挨到自己,就直接閃開了。

閃的太急,地上剛才的酒還沒被清理乾淨。

步淺腳下一滑,在要跌下去時,她咬牙改了方向,跌到沙發上。人是坐穩了,腳腕卻是疼的要命。

她的腳在上次的車禍里就受過傷,醫生還特意提醒過她,半年內她的腳腕都是比較脆弱的時期,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步淺看看地上的酒,再看看松曾,氣的要命。

松曾也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你躲這麼急幹什麼?我沒想對你怎麼樣啊。我就是想拉你一下,拉你的袖口。」

松曾知道步淺是個很注意社交界限的人,所以他已經很矜持的跟步淺保持著距離了。

步淺怒視著他:「你要是不拉我,我也不會扭到腳。」

松曾見她真發火了,也有點理虧。他湊過來,要彎腰看她的腳:「我之前拍戲的時候學過推拿,我幫你看看吧。」

步淺坐著,而他彎腰給步淺看著腳。

這一幕,被場上拍照的人順手拍下,同時,也落到了不遠處的楚厭眼裡。

楚厭已經醋了三天,現在一過來,又看見這種場景。他眼底暗了暗,拳頭也一點點收緊。

「我不用你看。」

步淺拒絕的態度很強硬,她直接跟松曾再次強調:「松曾,我加你微信的時候跟你說過,我只是借你讓我男朋友吃一點醋,是一點點醋。」

「現在醋已經吃完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接觸了。」

步淺不會踏入娛樂圈,她跟松曾完完全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次短暫交集就夠了,後續根本不需要再有交集。

松曾沒挪開身子。

他低頭,看著步淺,認真道:「步淺,你說的男朋友,是那天把你抱走的人,也就是楚厭吧。我這幾天一直在打聽他的資料,我打聽到了很多。」

「一開始給微信的時候,我是想過不打擾你。但你的男朋友是楚厭,他連跟你的關係都沒有公開吧?我聽說他現在還是單身狀態。」

「楚厭的身份是顯赫,但楚家不太平。我是深思熟慮過的,比起楚厭,我能給你的會更多。」

「你要是同意,我可以在微博上公開你。」

松曾在娛樂圈裡算是個頂流了,讓他公開戀情,轟動可想而知。到時候怕不是程序員又要連夜加班。

步淺對這種「頂樓為你公開戀情」的橋段,一點都不心動。

她只是冷靜道:「不要拉踩我男朋友。」

她看看面前的松曾,冷靜過後是警告:「你下次再敢說我男朋友不好,我就到網上爆你黑料。」

松曾:「……」

兩人正說著,步淺心裡沒來由的打了個突。下一秒,她本能的看向了個方向,在那個方向,站著個讓她以為自己出幻覺才看見的人。

「楚厭?」

她急忙起身,推開面前的松曾。

完蛋,她也意識到了她跟松曾這會兒的樣子有點兒讓人誤會。她只是想給楚厭吃一口醋就行了,可不打算讓楚厭一直喝醋!

「你別跟著我了,再來我真去網上罵你!」

步淺匆匆留下這一句,然後不顧還在疼的腳腕,追了上去。

楚厭在出去跟上樓之間,選擇了後者。他站的這個位置,剛好離樓梯口近一點,要是退回到出口,會被更多的人注意到。

楚厭轉身上樓,步淺則是緊追上去。

還沒走上樓梯,她就又崴了兩次。場上的人注意到她,頓時把目光投了過來,他們疑惑的互相問著:「步淺又在幹什麼?」

有人注意到樓梯上的楚厭,說了句:「站在上頭的是莊園的主人吧?我剛才聽人說莊園的主人回來了。」

「步淺這是去找莊園的主人?她想幹什麼?」

「誰知道呢,她現在去了習望的雜誌社,習望的雜誌社寒酸的要死,她該不是想上去,跟莊園主人聊聊投資吧?」

最後一句話里,聊投資幾個字,被咬重了音,帶著一股子心照不宣的曖昧意思。

步淺沒聽見這些閑話,她沒撐住,坐到了台階上,仰著臉叫道:「楚厭,我又崴了。」

楚厭:「……」

楚厭的步子頓了頓。

步淺崴著腳,想想不在計劃之內的松曾,她委屈的要命:「剛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沒讓別人靠近我。」

楚厭還是沒有扭過頭來。

步淺這麼仰視著他,脖子都要疼了。她上不去樓梯,還被這麼多人看著,松曾還害她又崴腳又被誤會。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就受了這麼多的憋屈!

原本是想等今晚上再開始的話,不受控制的被提前禿嚕出來:「楚厭,我都計劃好了,晚上要跟你告白的。」

「我不喜歡松曾,我只喜歡你。」

她說著說著,見楚厭不回頭,聲音越來越小,腦袋也低了下來:「是我感覺錯誤了嗎嗎?我以為你已經對我心軟了。」

又說了兩句,還沒有聽到楚厭的回應。

步淺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覺得自己今晚的告白八成又要黃。怎麼會這樣呢?楚厭到底要不要她。

實在搞不懂的步淺,坐在台階上,腦袋裡像裝了漿糊。

她的眼圈有點紅。

畢竟大庭廣眾之下,讓這些本來就等著看自己笑話的人看到這些,有點丟人。

松曾看她這麼坐著,臉色不太好看。他快步走過來,想要把她給扶起來帶走。但人還沒走近,樓上的楚厭已經一步步邁下台階。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楚厭走到了步淺的面前。

他彎腰,聲音很低的開了口:「腳還疼么?」

「疼。」

「沒有讓別人靠近么?」

「沒有!」

「還喜歡我么?」

「喜歡。」

喜歡兩個字回答出來,步淺恍惚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眼也不眨的看著楚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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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哄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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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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