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6 夢中夢(上)
[遊魂:最為普通的遊魂,沾染了一絲怨氣,尚未達到厲鬼級別,沒有特殊原因,七日內會自動消散。]
栗子的腦袋瞬間清醒了很多,身體似乎也開始逐步恢復掌控。
「姐姐,你怎麼了?」夜蘭也是注意到自己栗子的異常。
「沒什麼,只是感覺……有點困。」栗子笑得有些勉強,「也許是空調的溫度低了,快點走吧,別耽誤了出院。」
「嗯。」夜蘭倒是沒有懷疑。
而在栗子的視界中,整個醫院的走廊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氣,這種霧氣似乎是和自己曾經吸收過的陰氣是一個性質的,只不過濃度上面被稀釋了很多。
同時,一個疑問浮現在她的腦海裡面——為什麼自己之前看不見提示和陰氣?
而就在快要離開醫院門口的時候,她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這個時候,120上面正好拉下來一個人,在醫生的背後飄蕩著一個人影。
和走廊上看到的老爺爺不一樣,面前的這個「人」就像是有實體一樣。
而且他的腦袋上插著一些玻璃碎片,傷口位置還在不斷地往外面滲出血液,這些血液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灘黑色的液體,隨著他身體的移動而移動。
當然,這不是栗子感覺到害怕的原因,她害怕的是提示所說的信息。
[厲鬼:特殊原因形成的惡鬼,具有意識,擁有一定干涉現實的能力。消失方法,強行驅散或者完成執念。]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看到那個腦袋上插著玻璃碎片的厲鬼對著她露出了笑容,雪白的牙齒以及那個詭異的笑容讓栗子的腦袋瞬間清醒了起來。
這個時候栗子才發現自己還在輪椅上面,而夜蘭似乎正準備把她往外面退。
「夜蘭,我感覺,我們還是等一等吧,我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栗子突然按住了自己妹妹的手,「我……」
「需不需要請醫生?」唐竹有些緊張,「我打電話給老媽。」
「不用了。」栗子開始回憶整個醫院的建築平面圖,自己必須找一條安全的路線。最後那個笑容讓她從心底感覺到恐懼,那個厲鬼似乎會盯上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栗子等了一個小時,臉色才稍微緩和一點。
「要不,我們叫醫生吧。」夜蘭有些擔憂地說道。
「沒事,從2號電梯下去,1號電梯那邊人多,我頭暈。」栗子找了一個還算看得過去的理由。
「哦。」得到了姐姐的指示,夜蘭推著栗子緩緩走出病房。
而在走廊上面,栗子沒有看到了那個老人,只是在經過那個地方的時候,她感覺到四周的溫度降低了一截,似乎有一個亡魂就停在那邊。
手術室的方向,有著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似乎是在等待結果。
而在去往手術室的路上,有著一行血色的腳印,這些血色的腳印沒有實體,上面散發著類似於實質的黑氣,顯然是那個厲鬼留下的痕迹,只不過這一次自己並不往那邊走。
看來剛才自己看到的,應該不是幻覺,而是類似於某種預知夢一樣的東西。至於為什麼自己不能像之前一樣看見陰氣和遊魂,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的限制,加上這些東西都不算太「強」的緣故。
老爺爺的亡魂因為是正常的亡魂,實力有限,對人沒有危害。但是那個腦袋上插著碎玻璃的厲鬼就不一樣了,實力強悍,能夠威脅到人類的生命,所以自己才能看見它留下的腳印,只是不像那個「夢」里看到的那樣清楚。
而就在她就要進入電梯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電梯的方向有些不對勁。
「夜蘭,能麻煩你一下嗎?還是走1號電梯,2號電梯我感覺……」栗子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是拿出了一副眼鏡戴了起來。
這種眼鏡,自己曾經看到過一次,植木當初就是戴著這種眼鏡造訪自己家的。難道說,夜蘭也是那邊的人?
「我們走!」夜蘭的表情有些難看,與此同時空出一隻手對著電話裡面耳語幾句。
栗子嘴角抽了抽,聽聲音,電話的那頭應該是自己的母親。難道說九條家是什麼陰陽師世家?就自己不是這個圈子裡面的人?
此刻,2號電梯的門打開了,一個頭上插著玻璃渣的男子從電梯裡面走了出來,他就像沒有看到栗子和夜蘭,徑直朝著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栗子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然而在她的身後,夜蘭則是更加緊張。
厲鬼級別的怪異,夜蘭也是只是聽說過,沒想到竟然是能夠在醫院裡面見到。
等到那個男人穿牆進入手術室后,栗子這才呼出一口氣,不用她說,身後的夜蘭已經加快了速度。下電梯,出電梯,然後穿過大半個醫院來到自己目前的面前。
「媽……」看到九條遙的瞬間,栗子感覺自己慫了。
「讓你自己出去住,你就把自己照顧成這樣?」九條遙盯著栗子的雙腿,「怎麼樣了?」
「這個……」栗子有些尷尬地用毯子蓋了蓋自己的雙腿。
「哼!」九條遙隨即把目光轉到了小女兒的臉上,「戴著一副眼鏡幹什麼?裝斯文?」
「媽,別裝了,姐姐她能看見,而且比我的感知更加敏銳。」夜蘭弱弱地說道,「醫院裡面就是這樣。」
九條遙瞬間把視線移到了栗子的身上,盯得栗子有點發毛。
「能看見,但是只能看見一點點。」栗子比劃著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上車再說!」九條遙看了一眼醫院的方向,在自己的手機上面發了一條簡訊。然後九條母女就聽到了慘叫聲和驚呼聲。
栗子想要過去看看,但是卻被自己母親粗暴地塞進車子裡面,下一個被塞進車裡的就是夜蘭。然後她聽見後備箱打開的聲音,應該是在放輪椅。
九條遙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上車以後就一直陰著一張臉,說了一句「開車」以後就沒有下文了,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