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來自教會的試探

教堂內，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相對而坐。

史密斯有些緊張，他坐立不安，直到看見梅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他才忍不住道：

「大巫師先生，您來阿卡姆鎮莫非是察覺到了……」

後面的話卡在史密斯的嗓子眼，他口乾舌燥，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措辭。

大巫師的工作是很繁忙的，王國如今遠遠算不上平靜，渴望永生、力量、權利的黑巫師從來沒有消停過。

諸如開膛手這樣，不過是毀滅一下證據，殺死追查自己的治安官、偵探，很長時間才補充一次巫術材料的傢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佛系。

大部分的黑巫師，幾乎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因為黑巫術過於混亂的特性，讓所有黑巫師的腦子都是瘋的，為了獲得強大的力量，他們完全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曾經，就有一座人口十萬左右的城市，在一名黑巫師的祭祀下，化作了亡靈海洋。

為了避免這等情況的發生，教會的人沒有哪一天是可以休息的，騎士團要到處追殺黑巫師，白巫術們要坐鎮各大城市，防止慘劇的在此上演，而像梅林這樣，屹立於教會頂端的大巫師，更是要不停追蹤黑巫師中最強大，最喪心病狂的傢伙。

此刻，看見梅林突然造訪阿卡姆鎮這樣一個偏僻的小鎮，其中隱藏的含義幾乎讓史密斯手腳冰涼。

或許是幾秒鐘，又或許過了好幾百年。

時間在史密斯的感觸中彷彿被無限拉長，不知過了多久，梅林手中的茶杯才緩緩落下。

「史密斯，不要擔心。」梅林嗓音平緩，他當然看出了史密斯的緊張。

「不要把我們當場災星嘛，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魔，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對嗎？」

梅林隨口開了個玩笑，聽到這兒，史密斯緊繃的肌肉才緩緩放鬆，額頭上的汗珠密集，他抹了一把。

「那大巫師先生，你來阿卡姆鎮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忙的嗎？」

「還真有。」梅林臉色一肅。

「聽說你們今天抓捕了一名黑巫師？」

「是這樣的，開膛手被我們鎮里的天才偵探張，還有教會的騎士一起抓捕的。」

「騎士？」梅林有些困惑。

「阿卡姆鎮有教會的騎士團嗎？」

「不不不，大巫師先生，路德維希先生說他是追蹤黑巫師才一路來到我們小鎮的。」

梅林眼皮微抬。

「路德維希？」

他隨手畫出一道光幕，熒光中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風華正茂。

「沒錯，就是他。」

史密斯一眼認出了光幕中的青年。

「那我明白了，如果是路德維希的話，事情的確很簡單。」

梅林對這個年輕人很熟悉，才二十幾歲就成為了大騎士，而等到他離開教會時，就連騎士團長都不敢說可以穩勝過他。

雖然已經不在教會，可路德維希的依舊是對付黑巫師最強的鋒刃。

至於名偵探張？

梅林很自然的忽略了這個名字。

「你把這個交給路德維希，告訴他我在教堂。」

史密斯伸手接過一個沒見過的徽章，但他並沒有詢問這是什麼，自己只是一個神父，教會高層的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過了十幾分鐘，直到梅林倒第二杯水，教堂大門被人推開。

「梅林先生！」

看見梅林，路德維希顯得很興奮，雖然他為了追殺某個黑巫師已經離開了教會，但對於壓制全世界黑巫師的梅林，他從未減弱敬仰之情。

「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以前那模樣。路德維希，我很高興看見你沒有丟失信念。」

「過來，坐到我面前來。」

梅林招呼路德維希坐下，給後者倒了杯茶。

史密斯見狀，很自然地坐到一旁，開始了端茶送水的工作，一言不發。

「我聽說你來阿卡姆鎮第一件事就是抓捕了一個黑巫師？」

路德維希道謝一聲端起茶杯。

「沒錯，我在上個城鎮聽說了阿卡姆鎮的傳說，所以一直追著過來將他抓捕。」

「還真是你的風格。」梅林笑了笑，好似隨口問了句。

「那你覺得這個黑巫師怎麼樣？」說著，他低垂眼帘，通過茶杯水面的反射，認真注視著路德維希的每一絲神色改變。

「很強。」

「哦？」梅林有些驚訝。

「這句話從你口中聽見可真是難得，有多強？」

「非常強。」路德維希加重了語氣，他頓了頓，隨即給出評價。

「就算是騎士長大人，如果在沒有情報的前提下，恐怕都毫無勝算。」

梅林眼睛微微眯起。

「那你是如何抓捕他的？」說著，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路德維希。

「而且看上去，你也沒有受傷。」

聽到這兒，路德維希心口跳了跳，面上不動聲色道：

「如果是我一個人，那這次行動恐怕十死無生，但這次行動我有一個很強大的幫手。」

「幫手？」

「是的，阿卡姆鎮有一位偵探，他的推理能力非常強大。」

梅林這才突然想起，之前史密斯告訴過他，開膛手的抓捕是由一位偵探和路德維希共同完成的。

聽路德維希這麼一說，那偵探似乎並不是湊數的那麼簡單。

「這麼高的評價？」梅林笑了笑。

「這不像你啊，你以前不是一直只喜歡依靠自己嗎？」

路德維希搖搖頭，面色鄭重。

「這次不一樣，張先生的能力非常強，如果沒有他，我就不可能活下去。」

梅林愈發對路德維希口中的張懷英來了興趣。

「路德維希，史密斯。這次我來主要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們的幫助。」

「梅林先生，您請說。」史密斯見狀還有自己的事，連忙坐直。

「我要在這兒找一件東西，需要一個熟悉阿卡姆的人，而且他還得有一定的本事，尤其是搜集線索這一方面。」

「你們有推薦嗎？」

話音剛落。

「張應該可以。」

「張偵探一定能夠勝任。」

看著同時說出答案的兩人，梅林似早有所料的笑了笑。

「看起來這個張是個有趣的人啊，那行，就他了。」

史密斯在一旁開口道：

「張是一個偵探，如果大巫師先生您不想暴露身份，可以直接發委託雇傭他。」

「可以，這件事史密斯你看著辦吧，我先走了。」

梅林來得快，走的也快。

留下一句話后，整個人便消失在教堂內，看著面前的空位，史密斯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

這可是大巫師啊，張，你的運氣真好。。

他在心頭默默想著。

你可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郊外，廢棄工廠。

懷特的祭祀場地並沒有被徹底摧毀。

一席白袍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這裡，梅林環顧四周。

「好可怕的力量，居然把所有痕迹都銷毀了。」

他從地上拿起一根斷裂的人骨，上面用小刀密密麻麻篆刻著某種古老的文字。

「祭祀，偉大的主……」

梅林眼神閃爍。

懷特的巫術並不強，那股能瞬間把路德維希逼入絕境的力量，根本不是黑巫術。

那是某種，禁忌的產物。

「這群黑巫師，真被他們找到了嗎？」想到這兒，梅林腦中又閃過一個名字。

「偵探張，一個普通人，能算計得了這種東西？」

「罷了，且讓我看看這到底是苦肉計，還是你真的有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