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十月的東京溫度降了下來,路邊雖然依舊熱鬧，但總比不得夏季，尤其是五條家老宅地處偏遠，更是顯得蕭條。

五條悟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他在外面還有很多房產,有時候忙到到深夜,就隨便去酒店待一宿。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習慣,他連睡眠都可以省略。

「少爺，您回來了。」管家恭敬的上前。

「嗯，」五條悟應了聲，將外套丟到對方手裡,只穿著襯衫往裡屋走。

路上遇到的傭人臉上都掛著笑,不過這份笑意在見到他后立刻消失不見,轉而變成謹慎與懼怕。

五條悟早就習慣了周圍人對他的態度,隨口問了句家裡發生什麼了。

「是廚師羅伯特先生和負責打掃庭院的優子小姐兩個在交往一年後，公布了要結婚的喜訊。」管家猶豫了下,解釋道：「因為是點小事，所以沒有通知您，萬分抱歉。」

「……無聊，」五條悟冷淡的別開眼，進到屋裡。

解開襯衫上兩顆扣子,坐在沙發上。沒有他的命令，別人根本不敢靠近這間屋子。

此時屋內一片寂靜，唯有牆上鐘錶秒針滴答滴答的響動。

「啪！」的一聲,鐘錶爆裂開。

五條悟收回手,覺得現在安靜多了。

不過因為「六眼」的原因，即使不想,他依舊能自動接收周圍的信息，察覺到外面來往傭人們的喜悅之情，男人煩躁的皺眉。

只是結婚而已，有什麼好高興的，反正就算在一起，最後也有很大概率分開吧。

撒謊、哭泣、爭吵……嘖，人類的話，就是這麼麻煩。

說起來，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會跟學生提出「交往」這件事的呢，明明就有很多別的辦法……

五條悟仰起頭，思緒漸漸回到從前。

……

十五年前，北海道日暮家。

剛過完十二歲生日的五條悟不顧家人反對，獨自跑到北海道參加一對夫妻的葬禮。

穿著連帽衫，戴著墨鏡的他看上去和普通少年沒有兩樣，不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打破了咒術界的平衡，打從才剛一出生，來取他性命的殺手就數不勝數。

對此五條悟很平靜，因為那幫人全都是廢物，不光他們，咒術界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腐朽黯淡。

而死亡的這對夫婦，算是一堆爛橘子中少數幾個完好的。

五條悟看著掛在中央的兩幅照片，想起當年做任務的時候碰到兩人，日暮夫妻對自己的照顧。雖然這種照顧他不怎麼需要，不過被人當成小孩子還是挺新奇的。

嘛～反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最先受傷的永遠都是好人。

咬著棒棒糖，趁著還沒人認出自己之前，五條悟跑到院子里，坐在一塊石頭上發獃。

就在此時，走手邊的屋子突然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少年五條悟怕麻煩，下意識躲到一間最偏僻的屋子後面。

沒過一會兒，走出幾個穿著和服的孩子，看上去都不過四五歲的樣子。

「日暮靜奈，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們了！我媽媽都說了，男孩子總玩家家酒是不對的！我們等下要去踢足球，你留在這兒！」一個梳著平頭的男孩指著隊伍尾端的孩子，這裡面好像就只有她一個女的。

「但是、但是……」女孩兒含著眼淚，委屈巴巴的看著小夥伴。

站在角落裡的五條悟反應過來，這些估計都是來參加葬禮的咒術家族的孩子，日暮靜奈……應該就是那對夫妻的女兒吧。

因為年紀太小，所以還不能理解死亡這件事的意義嗎？這樣也好。

五條悟帶上兜帽，剛要離開，那邊便出事了。

幾個男孩對視了一眼，一幫人跟日暮靜奈說話吸引她的注意力，一個最高的偷偷溜到五條悟所在的那間屋子裡，大聲喊著：「哇，我掉到地下室里了，快來救救我。」

五條悟：喂喂，現在的孩子都這麼白痴嗎？這麼明顯誰會中計？

腦海中話音剛落，就見那邊的哭包飆著淚飛快跑到門口，深吸兩口氣，圓嘟嘟的臉頰鼓成包子狀，視死如歸的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