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夜無事發生

TVB廣播道電視城外，趙東淮抵達時，就見吳振宇正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穿著帶有褶皺的衣衫在那裡張望。

他有點不確定的整了整自己儀容，露出最燦爛微笑上前，「吳生！」

吳振宇盯著他看了兩秒，忙不迭跑來，「叫我阿宇或宇仔就行，當不得吳生。」

擦，未來大明星態度真好，怪不得未來能紅。

趙東淮心下感慨一聲，客氣笑道，「吳生，我昨天好像喝多了，咱們是昨天認識的吧？怎麼認識的？」

吳振宇僵硬了兩秒，訕笑，「淮哥，你就別逗我了，找我有什麼事么？」

趙東淮拿出紅雙喜散煙，「我以前學過一些樂理知識，做夢都想當作曲家、作詞人，私下裡寫了幾首歌，想找個地方，看有沒有鋼琴。」

「我用吉他彈奏過，但感覺還是鋼琴伴奏更合適，遺憾還沒排練過。」

「你能幫忙讓我找機會練練鋼琴么？」

老吳木獃獃重新打量趙東淮幾眼，眼前這位，黑西褲白襯衫、黑皮鞋看起來就像是好學生、好白領，一頭毛寸下的顏值，都比他強出兩籌，撲街啊，不是親眼目睹這位大佬的兇悍冇人性。

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那種人！

把人揍得頭破血流還要坑別人五百萬，一人五百萬么？？

自己不好收賬就打給對方大佬？二一添作五平分？似乎還談妥了？

你竟然會寫歌？

還談鋼琴？？你像么？

努力深呼吸幾次，吳振宇小聲道，「大佬，不是我不想幫你，我就一個死跑龍套的。」

看到趙東淮臉上有失望之色，吳振宇急忙改口，「我可以帶你進去試試，沒人的時候，電視城一些音樂道具室的鋼琴……」

趙東淮大喜，「那多謝了，我就隨便練練。」

一段時間后，電視城某樓層，擺放各種樂器的大房間內，吳振宇拿出一包好煙塞給某人，說了不少好話，就帶趙東淮混進去了。

他是昨天才得到的鋼琴彈奏能力，普通級。

在昨天前他連樂譜都不認識，但鋼琴都會彈了，認識樂譜真不難了。

可以試試鋼琴演奏了，趙東淮在鋼琴前坐好，當著吳振宇和樂器管理員的面，試著調了調音，才開始演奏。

一首1987年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動聽的旋律就飄揚而出。

原本一直擔心趙東淮把鋼琴玩壞，他就賠不起的吳振宇，很快精神一振，認真聆聽起來，管理員都開始隨著音樂搖晃起了腦袋。

純音樂，沒唱歌，因為趙東淮本身就是KTV水平……毛線級的唱功。

一曲終了，吳振宇還在發獃，管理員就鼓掌，「靚仔，可以啊，這歌旋律真好。」

老吳也清醒了，「淮哥，真是你原創的？」

趙東淮失笑，「不是啊，這是島國歌姬河合奈保子1981年推出的月半小夜曲。」

「我不會日文，就純彈奏了。」

話說1987年李克勤是翻唱了這首歌，後來還會有更多人翻唱，但原唱是島國歌姬。

他是來TVB試試彈鋼琴能力，怎麼可能彈「原創」？模擬考試里吃的虧還不夠大？你說TVB當家的邵大亨，算了，邵大亨的霸王合約也不少。

劉天王都被雪藏過！

開薪水出了名的摳門。

吳振宇，「……」

懵歸懵，他還是有點發自靈魂的震驚，這種江湖猛人也特么會彈鋼琴？還彈的挺好聽？

現在那些有活力社會團體競爭力都這麼殘酷了？

管理員笑道，「靚仔你難道是想翻唱？彈鋼琴水準不錯，你和阿宇是朋友，那以後說不定可以來客串一些特邀演員，影視劇里也不缺少彈鋼琴的畫面片段。」

趙東淮搖頭，「我沒那本事，翻唱也是跨國唱片公司內部消化，就喜歡彈琴，沒資本買鋼琴，哎。」

接下去說說笑笑中，他又練習了幾首歌，正彈著，音樂道具室大門猛地被推開，穿著西褲白短袖，斯斯文文的許天良和一個圓臉小美女一起走了進來。

聽到鋼琴聲，兩人都很快被吸引。

等看到了彈鋼琴的趙東淮，許天良突然驚呼，「撲你阿姆，是你這衰仔？」

趙東淮轉身，也低呼一聲，起身就跑。

這裡是許天良的大本營……不對，他不能害了老吳，老吳以後是大明星，可龍套歲月也很漫長。

跑到門口許天良本能讓路，看著他一路消失。

然後才惡狠狠盯著吳振宇，「你認識那衰仔？」

老吳，「這個……那個……我……」

某小美女一臉驚奇，「許sir，剛才那是？他鋼琴談的很好啊，也是你們音樂部的？」

許天良馬上轉怒為笑，「不是，他不是我們的人，就一爛仔。」

這小美女是1980-1986期間和翁美玲、藍潔瑩、曾嬅倩等女並稱為TVB七仙女之一的景黛音。

後世名聲不顯，但現階段，已經參演過秋官的楚留香、發哥的上海灘，主持過歡樂今宵，是79屆訓練班名人之一，咖位比現在跑龍套的吳振宇大出九條街。

陪著笑和景黛音聊天，直到吳振宇從他身邊低頭路過時，許天良才湊過來壓低聲音道，「衰仔，我記住你了，你給我小心點。」

景黛音，「許sir你說什麼？」

許天良大笑，「沒，我是說這靚仔長的挺有反派氣質，以前好像沒見過。」

吳振宇狂翻白眼，卻不敢反駁。

他斯斯文文的好市民，有反派氣質？

………………

夜如期而至。

距離廣播道不太遠的某西餐廳，許天良正和景黛音、以及另外一個TVB女演員一邊吃飯一邊說笑。

老吳畏縮的站在餐廳外陰影里，想要等時間，找機會和音樂部許sir解釋下，他和某位趙東淮不熟，他是被脅迫的。

等著等著，BB機響了。

…………

半個多小時后。

許天良用餐結束，站在路邊充滿紳士風度的幫景黛音兩女攔的士，目送兩女離去。

等他點了根煙重新想打車時，後方大樓陰影里突然衝出來一個帶著帽子口罩墨鏡的男子，拿出一個大麻袋套在許sir頭上，一棍子打暈。

背起許sir就跑。

等他跑出去十幾米，老吳驚駭的衝出來，小聲道，「大佬，你想做什麼？殺人是犯罪的。」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不該在接到BB機后，回那個電話，更不該告訴對方他在做什麼，他竟然說了自己在等許天良，道歉？

痴線。

這也太熟練了吧！！

趙東淮背著許天良繼續跑，臉不紅氣不踹，「安心啦，我怎麼會違法犯罪？你這是誹謗。」

「我就是和他談談人生與理想，老吳你別對我有誤解，其實我和許sir挺熟的，多年的老朋友！」

「明天沒人會報案，也就是今夜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