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番外十
信陽注視著眼前五張寫滿擔心的面容,不動聲色的道,「想要他平安無事,就看你們能交代多少了。」
幾人接下來就看到了那些屬於主播的東西,全被人拿了出來。
信陽將從路北那裡拿出來的儲物袋儲物鐲,還有那條手鏈都扔到眾人面前,面無表情的道,「還要我將裡頭的東西都拿出來嗎?我想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他這些儲物袋內裝的是什麼。」
「換一個地方聊。」刺客視線從那些東西上移開,沉穩要求換個安全的地方。
一炷香后,眾人在一處山頭中匯合,尹琪琪走在隊伍後方望著那座孤山中的建築,默默咋舌,「這是什麼地方?他不會殺我們滅口吧。」
「私人地盤。」走在前方的信陽將院門推開,示意眾人走進去。
不是八戒聽到這回答,也忍不住的跟幾名幸運觀眾嘀咕起來,「沒想到這傢伙背著路北還有私產。」
話音落下,走在他身側的幾個人都紛紛轉頭的轉頭,看腳下的看腳下,望天的望天。
八戒瞥見這一幕,嘴巴動的比大腦還要快的跟了一句,「不過男人在外面有點私房錢,也能理解對吧。」
說完轉過頭,剛才去開門的人這會子站在門口正面向著他的方向,冷眼注視著他也不知道將剛才那幾句話聽到了多少。
八戒舉手做了一個閉嘴的姿勢。
六個人坐成一團,信陽將路北儲物袋內那些奇怪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其中有他見過的,也有他沒見過的。
很快六個人的四周圍都擺滿了那些現代高科技產品,五個過來打聽情況的幸運觀眾眼皮跳個不停。
「哎這個小心小心!」阿尼瞧見對方隨手掏出來的硬核武器就要往地上扔,嚇得臉都白了連忙雙手舉起要將那東西捧住。
「看來你們也都認識這些東西,說說吧。」信陽挑眉,將那枚他要扔出去的深綠色的東西放在阿尼張開的雙手當中。
五個人互看彼此一眼,誰都沒有先開口的打算。
「咚咚咚,不開口也行,反正你們龍的傳人不會死這件事情早已經深入人心,想必被我直接對著腦子搜魂也沒關係,死一次兩次對你們而言不算事,那就先從誰開始?」
信陽威脅的話語剛說出口,尹琪琪就條件反射的將手臂舉高,「我說!」
她千萬不能被人用搜魂,搜出跟主播相關的內容沒什麼!可是她看了那麼多『動作片』小說還有漫畫的事情,也要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要死之前也要留清白在人間!
「說吧。」信陽拿出隨身攜帶的雲夢,給幾人倒上態度重新變得溫和,「喝點水潤潤嗓子,我們慢慢聊。」
雲夢,這個無色無味的酒水很快就被人一杯接著一杯的飲用下去。
尹琪琪握著茶杯一口氣喝完兩大杯,這才開始講她知道的事情。
一個時辰后,信陽站在五個喝醉倒在地上的身影面前,低垂著眼帘注視著名叫刺客的人,「所以你們根本不是什麼龍的傳人,你們都是騙子!」
「是……是龍的傳人,主播他也是。」刺客頭疼欲裂的倒在地上,大腦深處還記得他們是來幫主播這件事情,「可主播他會死,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會死的。」
「既然你不怕死,我可以搜你的魂嗎?」說話之人一隻手放在刺客的腦袋上。
雪糕刺客努力從酒精當中睜開眼,仰頭看向眼前蹲著面無表情的劍修,臨死前問出了他想知道的最後一個問題,「搜了后,不問師兄你會放過主播嗎?」
信陽沒回答這個問題。
數息后,雪糕刺客地上爬了起來晃了晃復活后變得清醒的腦袋后,環顧四周圍發現剛才還在這裡
的人已經不見了。
地上只剩下四個睡生夢死的傢伙。
很快一塊從地上抱起來的大石頭,將這四名醉鬼送進了復活點又重新拽出來。
尹琪琪坐的地上捂著腦袋,望著那張桌子上還擺著的茶水,「卧槽!十不問這個王八蛋是不是給我們下毒了!」
她原本說話的時候腦子特別清晰,接著說著說著就完全忘記了自己在說什麼,甚至後面她是怎麼死了又復活的都不知道。
「我們不會泄露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吧?」八戒去將桌子上的茶水拿過來,用力嗅了幾下又舔了幾口,「一點氣味都沒有,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隻手伸過來,將那茶杯握住捏住八戒的下巴,直接將茶水倒進去。
八戒:「嗚…這是…咕嚕……幹嘛啊?」
刺客倒上第二杯茶水繼續給他灌下去,「剛才死的太快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正好你再幫我們試試這東西的作用。」
旁邊幾個剛復活的幸運觀眾,眼珠子瞬間閃亮了起來。
十分鐘后,八戒昏頭轉向的坐在地上連自己今天穿的什麼顏色底褲都說了出來。
他的工作他的同事是個什麼樣的人,包括他的銀行卡密碼還有他藏在電腦內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放在什麼文件名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刺客確定他什麼隱瞞的之後,撿起地上剛才使用過的石頭送他重新回到復活點。
重新活過來的八戒從地上爬起來,撓撓頭望著在場的四個人,打聽起他剛才失去意識后的事情,「我沒做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吧?」
尹琪琪托著下巴懶洋洋的白了他一眼,「也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就是告訴我們你將那些女神都放在E盤高速物理學的文件夾內而已。」
八戒聽完,哆嗦著彎腰撿起地上那塊兩次送他歸西的石頭,臨死之前再問了一次,「除了這個呢?」
「沒想到你還喜歡男同事啊,那你到底是喜歡女生還是男生?」坐在另一端的阿尼好奇詢問。
「啪!」八戒麻溜的將石頭砸在自己的腦袋上,快速送自己歸西免於社死。
。
那頭信陽一個人重新回到萬劍宗,直接去了宗門內部的藏經閣,在那邊只有十幾歲的汶萊長老正捧著一本書看的入迷。
突然被他闖進來的身影弄到有些走神,眯著眼睛看著來人進來后,直奔後方那一排放著凌雲洲地圖的書架。
信陽將那裡的地圖跟手札全部都翻找了一圈后,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餘光瞥見不遠處捧著書打量著他的汶萊長老,想了想后抬腳走向對方。
「汶萊長老,這個世上除了凌雲洲跟上九州之外,會不會還有其他我們未知的區域?」
「自然是有的,古人曾雲天外有天,又曰九重天,哪怕我們是修仙者能夠活上百歲千歲萬歲,可也有人力所不能到達之處,就連魔界跟妖界我們至今都還霧裡看花呢。」
再來點未知的界面,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那若是這個世上有一處地方人人平等,他們在民生社稷上不斷的發展,卻無一人可修鍊,幾千年來都只能作為凡人世世代代,這樣的地方也有可能嗎?」信陽從那名叫做刺客的人大腦中,搜魂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畫面跟知識。
「幾千年?」汶萊長老合上手中的書籍,思索了片刻后才回答,「若是當地靈氣稀薄又無可用的靈脈,長久以往住在此處的人就會一點點的忘記修仙這件事情,再來幾場戰爭將那些門派功法一併銷毀,這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信陽對比著腦內的記憶,的確沒有從那個人的記憶當中找到任何跟靈氣修鍊有關的畫面。
看來這一點他們倒是也沒有說話。
就算得到了萬劍宗
跟百色門的功法后,信陽也看到那些人花費了十年時間也就勉強修鍊到了鍊氣二層左右,再往上一步的人就如同大海撈針。
而且除了路北意外掉落到凌雲洲之外,千萬年來只有賀玉清同樣落在這個世界。
「還有話問就快點說,別耽誤我看書!」
汶萊長老瞪著突然陷入沉思的人,讓他要麼提問要麼離開這裡。
「沒了,多謝長老。」
信陽從藏經閣內離開,回無上峰的路上他一直在翻看那搜魂來的記憶,仔細閱讀中看到更多不可思議的畫面。
不用馬匹跟靈獸就可以在地上跑的飛快的機器,還有不用掐訣跟靈劍就可以在天上飛的東西叫飛機。
所有人從幼童就要開始去上學讀書,並且需要讀書十年,甚至十五二十年的人都有。
他還在那人的記憶當中,找到了對方那個長期捧在手心內的黑色東西。
路北也有那個東西,以前經常隨身攜帶著,只是如今對方好像很少再拿出來,但是手腕上卻多了一串奇怪的手鏈。
原來那個東西的作用就是跟千里之外的人通話,聊天,還能隔著機器面對面的交流。
躺在屋檐上的小綠就聽到院門被人從外打開,還沒等它看清來人就瞧見一道黑色的壹佰消失在門檻處。
不一會對方又重新走了出來,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屋檐上坐著的小綠,隨後離開了這裡。
私人山脈中,五道正要下線回家的身影再次被人攔住了去路。
「賀玉清也跟你們一樣,不會死還是會死?」
刺客望著來人只呆愣了一秒就回過神來,「應該會死,他情況跟我們不一樣,他如今變成了魔物,用你們消滅魔物的辦法他肯定就會死吧?」
「不能死後再回到你們的界面?」信陽問。
「要是死了能夠回到我們地球村,他早就回去了,你來問這個做什麼?」刺客想知道他接下來的打算。
「捉他,之前聽說你們有人在金鼎王朝的時候演了一齣戲,現在還能演嗎?」
五名幸運觀眾想也不想的回答他,「能!」
「必須能!」
「不問師兄你想讓我們演什麼?」
「挖心我最拿手!」
幾個人爭相舉手,都想要為主播出一份力。
信陽圍著這五個人轉了一圈后,指著阿尼道,「你來吧,你身高路北相似,我要你假扮路北去吸引賀玉清出來。」
被關在陣法內的小綠就看著不問師兄每天都會回來一趟,每一次都給房間內昏睡的人喂下藥物再走。
百色門跟萬劍宗的人,終於在三日後親自從信陽手中交接到了路北本人。
他被帶往刑堂去審訊他和賀玉清的關係。
吃下臨時增強修為丹藥的阿尼頂著假面面具,跪在滲人肅靜的刑堂內都不用人問,就主動交代了他跟賀玉清的關係。
「我們是老鄉,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只是在安江洞的時候聽到他說起一些事情,才知曉。」
「老鄉就讓他這麼恨你?你們老家在什麼地方?難道你也是個魔物。」
阿尼乖順的搖頭,「不是的,我老家在一個比上九州還要遠的地方,你們知道上九州嗎?從這裡到達上九州之後可能再要走個十萬八千里,就到達了我們四大洲。」
阿尼說的時候還開了直播,路北的手鏈被轉移到了他的手中。
接下來的幾日他泄露宗門功法,來歷不明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讓直播間內的觀眾看的揪心不已。
路北被逐出宗門那日,三隻菜鳥從百色門過來親眼看著對方被廢除功法扔在山門腳下。
「萬劍宗不要他,我們就將他帶回百色門去!」
趙甜甜看著倒在地上滿身鮮血的人,抹著眼淚就要去將人帶回來。
還不等他們動作,一群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人,已經沖向了那名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
路百通直接將自家兒子抱起來。
「快上馬車!馬車!」
肥魚從草叢後面拖出來馬車,示意先將人抱上馬車。
另外一名幸運觀眾將提前請好的大夫叫過來,很快就鑽進馬車內為對方診斷起來。
「別過去,那是路北的爹娘。」溫思妍拉住要搶人的趙甜甜,提醒那邊站立的眾人不是他們能夠將路北強回來的。
風無鏡冷著臉直接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小巧的雪豹之後叼著自己放滿藥物的儲物袋,跑到那馬車跳上去將儲物袋扔在路百通的身上后,看了一眼馬車內滿臉血污之人,確定對方還能呼吸之後這才離去。
無上峰的半山腰內,剛睡醒的人睜開眼睛就瞧見床邊有一道身影正蹲著,一直都在安靜無聲的注視著他。
「師兄?」揉著眼睛的人有些不解的望著來人。
蹲在床邊在這裡不知道看了多久的人,俯過身來在他唇瓣上輕啄,「想你了。」
路北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窗外,隱約還能夠看到外面的亮光,「我睡了很久嗎?」
「不久,才一個半時辰。」
總覺得自己睡了很久的人聽聞自己才睡這麼一小會,鬆了一口氣后想起睡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又緊張了起來,「外面是不是都是來抓我的?」
小綠進來的時候跟他說過,外面已經站滿了人,全部都是等著他的。
「那些人已經走了,不過近日你要閉門思過不能離開一步,有些事情還需要你交代清楚。」
有關這一點,路北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起來去洗漱一會吃飯,然後我要問你一些事情。」
信陽將一旁的乾淨衣服拿過來示意他穿上。
路北穿好衣服跟鞋子,刷牙的過程中全程都在想著不問師兄會問自己什麼話題。
等他從房間內走出去時,就見到院子內的石桌上已經擺放好了食物。
「吃完東西我再問你。」
路北拿起筷子的時候,突然發現手腕上戴著的手鏈沒了蹤影。
他下意識的往腰間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儲物袋也跟著沒了蹤影。
「別找了,那些東西現在都在我這裡。」一堆熟悉的東西,從不問師兄袖子內滾出來。
他的手機,他的手鏈儲物袋,儲物鐲全從那裡滾了出來。
這頓飯吃的路北根本沒記住什麼滋味,只吃了半飽后就去快速漱口再跑回來,緊張兮兮的坐在不問師兄面前拖著小板凳,忐忑不安的問他,「師兄你想問我什麼呀?」
「我親你的時候還有我們雙修時,你也有讓那些地球村的人一起觀看嗎?」
短短一句話拋出來的重量,直接將路北差點砸的重新暈過去,半響才快速擺手,「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幹這種事情!」
自從跟不問師兄在一起后,只要是單獨相處的時間內他其實很少開直播。
「不對!」某人突然回過神來,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滿臉寫著平靜的人,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師兄你是怎麼知道直播這件事情的?」
「安江洞,你們同村的人已經將你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信陽在同村兩個字上加重語氣。
路北完全不知道那些幸運觀眾跟不問師兄說了什麼,只好對方問一句他答一句。
「為什麼要將宗門功法傳給外人?」
「我沒想那麼多,只是來到這裡后彷彿做夢一樣,這裡的一切都太陌生我想跟家人近一些。」從小巴車上摔下來的時候
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想找到家人想回到原本的生活,可是這個機器什麼都打不開只剩下直播那一個功能。」路北指著被對方從儲物袋內掏出來的手機。
然後是他在馮魁叔那裡養傷,再到加入百色門這一切都跟做夢似的,他在這個異世界誰都不認識也不熟悉,甚至一頭短髮跟所有人都顯得格格不入。
直播這種熟悉的方式更讓他有歸屬感。
「想回家嗎?」隔著石桌的黑衣劍修突然發聲問他。
陷入回憶當中的路北愣住了,獃獃的望著對面說出這話的人,只覺得嗓子眼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將那些想說的話想道的歉,全部都堵在嗓子眼內,許久路北才聽到自己乾澀的嗓音傳到耳邊,「師兄你是要跟我分手嗎?」
「你犯下的錯誤足夠將你廢除修為逐出萬劍宗,並且就算我相信你也沒用,凌雲洲的人怎麼才能相信你不會跟賀玉清一樣也會變成魔物,也能夠跟魔物安然無恙的共生在一起?」
一句接著一句的質問,都讓路北回答不出來。
「所以我問你,想回家嗎?」
路北回答不了這樣的問題,放在十年前問他時,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想。
十年後,當這個問題再次擺放在他面前時,路北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依然會想念自己曾經的十七年生活,想念那些快捷方便的生活跟玩樂,可他在這裡也同樣生活了十年的時光,這裡就像他的新家。
「不想回答還是不願意回答?」信陽等不到答案后,主動開口再次提問,「喜歡我嗎?」
路北想也不想的用力點頭。
一隻微涼的手掌貼在他後頸上捏了捏,「如果真的喜歡我,那就回家去。」
路北被帶進雪女森林時,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被那隻手握著,直到他站在雪女的屋前看著對方將雪女叫了出來,然後讓人開了幻境。
信陽站在飄雪的柴火旁邊,將呆愣的人往那打開的幻境內退了一把,「去吧,你該回家了。」
路北被他推的往前走了幾步,他低頭看著出現在腳下的台階,再回頭看向面無表情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冷漠身影。
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想也不想轉身快速離開那台階,將站在柴火旁的人抱住不撒手,「我不走!我不走!你讓他們廢除我修為趕我出宗門吧,我不想走。」
同樣站在不遠處的雪女歪頭,聽著那邊的哭聲眼神里閃過不解。
信陽早上來的時候,不是說路北想打開幻境只是進去看一眼拿點東西嗎?
怎麼拿個東西還要哭成這樣?
人類真難懂,雪女默默走進自己的屋中將哭聲隔絕。
「路北,鬆手。」信陽想要將纏在他腰間的雙臂挪開,用了幾次力都沒掙脫掉。
「我不走,不問師兄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跟你道歉你別趕走我,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亂拍攝了,你別讓我走。」從睡醒之後就一直活在恐懼當中的人,死死的抱著前方的人不敢撒手,深怕一撒手對方就將他從這裡推到幻境中。
那打開的幻境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順著台階向上。
周百靈在下面等了半天自家兒子沒等到,走上台階后才看到自家兒子正抱著人哭個不停。
「有人來了。」信陽注視著來人,提醒著擠在他懷裡的人。
「誰來我也不會走的,大不了我以後跟雪女住一起!」滿臉淚痕的人氣憤不已的扭頭,掃了一眼身後想知道是誰想帶走他。
結果轉過頭去,視線對上自家老媽打量的目光,「娘。」
「叫媽也沒用,過來搬東西。」周百靈招手示意他過來。
路北遲疑了一秒后,重新抱緊眼前站立的不問師兄,將腦袋擱在他肩上雙臂抱緊對方的腰身,腦袋搖成撥浪鼓,「我不走,我要留在凌雲洲。」
「你還沒跟他說?」周百靈皺著眉頭看向某人。
信陽平靜的道,「沒說。」
「那東西誰拿走?你們要吵架回家吵去,別在這裡耽誤我時間。」周百靈可是跟安全部門搞了一天一夜,才將所有的東西材料都弄齊全了送過來。
「算了,我去拿吧。」
信陽抱著懷裡死活不肯下去的樹袋熊,走下那台階去將岳母大人口中說的那些東西都一一拿上來。
扒拉在他身上不肯下來的路北,後知後覺的望著眼前搬運貨物的畫面,「這些東西是什麼?你不是要送我走嗎?」
信陽將那些現代高科技全部塞進臨時騰空的儲物袋內,聽聞白了他一眼,「我趕你走,你有走的打算沒?」
「沒!我絕對不會走的!」剛將腦袋抬起來的人,胡攪蠻纏的又將人抱住,反正他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那頭的阿尼還頂著路北的臉養傷中,他們在遠處萬劍宗五十裡外的地方蓋了一個小房子。
就住在那裡養著傷,偶爾也會直播。
只不過直播的時候大多是一句話都不說,鏡頭也都是固定對著萬劍宗的方向。
這一切都讓直播間內的觀眾以為他是在想念著萬劍宗,也在傷心修為被廢除這件事情。
大夥也不管多勸,擔心他心情會跟著走極端。
只能陪著他默默看著那固定的風景還有畫面。
十天後,賀玉清反覆頂替了其他人的模樣,鑽進了萬劍宗跟百色門都勘察過。
跟路北交好的三名菜鳥,最近不是心情低落就是脾氣暴躁,任何人都不敢在他們面前提起路北這兩個字。
萬劍宗無上峰那裡,自從路北被廢除修為趕出萬劍宗之後,聽說十不問就將自己關進了房間內,至今都沒有出現過。
「呵呵,看來你在他們的心目中也不過如此。」
賀玉清如同鬼魅一般的消失在萬劍宗,隨後大搖大擺的去了『路北』養傷的地方。
他剛才離開的無上峰半山腰上,路北按照不問師兄的吩咐又用掉了兩名幸運觀眾的名額。
名單是對方指定的。
做完這個他手機就被人拿走保管。
晚上被動吃下安睡葯的人,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熟睡著。
院子內一道身影出現。
「賀玉清來了,那些東西給我吧。」院落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布置了傳送陣,一頭放在院子內的水缸處,一頭放在路北現在養傷的那處床底下。
「這是你們要的東西。」
信陽將雪女幻境打開后拿回來的東西遞給對方,「別再讓他跑了。」
「你放心!這一次我們要是再讓賀玉清跑了我們就提頭來見!」雪糕刺客將東西接住后,拍著胸口跟他保證,站在傳送陣內臨走前,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十不問后,咬咬牙還是將心底的話問出聲,「你會原諒路北嗎?」
「他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刺客品了一下這句話中的含義,笑著離開了。
第二日賀玉清又上門來看熱鬧時,很快就被天羅地網包圍住,這處用來養傷的地方早就被萬劍宗跟百色門的弟子包圍起來。
從金鼎王朝趕過來的溫呈然,更是在腳下布置了無數的傳送陣,當賀玉清正沉迷剛才打死路北的興奮中時,他自己也很快遭到了無數人的反擊,最後更是被捆綁起來傳送到了安江洞,在那裡數名穿著白大褂的現代大夫已經全副武裝站在手術台面前等著他。
刺客將儲物袋內的東西拿出來,很快喜歡
直播跟手機的賀玉清的身體被人打開,納米一樣的小物件被安裝進去。
隨後再將切開的部位縫合起來,賀玉清再次醒過來時候發現自己住在一個極小的籠子內。
籠子的四周圍都纏繞著高壓電網,每一次他試圖逃走的時候身軀都會被電到模糊發焦。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在三日後,自己用牙齒撕裂了半個身軀,強行從籠子內逃了出去,重新回到了魔界內開始養傷。
玄陽峰的周師叔站在那處被破壞的籠子面前,「還能找到他嗎?」
「嘶……他對自己可真夠狠的!還好我們的東西放的夠深!」
幾名戴著眼睛的大夫,望著地上那些殘肢倒吸一口氣后,又忍不住的慶幸。
「我下線去看一眼畫面情況。」
刺客看清楚了籠子的情況后,直接下線回到自家,很快他拿出手機上線,進入路北的直播間后就看到了無數只奇形怪狀的魔物出現在他的眼前。
「成功了!」
重新回到安江洞的人,滿臉驚喜的告訴在場眾人,「安裝在他腦後的鏡頭已經成功有畫面了,以後只要他腦子跟心臟不壞,我們就永遠知道他的下落,有他給我們當魔界卧底,也更加幫助我們了解魔物的弱點還有缺陷。」
「太好了!」周師叔得知計劃成功,整個人臉上都忍不住的揚起燦爛的笑容,「這一次能夠抓住他,並且深入魔界多虧了各位的幫助。」
「不用特地感謝我們,這是我們偷學你們功法的賠償,另外我們主播那邊也該重新回到萬劍宗洗清冤屈才行。」刺客無視了對方的熱情。
這本身就是一場利益交換。
「澄清,我這就傳玉簡回去讓人澄清!不過感謝的話還是要說的!」
周師叔歡喜的不行,他從來沒想到世上還有比龍的傳人更適合魔界的人,甚至對方本身就是一隻魔物。
為了讓那隻魔物活的長久一點,他之前還去了丹宗花費了大價錢買了續命丹藥。
希望那隻魔物在魔界活的越久越好,利用那隻魔物的眼睛他們將前所未有的深入魔界,甚至對方在魔界的一舉一動都讓他們可以知道魔界的薄弱處在什麼位置,又能夠在未來更有效的防範魔物的出現。
這一切的一切,被關在有陣法保護的院落內的人,直到一個月後才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你把我關在這裡,是為了抓住賀玉清?」從小綠口中得知真相的人,愣愣的望著十不問問道,「說廢除我修為趕我走,也是騙我的嗎?」
「對。」信陽點頭,瞅著對方從白到青再到黑的臉色,一句話就讓快要氣到爆炸的人瞬間氣消了,「你騙了我十年,還讓那麼多的人光明正大的旁邊偷看我們接吻,這件事情是不是該罰?」
生氣當中的路北慫了,「那你這段時間也在騙我,還害的我哭了那麼次。」
他最近眼睛就沒消腫過,只要想到隨時會被趕走就忍不住的傷心。
「所以我們抵消了,你騙了我,我也騙了你,這件事情就過去了。」忍了一個月的人,如今終於有機會將人重新抱進自己的懷中,擦拭乾凈他臉上剛才激動流下來的眼淚,「雖然我們凌雲洲沒有你喜歡的汽車飛機,也沒有你要打的遊戲跟奶茶,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留下來。」
「就這樣?」路北坐在他腿上想著自己這一個月內被騙的次數,有些不甘心就這樣被糊弄過去。
「呃,如果這樣不夠的話,打開陣法我再給你一個驚喜怎麼樣?」
路北好奇陣法外的驚喜是什麼,催促著他將陣法打開。
等陣法被撤離,他看到站在外面一張臉鐵青的園師兄,還有三名怒火衝天的菜鳥時,傻眼了。
園師兄的手掌心內甚至還不知道從哪
拿了一根結實的柳條,「偷拍我?給我起外號教導主任?」
趙甜甜顛著手中的板磚,同樣笑的讓人膽寒,「廢除功法被趕出宗門?害的我為你哭了半個月這筆賬,我們是不是該算一算?」
「我想揍你,你最好先將道歉的話想清楚了再說。」妖族幼崽就直白多了,直接說自己想打人。
溫思妍溫柔一笑,攤開手掌心無奈聳肩,「路北你說過的,我們是一個團隊,現在大家都支持揍你,我當然只好跟著動手了。」
「雖然我原諒你了,但是好像有人不太原諒你的樣子?」信陽站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快關上!不問師兄你快把陣法重新關上!」路北臉都嚇白了,整個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讓人快將陣法重新打開。
「還想走么?」
「更想了怎麼辦!我現在就回家!」這仙俠界是不能待了,再待下去會死人的!
「哦,那你回吧。」剛關上的陣法重新被人打開,任由路北急的上躥下跳都沒人再關上。
半個時辰后,被園師兄狠狠揍了一頓的人嗷嗷叫的滿院子逃命,剛打開院門就跟外面一道身影撞到了一起。
「小心!」周生玉拉住撞過來的人。
路北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向來人,「周生玉!你好啦!」
「丹宗的醫術果然厲害,我如今全好了。」周生玉說話間,熟練的掏出自己的扇子展開來,又不忘問他,「你呢?這段時間聽說你設計了一場好戲,先是假裝背叛宗門被廢除身法逐出師門,又抓住一名有靈識的活體魔物,讓仙俠界從此以後可以深入魔界尋找魔物的弱點,再也不用擔心魔物的入侵,做了這麼多事情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慶祝慶祝!但是這件事情晚些時候再說,你先讓我活命。」
「想活命?不如讓我來教教你。」魔鬼的教導主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語氣森冷的提著他的衣領將人重新拖進院子內。
「周生玉關門。」
周生玉條件反射的關上院門,將這喧鬧的一切都隔絕在院子內。
接下來他就一邊聽著旁邊的同門挨揍聲,一邊聽著趙甜甜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那以後路北就不能直播了嗎?」他問。
「好像不能了,那個東西已經被安裝在魔物的身上。」
「那他們那個界面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嗎?」周生玉再問。
趙甜甜啃著對方從丹宗帶回來的靈果,解釋道,「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萬一賀玉清再捲土重來呢?萬一再有下一個來到這個世界的人呢?所以聽說是不問師兄跟路北的家人還有什麼安全部門一起討論的這件事情,最後決定就這樣結束。」
周生玉恍然大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那些安江洞的人以後也不會再出現了?」
「那些?」趙甜甜沒記住這件事情,推了推溫思妍胳膊讓她來回答。
「那些人還在的,只不過他們現在不用被困在安江洞一直研究魔物,他們可以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往凌雲洲更多的地方,聽說他們這幫人修為極爛,就算將宗門功法都教給他們也沒關係。」
得知這段時間發生的全部事情后,周生玉默默將視線移動到那位同門身上,望著對方挨揍的畫面喃喃自語道,「你們說,我跟他住在同一個院子內這些年,他是不是也拍攝了不少我的畫面?我要不要也揍他一頓再原諒呢?畢竟我還因為他挨了一劍。」
抱頭挨揍的人耳尖的聽到他的喃喃自語,欲哭無淚的舉手沖著蒼天吶喊,「我要回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