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永恆的終點

「本來早就想過你上大學就找個女朋友就好了，像是陳雯雯那樣的姑娘雖然挺少見的但也不是沒有，沒想到你倒好，居然看上了陳墨瞳那個丫頭。」喬薇尼的笑容里滿是無奈。

「師姐她到底怎麼了？」路明非不僅奇怪地問，「為什麼說不要我和她走得太近？」

「因為你們註定沒有好的結果......她是陳家的人，我們知道那個家族，陳城那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的所有孩子都是他的實驗品，而這些實驗品由於血脈的特殊性，註定會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喬薇尼說，「所以那時候奧丁盯上了陳墨瞳，因為那是陳城最成功的產物，如果當初在卡塞爾學院獻祭給天空與風之王的不是陳玥清而是陳墨瞳的話，你們未必就能那麼容易地殺掉他。」

「沒關係了，老媽，」路明非有些不經意地撇了撇嘴，「都過去了。」

「還沒過去呢，龍王中還剩下最後一個奧丁，但是現在的奧丁已經不是四大君主層面的力量了，他本就吞噬了其他龍王的龍骨，如你所說他這次又將吞噬黑王的『卵』，他的力量理論上要比與海洋與水之王決戰的時候更強。」幾乎一直沉默的路麟城突然說話了，「當初奧丁就能戰勝完全體的海洋與水之王，現在的奧丁距離黑王尼德霍格恐怕也不是那麼遙遠了。」

「苦了你了，我的兒子。」喬薇尼輕撫著路明非的頭髮，「還沒長大就要經歷這麼多的事情。」

「我已經長大了，老媽。」路明非不太習慣這種煽情的氛圍，只好岔開話題。

「你這樣子算什麼長大？在媽的眼裡你還只是個小孩子。」喬薇尼說，「難道你覺得你自己長大了嗎？連個對象都沒給媽領回來過。」

路明非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這麼說來長大真是一個玄學的問題，明明好多人都說他長大了，但是同時在另一部分人的眼裡，他還是沒有長大。

就連他自己也不敢說自己真的長大了，一個人的成長似乎總是要經歷這樣的過程，從自己覺得自己長大了，到被現實打醒告訴自己還沒有長大，再到有的人覺得他長大了，而他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長大。

也許有的人直到飽經風雨後，才能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小家，看著哭鬧的孩子和照顧孩子的妻子，才真的敢確定自己長大了。

「要是不想去執行部其實也可以，你有沒有對去華盛頓大學或者麻省理工學院感興趣？卡塞爾學院是可以送學生到其他大學進修的，只是你還需要補習對應的課程，對於一般混血種來說學習這些東西不算太難，就算我家兒子笨了點應該也沒問題。」

「媽......」路明非有些無奈，「我們現在還沒到考慮畢業進修的時候呢，而且我學習一直不怎麼樣，你知道的吧？」

「我當然知道啦，別看你爹媽搞避風港的時候忙得要死，再怎麼說你也是唯一的親兒子。」喬薇尼轉頭看了路麟城一眼，「還有孩子他爹，別整天悶著那張臉，不就是避風港沒了嗎？咱們一家這次倒是真的聚在一起了。」

路麟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得倒也對......只是有些不甘心。」

看著眼前的妻兒，路麟城突然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那些年他和喬薇尼為了路明非在一個二線城市隱瞞著身份生活的日子，雖然平淡但也很溫馨，只是後來他們回到了避風港再次拾起了一心投入的事業，心底里對於家庭的那種感情就被冰封了。

只是現在自己付之一生的事業到底是被毀滅了，他本應該感到無盡的絕望無盡的憤怒，但卻沒有。

也許只是因為眼前的這兩個人。

就算這些年他們再疏離再爭吵，到頭來他們這個家卻還是重新聚在了一起。

本以為離開的那一天就是永別，沒想到兜兜轉轉到最後，發現自己所要找的終點就是當初的起點。

「隨他們吧，」路麟城嘆了一口氣，「抽根煙？」

話一出口他才反應過來，路明非和喬薇尼都是不抽煙的，只是他已經伸出一隻手夾著煙舉在半空中，看起來倒有點好笑。

路明非從兜里摸出打火機，上前給路麟城把煙點上，又坐回了喬薇尼的床邊。

路麟城愣了一下，嘴唇微顫。

他走到窗邊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推開窗戶把煙霧吐在空氣中。

天色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