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順應天意之舉

兩周之後，鉅鹿。

一身著白色道袍，碧眼童顏，看似仙風道骨，縹緲間恍若要乘虛御風而去的老道人手持黎杖，行走於街道之中，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除此之外，此老道人身旁還跟著一黑袍中年道人，氣質不凡，就是雙眼眼眶之處漆黑如墨，遠遠看去彷彿臉上有著兩根烏角一般。

而這一白一黑兩位道人兜兜轉轉之間，很快就走到了城外一處滿是黃布，且有著不少貧苦百姓似正在排隊領粥的布施之所。

黑袍道人見狀，目光在那些貧苦百姓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說道。「太平道，倒也不像是邪教惡道。」

「自然，且不論太平道今後或會對時勢產生重大改變，但它的宗旨卻是自天下貧苦百姓而出發，意在創造無人飢餓的太平世界。」

白袍老道人淡淡地道了一句，然後說道。

「左慈道兄，且走吧，見一見張角后，我等也須儘快完成老師所託之職責。」

「南華，此事無須你來提醒。」左慈帶著幾分不服地答道。

對此，南華老仙淡泊地答道。「莫要忘記了，老師可是授予我全權處置之權，聯盟之內一切事宜皆以我為主導。」

「哼！」

左慈略有些不服地冷哼了一聲，然後則是跟著南華老仙以障眼之法瞞過太平道教徒，直入此處布施內部尋找張角。

而正在布施之所內查看賬目，頭疼著收支之事的張角外散的精神力彷彿被觸動了一般，下意識地隔著數堵牆朝著南華老仙看了過去。

旋即，張角迅速起身，腳步急促地直奔著南華老仙的方向而去，躬身行禮。

「拜見仙師。」

不得不說，南華老仙與左慈都被張角弄得一驚，完全沒想到張角居然如此輕易地看破了他們的障眼之法。

「無須多禮……」

南華老仙感受著來自於張角那種無時無刻散發的壓迫感，表面平靜地輕撫白須，內心則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什麼感覺？

莫不是精神力外散？

對於作為修道之人的南華老仙而言，精神力的存在自然是清楚知曉的，但是正常而言，南華老仙也只能在冥想打坐狀態之下，能略微地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

近來伴在老師左右，又時常食用仙穗，南華老仙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有著長足進展，但卻萬萬沒想到張角的精神力已經到了自然逸散於外的程度。

『不愧是被老師稱讚為「大賢良師」之人，又不愧為被天命所定擾亂大漢之人……』

南華老仙暗暗地想著，轉而開口說道。「無須多禮，亦無須稱我為仙師。」

「仙師授予我《太平要術》，有傳業受道解惑之恩，自當為我之師也。」張角依然恭敬地答道。

「那便稱為老師即可，『仙師』二字，僅有老師一人可稱，不可混淆！」南華老仙語氣多了幾分嚴肅地糾正道。

「喏。」張角連連應道。

「嗯……」

旋即，南華老仙從懷中掏出一份竹簡交到張角面前，說道。

「此乃老師命我交予你之物，依據圖案提示尋找，可獲得些許黃白之物，亦是你上次為老師尋找靈物的獎勵。」

「為仙師效力，焉敢言回報獎勵？」張角連忙拒絕了起來。

「且收下便是了，此些黃白之物對太平道之發展大有益處，莫要辜負了老師對你之期待。」南華老仙淡然地說道。

張角聞言，面露感激涕零之色，躬身雙手接過，說道。「角代表太平道謝過仙師之關懷。」

「我等去也……」

說罷，南華老仙一手提著左慈的肩膀，流風輕卷，卻是在張角的面前憑虛御風而去，頃刻之間已是在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何？」

高空之上，南華老仙向著左慈問道。

「莫要得意，不日我也必將學會此憑虛御風之仙術。」左慈嘴硬地答道。

南華老仙無奈地看了一眼左慈，說道。「我說的是張角，難道你感受不到那外溢的精神力嗎？」

「嗯……」

左慈表情也略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是十個南華也難以與其相比。」

南華老仙反問道。「那多少個左慈可與之相比？」

「九個吧。」左慈答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

隨後，南華老仙與左慈直奔冀州最南處一靈物所在之處。

而等南華老仙與左慈趕到之時，此時已經有著六七個人在靜靜地等待著。

紫虛上人、于吉、童淵……

可以說，幾乎整個時代被南華老仙所熟知，真正被世人認可為「仙人」一流的有道之人均已至此。

呃……除了李意。

「諸位久侯了。」

隨著南華老仙以著憑虛御風之態緩緩落於眾仙人面前，均是讓在場之仙人們為之一驚。

儘管在場的仙人們所擅之方向有所不同，或精於煉丹，或精於卜算，或精於武藝，或精於醫工，但也均是涉獵甚廣之人，這等憑虛御風之術，無異是超脫了他們過往的認知。

「南華？」

身披八卦紫袍，手持著拂塵的紫虛上人詢問道。「聖人何在？」

「哈哈哈，諸位莫急……」

南華老仙輕笑了數聲，飄然走至眾仙人面前，緩緩道。

「此番有白鶴傳書諸位於今日聚集於此，卻是我拜託老師代邀，實乃為了一件關乎蒼生福祉，上蒼安危之大事。」

畢竟如今普天之下也只有藉助「聖人」的名頭，才能輕易邀請得動諸多隱居於天地各處的有道之人出山聚集於此。

頓時，在場的仙人們均不禁眉頭微皺，面面相覷。

旋即，南華老仙輕敲黎杖，解釋道。

「如今世間有靈物現世，散於天地所處，尋之挖掘，可教天地靈氣充沛，福澤蒼生萬物，故以需諸位相助，以結成聯盟，為蒼生之福祉而奮鬥。」

只是並非所有人所修之道均如南華老仙這般，所求僅為造福蒼生，在場的仙人之中不乏只願修己身之人。

而南華老仙略微一頓，接著朗聲說道。

「此乃順應天意之舉，可得功德氣運……」

「若能尋得一枚靈物，我將代老師傳授憑虛御風之法；若能尋得十枚靈物，老師夢中授呼風呼雨之力；若能尋得百枚靈物，老師親見之，且予其驅雷策電之能……」

「若能尋得千枚靈物，老師將親自滿足其任何一心愿，縱使詢問得道飛升之法亦可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