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家財盡獻於聖人
三百億錢中消失了一億錢,又或者是兩億錢,只要不是全面徹查聖人府邸,幾乎是不可能察覺到其中的變化。
可是一旦幾乎填滿了半個聖人府邸房屋的三百億錢消失了一半,壓根就沒辦法掩蓋得住。
巨額錢帛的消失,高天自然是需要找到恰當的理由來瞞過劉宏與朝廷,否則深入調查下來,很容易就將太平道的迅猛發展與之聯繫起來。
倒也不是高天在乎所謂的「聖人」名聲地位與朝廷的恩寵,而是高天還需要保持著「聖人」的名字來維繫著「仙穗」散於天下的速度。
不然以著這個時代的觀念,就如同曾經禍亂大漢的王莽為時代帶來的種種變化被掃進了垃圾堆一般。
假若高天被定性為類似於「王莽」的亂臣賊子,所謂的「仙穗」很可能也會產生重重質疑。
只是,三百億錢啊!
到底需要怎麼樣才能讓高天表面上已經花完這三百億錢,並且讓朝廷方面產生不了任何的懷疑?
「唉……」
苦惱於如何花錢的高天看著聖人府邸之中堆滿的錢帛,不禁發出了一聲嘆息,隨意度步苦思之間,無意之中卻是來到了李意的房間之外。
「咚咚!!」
高天敲了兩聲門,房間之內卻是沒有任何回應。
眉頭微皺的高天輕輕地推開房門,入目所見卻是隨處亂放的竹簡,整個人呈現「大」字型地躺在榻上,衣服頭髮都顯得有些凌亂地入睡的李意。
高天扭頭看了看屋外的太陽,不禁略有些無奈了起來,上前輕輕地捏住李意小巧的鼻子。
旋即,感到一陣呼吸不暢的李意緩緩地睜開了迷濛的眼睛,察覺眼前之人是高天之後,這才懶洋洋地起身伏在榻上向高天請安。
「父親,深夜尋女兒可有什麼要事?」
高天嘴角微微一抽,語氣無奈地說道。「深夜?如今已近午時矣……」
「哈?」
李意略微楞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朝著門外看去,這才感覺到一陣刺眼。
旋即,高天看了看李意那凌亂的頭髮,有些驚訝地問道。「我沒有喚你的這五天,你不會都沒有離開過房間吧?」
李意依然還有些沒睡醒的樣子,後知後覺地說道。「原來女兒已經有五天沒有向父親請安了嗎?」
……
高天。
一時間,高天不禁都對於李意身上的「宅」屬性有了全新的認知。
他人是於深山修行不知年月變化,李意這恐怕是呆在屋內就可度過餘生了。
而李意撓了撓頭,這才注意到自己形象上的不妙,連忙扒拉了幾下頭髮,略有些慌亂地問道。「父親可是有什麼吩咐?」
高天搖了搖頭,起身朝著屋外走去,說道。
「沒事,你繼續睡吧……」
說罷,高天還不忘幫李意關上房門。
原本高天是想著以李意數百年歲的閱歷,是否清楚怎麼樣迅速地明面上花光數百億錢。
但看著李意那隻需一瓦遮頭就無欲無求的模樣,高天明白自己大概是有些想多了。
類似於李意這種存在,這數百年加起來對大漢GDP造成的貢獻,恐怕都還沒有曹操逛一個月茶樓來得多。
一時間,已經獨自冥思苦想的數天依然是毫無頭緒的高天,不禁回憶起自己所認知的人物之中誰具備著這方面的才華。
而若論腐敗的話,整個大漢王朝之中除了劉宏這一位天子,已知的人物恐怕就數張讓了。
「來人……」
高天度步至府邸外院,叫住了一支巡邏而過的羽林衛,吩咐道。「幫我交一份請帖予中常侍張讓。」
很快,隨著高天的請帖迅速地遞到了張讓的面前,這一位權傾朝野的中常侍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撇下了手頭上的事情,然後迅速地趕到聖人府邸之中求見。
在高天的面前,張讓幾乎是沒有絲毫外界所傳聞的囂張跋扈,反而是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禮了起來。
「奴才特來拜見,叩問聖人金安。」
「無須客氣,快快請坐。」
高天熱情地邀請著張讓同坐,卻是讓張讓整個人都有些受寵若驚了起來,屁股略微沾著一點榻,不等高天動作就連忙為高天斟茶起來,小心地問道。
「聖人召見奴才,可是有什麼吩咐?」
見張讓那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高天的表情乾脆平和了下來,免得張讓過於緊張之餘,開口說道。
「吩咐談不上,只是……」
感受著高天驟變的語氣,張讓不由得緊張吞了吞唾液,緊繃著身體去傾聽高天發出的每一個音節。
「我聞張常侍這些伺候於天子左右,手握朝廷大權,又兼管理西園賣官等諸多要務,想必積攢了不少財富吧?」
此言一出,張讓只覺得渾身汗毛直豎,腦袋更是嗡嗡作響,臉色慘白了起來。
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張讓的內心頓感一陣絕望,瞳孔都略微地渙散了開來。
這段時間,張讓無數次夢中驚醒,所擔心擔憂的正是此時此刻。
以聖人心憂天下之胸懷,焉能容忍天子身旁存在著張讓這種明面上禍亂天下的十常侍?
所以,張讓這段時間對待高天無比恭敬,所祈求的正是希望高天能夠寬恕於他,沒想到,最終這一刻還是到來了。
「放心放心……」
高天察覺到張讓的神色之異,連忙道出自己的目的,說道。
「眾所周知,張常侍終歸是無後之人,所積攢之家底無人繼承,只能於生前享樂,故以我僅以私人之想法,詢問一下張常侍平日里是如何處理這些錢帛之物?」
讓高天沒有想到的是,臉色慘白,汗如雨下的張讓卻是驟然跪下,連連沖著高天磕頭了起來,哭訴道。
「聖人饒命,聖人饒命,聖人饒命啊……」
高天見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說道。「你乃天子之臣,縱使想要饒你,又如何饒你?」
張讓聞言,磕頭越急,並且淚涕橫流,一副凄慘模樣地哀求道。
「聖人若要殺奴才,如殺豬狗,還請聖人憐憫奴才,留奴才一條性命。」
高天眼看著張讓越說越激動,無奈地只乾脆順著張讓說道。「你且道出如何處理那些錢帛之物,我留你性命就是了。」
張讓聞言,動作一僵,以著凄凄慘慘戚戚的眼神看著高天,說道。「奴才……奴才願將全部家財盡獻於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