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亂世奸雄

曹操聞言，眼神略微產生了一陣波動，小心地借著餘光打量著高天的表情。

並非是純粹上位者那種難以度量的感覺，反而像是夾雜著幾分好奇的考量。

旋即，曹操心中僅僅猶豫了一瞬，轉而內心所浮現的卻是更加大膽的想法，開口說道。

「操為議郎，故以多有觀察天下大勢，自仙人攜仙穗降世，致使天下豐足，此乃將大治之景象……」

在先行吹捧了高天一番之後，曹操的語氣一轉，帶著幾分憂國憂民之語氣道。

「但有一太平道乘勢而起，逢糧食價格暴跌之際，籠絡信徒無數，其心叵測，近各地似又頻頻有信徒聚集，再兼太平道弟子唐周入洛陽與各方交好，操亦與唐周偶有交談數言，恐其不良，故以特召諸多同族子弟前來洛陽。」

高天聞言，心中不禁升起幾分感嘆。

太平道終究是平民聚集的宗教組織，縱使張角的全方位能力在「大賢良師」的增幅之上強行被拔高，但是手下可用之人太少，再兼之動輒上萬信徒的行動根本就沒辦法完全瞞得過觸角遍布大漢每個角落的世家豪族。

毫無疑問，儘管張角的方針沒有錯，但是唐周的能力遠遠稱不上一流，在，唐周進入洛陽疏通關係之後，曹操恐怕只是與唐周短短接觸了一下，就已經被曹操這種人傑看得無比透徹。

也是，就連精於典籍的蔡邕都能察覺到太平道的隱患所在，恐怕洛陽之中，乃至於整個天下的世家已經有不少傑出之輩察覺到了太平道的行為。

『只是目前看來，恐怕絕大部分的人或是壓根就沒將泥腿子的太平道放在眼裡，又或是過度迷信自家的權勢地位，又或是有意借太平道削弱一些大漢以及劉宏的聲望，所以在刻意地放縱吧？』

一念至此，高天不禁有些啞然了起來，但也明白無論是什麼時期，人心都是無比複雜的，每個人基於自身的立場眼界，總會做出各種各樣的選擇。

『既然如此，張角……那就讓這些看不起底層力量的世家豪族們，見識一下發自底層的咆哮會是何等恐怖，讓那些世家豪族們在底層力量之下瑟瑟發抖，將那些佔用著的資源完全釋放出來吧……』

高天眼睛微微一眨，轉而以手輕撫頜下那顯得有些飄逸的短須，笑道。

「孟德恐怕不是召集同族子弟護衛洛陽，而是意欲乘機起勢，建立功勛吧？」

「不敢，操只是願為平定天下盡一份綿薄之力。」曹操連忙應道。

這一刻，高天看著面前這個儘管身材矮短，表面看似終日流連於茶樓之中，實則卻始終窺視著天下大勢之餘的曹操，下意識贊道。

「不愧是被稱之為亂世奸雄……」

儘管半途高天回想起自己那半被動的「口含天憲」能力，下意識地想要閉嘴，強行將剩下的半句「盛世能臣」給咽了回去，但是顯然有些遲了。

一時間，周遭的靈氣開始瘋狂地朝著曹操卷席而至，並且曹操也陷入了短暫的獃滯狀態之中。

要知道，如今的天理規律與之前初遇張角已經有所不同，關於「命格能力」的靈氣能力，高天已經開始在天理規律之中增設了進去。

只是礙於還沒有足夠的大數據來劃分整個時代所有生靈的能力等級來判斷是否符合命格能力覺醒條件，所以正常情況之下，所有生靈都還沒辦法進行命格能力覺醒。

當然，張角這種本身已經覺醒過「命格能力」的存在除外，他基本就等於是默認繞過了判斷門檻，所以他才能順利地覺醒出第二個命格能力「黃天」。

除此之外，還有唯一的例外，那便是作為蒼生意識的高天話多了，無意之中肯定了某些生靈的命格能力，從而獲得了特殊加持直接覺醒相應的命格能力。

下一刻，在高天的眼中，那冥冥之中浮現的姓名曹操上方多了一個前綴「亂世奸雄」！

「亂世奸雄」：（本應為『亂世之奸雄，盛世之能臣』，因蒼天僅認可其亂世之才，大幅強化亂世側命格，盛世側命格被壓制。）

能力：隨自身野心量提升自身全方位能力，且可吸納所屬部下的野心值，視自身野心量為所屬部下提供靈氣加持。

隨即，曹操的眼睛緩緩地睜大，一副獃滯的模樣。

顯然，曹操已經漸漸地明悟了自己具體的命格能力，更重要的是，命格能力的出現讓曹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個世界……居然存在著這種東西？

野心量？還有靈氣加持又是什麼？

也幸好曹操所能明悟的僅僅是自身的命格能力，而不包括「亂世奸雄」那在高天眼中被括了起來的一部分解釋，否則……蒼生認可是什麼意思？

「聖……聖人？」

曹操愣愣地看著高天，漸漸也回味了過來自己的變化似乎與聖人有所關聯。

而事已至此，高天心中略感到些許無奈，心思急轉著如何迴旋解釋之餘，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地站了起來，背對著曹操，不讓曹操觀察到自己的神色變化，開口說道。

「果然，你也具備著洞悉到世界真相的命格……」

「世界……真相？」曹操問道。

「沒錯，其實早在數百年前我便已知曉今日之變化，天意不可違，大勢亦不可逆，眼下縱有大治之象，實則卻是大亂將至的迴光返照罷了……」

高天略微嘆息了一聲，說道。

「故以，為了保證戰亂之世不會大量削減人口，我故毅然遵循蒼天意志，前往域外尋覓仙穗，以求在大亂之前將仙穗散於天下。」

「今甚幸之，仙穗臨世，天下豐足矣，只是戰亂終究還是將如約而至。」

高天的語氣之中充滿著無奈，彷彿是試圖改變局勢與天意卻是倍感無力。

曹操的語氣之中滿是凝重，眼中卻是下意識地閃過了一抹精光以及興奮地問道。「天下……接下來，將是大亂？」

高天眼角的餘光撇了曹操一眼，肯定地回答了一句。

「大亂！且必然是漢室傾覆，中原逐鹿的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