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嗜血

古堡頂層的玉欄上，獨坐的天翊翻看著留影機里的那些照片，漆黑如淵的眸里有星光在閃爍。

有人來了，他不露聲色地反手將那留影機收進袍袖裡。

「陛下，那些使節還在等您的決定。」凌霄走近，看主人冷酷的側臉。

「讓他們滾。」

「好不容易尋到去『極寒之界』的方法，就這樣放棄？」

就這樣放精靈們走，這不像主人的作風。

天翊將目光投向東方，透過黑暗與迷霧，他看到那片被精靈統治的古老森林，那裡與這裡截然不同，萬物和諧，生機勃勃。它的領主此時正站在高塔之上與他遙遠對望，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博弈。

他沒有再回答凌霄，只是做了一個讓他退下的手勢。

凌霄揣摩不透主人的心思，他能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他退下了，前往候事廳向精靈使節傳達意願。

在他天翊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妥協』，他寧可繼續承受那磨人的詛咒也不會答應用一座城換取通往『極寒之地』的方法。

他並不在乎那座城，這些年他的領土不斷擴張，這大半世界已被他踩在腳下，他可以毫不憐惜的將那些城化為烏有，只是他的霸道和傲氣不允許自己有半絲的退讓。

不知好歹的精靈竟敢不感恩他沒有踏足那片森林，居然還敢和他談條件？

嘿！

他化為一團黑風，迅疾地朝東方席捲而去-

……

筱薇是被熱醒來的，外面的天色愈發通紅，整片天空被大火吞噬，灰燼如鵝毛大雪般紛紛揚揚，空氣中的水分子正在迅速的流失，滾下額頭的汗水都是熱的。

她走出房間，外面靜悄悄的，半個人影也沒有，顯然大家都休息了。

已經是深夜了嗎？

看著幽深無人的宮堡，她猜測著時間。

屋外，灰燼積累了厚厚的一層，看守庭院的捲毛見她出來，興奮的豎起耳朵，踏著灰燼穿過花園，烙下一串深深的足跡。

嗷~

它在廊欄外停下來，輕輕地沖她叫了一聲。

「你恢復得不錯。」被打傷的捲毛受到治療，又變得有精神起來。

經過白天的事，她知道了捲毛正被嚴厲懲戒的事兒，女官瑾兒也心疼它，這隻巨獸並沒有表面上那般兇殘。

筱薇也不害怕它了，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捲毛享受的彎起眼睛。

呼—

熾熱的風從遙遠的天際刮來，筱薇抬頭，看到一團黑色的霧氣正迅疾地朝這邊捲來。

捲毛警惕地後退，快速地遠離走廊里的女人，蜷縮進庭院的灰暗角落裡。

眨眼的功夫，巨大的黑霧團就攏進了庭院里，厚厚的灰燼隨風捲起，漸漸的變成了紅色。

血的氣味鑽進了筱薇的鼻子里，未等她弄清狀態，那團黑霧化成了青絲披肩，黑袍加身的冷俊男子。

霧氣散去，渾身是血的他立足之地不染半絲塵埃，染血的灰燼紛紛揚揚，似是有了思想般的在以他為中心的一丈之外落地，在庭院里形成一圈紅色的圓，觸目驚心。

他抬眼，眸中赤紅未褪，猶如獵食的野獸般將目光鎖在僵立於走廊里的她身上。

被盯上的筱薇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裡的有個聲音叫她快逃。

可是，她在那勾人心魄的盯視下，兩隻小腳就像是被釘在地板上似的，怎麼也挪不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