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虛驚一場
嬌珠聽完青黛的話,只覺雙眼發黑,眼見著就要往後跌去,辛虧青黛眼疾手快,匆忙上前扶住了受驚的女郎。
「美人你沒事吧?」青黛慌張急聲喊,忙將嬌珠攙到了床榻上。
嬌珠坐在床沿上,那雙向來水潤的杏眼此刻有些獃滯,半晌才動了動唇瓣。
「青黛,我完了。」
青黛聞言神色疑惑,伸手摸了摸少女白皙的額頭,確認不燙后這才喏喏出聲:「美人,你怎麼了呀?」
見嬌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婢女很是擔憂。
「我來癸水了。」小娘子乾巴巴地拋出了一句話,看向青黛的小臉蒼白,「他也知道了。
青黛蹙眉,疑聲道:「美人來癸水又怎麼了?」
「可延肆他知道我沒孩子了啊。」嬌珠的心裡是真的難受了,謊言若是被拆穿,那她前面在延肆跟前的戲那可都是白演了啊。
而青黛聽聞這話,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美人時知曉了自己來癸水的事,所以這會子正傷心自己沒懷上主君的孩子呢。
於是女婢柔聲安慰道:「美人和主君都還這麼年輕,主君又如此寵愛美人,這孩子日後一定會有的,美人順其自然就好,不用太過著急了。」
嬌珠無語凝噎,雙目含著辛酸淚,她哪裡是著急啊,主要是延肆這瘋狗若是知曉她並無身孕的事,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且想他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等孩子生下來就殺了她呢,這好不容易有個借口讓她可以多拖延些時日活命了,沒想到這麼快便敗露了……
當然,這些話她自然不能和青黛說。
嬌珠只能苦往嘴裡咽,淚在心底流了。
院外依舊「漱漱」地下著雪,北風嗚咽地卷著雪片一粒粒的剮蹭在窗紙上發出「沙沙」的響動。嬌珠的心也跟那嘩啦啦的雪片似的,孤零零地被風一會兒拍打過來,一會兒又拍打過去,備受煎熬的很,就連青黛端過來的早膳她也是一口未動。
此刻嬌珠躺在被窩裡翻來覆去,正在苦苦琢磨她該如何在延肆面前找個借口撇清自己時,忽聽門外傳來幾聲響動。
接著便有人踹門而進,飽受摧殘的門框「嘎吱」震顫了一把,嬌珠都有些擔心這門快招架不住了。
至於來者何人,自然不用說了。
要知道,北燕宮裡這等不知禮數的粗暴蠻橫人物自然只有那條殺人不眨眼的瘋狗了。
嬌珠尋聲小心翼翼地望了過去。
只見那人一襲黑衣,身上的狐毛大氅還帶著零星瑣碎的雪漬,臉上的膚色被黑衣襯得極白,狹長的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渾身上下都透著冷冰冰的氣息。
瞧著延肆這幅陰氣沉沉的模樣,嬌珠在溫暖呢被窩裡也哆嗦地打了個寒顫。
不是吧,這麼快就來找她索命來了?
嬌嬌女郎往被子里縮了縮腦袋,小手默默攥緊了身下的床褥,用那張泛白的俏臉朝來人擠出一抹討好且心虛的笑意。
「主君怎麼來了?」小娘子心怯,語調都不免有些虛得緊。
「自然來找你算賬的。」延肆冷哼了一聲,轉頭瞥了眼一旁的青黛,「葯熬好了嗎?」
青黛忙道:「回主君的話,已經燉了兩個多時辰了,應當是好了。」
嬌珠聽著二人的對話,小臉愈發白了。
葯?什麼葯?她怎麼不知道?不會是送她上路的毒藥吧?而且竟然還足足燉了兩個時辰,那該是什麼千古奇毒啊!
她就知道——延肆這個毒夫,是不會放過她的!
「去把葯端進來。」
延肆的神色平淡的看不出喜怒,彷彿對青黛說的只是什麼掐斷一棵草,踩死一隻蟑螂的小事罷了。
看著青黛應聲退下,嬌珠真的慌了。
延肆看著床榻上坐著的女郎面色愈來愈白,他蹙眉,隨後走近了幾步:「你肚子——」
就在他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的那一瞬,女郎突然捂著臉哭出了聲:「嗚嗚嗚主君,都是妾身的錯!」
方才還好好的小娘子突然就嚶嚶啜泣起來。眼眶裡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玉珠子似的,「啪嗒啪嗒」一連串地滾落了下來,瞧起來分外可憐。